大盛国地宫的机关,当年应该就是瑞霞城自己建造的,估计图纸用的是暗图,所以文苑阁存到的就是一张白纸。而瑞霞城估计是为了毁尸灭迹,所以就把当初的地图宗卷全部销毁,或者岁月久远烂掉了都有可能。
估计瑞霞城暗中也没有将获得的情报告诉这些机关宗师,复杂的结构导致瑞霞城派去各大宗门的机关宗师,没有一个人打开这道机关。楠茜当年计算的结果就是五百多亿种组合方式,只能有一条最短,且唯一的路线才能打开。
别说是人,就是计算机也做不到。
众人闻讯姜冲来历,眼前豁然一亮:
“落天关姜子域的子孙,不是听说几十万年前被灭门了嘛。”
“是啊,姜子域死后,儿孙都不怎么样,后来还做起了买卖闯荡江湖,遭遇了仇家给灭了门,怎么还有传人。”
众人摇头,将信将疑,但有一人心中疑窦,不是其他,正是瑞霞城的机关宗师路已成
“这位小兄弟,你说你是姜子域的后孙,可有何凭证。”
“这位大爷,您也一把年纪了,也算有些江湖阅历吧。姜家被仇人屠杀殆尽,祖宗好不容易捡了一条老命,您觉得人在囧徒,能带多少宝贝物件。”
“老朽不过垂问一番,毕竟姜子域当年乃一代机关奇才,听闻著有一套奇书,若是有,老朽愿意高价收购。既然小兄弟出道,想必定有真传吧。”
路已成目光炯炯,闪过一丝狡诈,全然被雅砻收入眼底。
“不好意思,看完后,一把火烧了!”
“什么,一把火烧了,你怎么能!”
“对啊,看了半天没啥意思,然后就烧了呗,早知道您老出高价,我也就省了柴火钱,害得我烧了整整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啊,烧的一片山头都光秃秃的!”
雅砻比划夸张,查文苑阁才知道,这个姜子域当年著了不少机关书册,很多都是他破解后测绘留下的底图,还有许多是他亲手设计的机关,其中奥妙无穷,整个的规模可与足足填满二十个足球场,流出去就是遗祸万年的祸事。
结果路已成一听说姜冲给一把火烧了,气的吹胡子瞪眼,几乎要拼命,其他机关大师也纷纷谴责不孝。
一代天才奇书,竟然被这个不孝子孙给烧了,败家啊,败家……
“诸位,这位小兄弟既然胸有成竹来应征,且又是名匠姜子域后孙,本尊意味,不如令其一试如何。”
“韩宗主,此人即便是姜子域后孙,不过看起浮夸托大,行事不着边际,老夫以为,怕勉为其难吧。”
“如此说来,路宗师不同意。”
“是的。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机关世家,众人都未能开启,此人又有何能耐。况且并非姜子域嫡传,性格浪荡,难堪重任,请韩宗主明见。”
众人附和,一片反对声浪。韩雪燕陷入犹豫,只见陈谦上去和一旁的二长老,铁掌真人穆贤说了两句,穆贤即刻向韩雪燕进言:
“宗主,此人若放他走,他必去开天宗。开天宗现在同样打不开,若是让他们一试成功,咱们可就落在三家的后头,形势不利呀。”
“这么说,二长老你赞同让他一试。”
“是的,反正一局即将结束,让他尝试两局也无妨。”
地宫的石缺机关锁因为年久失修,开动一次就需要一个多时辰,运气不好的,可能得两个时辰。
路已成现在给韩雪燕出的注意是最笨的,就是把所有可能的最短路劲统统走一遍。
可是路已成却不知道,这套石缺机关锁有正反锁,一旦无法一次成功开启,机关自动开启反向机关,换上另一套路径系统,纵使路已成把所有可能的组合都尝试一边,依然打不开机关,因为内部从反方向抱死了机关。
韩雪燕思考片刻,决定不顾众人反对,让姜冲一试身手:
“姜冲,想你也知道当前局势,这套石缺机关锁连江湖鼎鼎大名的宗师、大师也无可奈何,你若是狂言轻浮打不开,非但辱没了你家先祖姜子域,从此也将在机关界颜面扫地。”
“祖宗不祖宗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就说吧,剑王谷打算给多少云灿虹,这才是关键。靠祖宗吃饭能顶用吗,顶用还要我出来讨生活,少废话,就说多少钱吧!”
雅砻就是一副三教九流恶公子的做派,让韩雪燕很是不爽:
“好大的口气,只要你打得开,价格一定比其他宗门高,我韩雪燕绝不食言。而且,只要你打开,剑王谷替你正名,你看如何!”
“好,成交!”雅砻一口答应。
“正名”是须弥大陆很奇特的一种公证手段。有点类似于炒作,但是没有一点虚头。
往往一代名家,诸如匠器师、炼药师、机关师,想要成名,往往需要历经岁月的蹉跎得到各方认可,才能成名流芳百世,口口相传。这是通过时间检验正名的过程。
而如果是大宗派担保,诸多名门大家在场见证,能够一举搞定什么事情的黑马,这个过程就称之为正名。
韩雪燕拍板定下此时,众人迅速离帐,都准备看雅砻的好戏。
“楠茜,情况探查的怎么样了。”
“机关结构都是一样的,不过被开来来去的,反向机关已经开锁,所以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开的。必须先解反向机关锁,让装置复位,然后在正面解锁。”
石缺机关锁的现场被拆的七零八落,地面都给掀了出来,机关甬暴露无遗。
机关甬就是盛放机关装置、齿轮、联动杆、配重块等等部件的管道,功能类似于齿轮箱、排线管之类,为了是更隐秘的埋设机关,同时方便维护保养。
可见的现场都被挖的乱七八糟,为了方便,连两侧的密道石墙都给一口气拆了。
“姜冲,这便是石缺机关锁,这里有诸位宗师门研究出的成果,以及专业工具,想要什么你尽管可以使用。”
韩雪燕出口大方,命人拿来了一整套的勘探工具,和一大摞书册,都是发掘过程中掌握的情况。
“谢了韩宗主,资料就不需要了,在下只需一根地听棍即可。”
“如此有把握,诸位宗师可是不信呐!”
韩雪燕语带讥讽,众位宗师愤愤不平。
太嚣张了,我们工作了几年的成果,竟然被这小子不放在眼里。想靠一根地听棍,就想找出明堂,痴人做梦。
但凡是宗师、大师,此刻无不是胡子吹的笔直七窍冒烟。
只见雅砻就取了一根地听棍,一头顶在地面,一头顶在耳朵,开始仔细听辨。
与此同时,剑王谷属下配合着移动每一块地砖,雅砻一边听一边走动,专心致志的样子,其实虚与委蛇依葫芦画瓢,他什么也不懂。
地听棍其实就类似于自来水水厂管道听漏工手里的那根金属棍。每当三根半夜,警察叔叔就会在大街小巷发现这么一群贼头贼脑的家伙。
他们往往打着自来水厂的招牌,背着一个挎包,手里拿了一根很长的钢棍,然后对着地面用耳朵听,好像是在找宝贝一样。
其实不然,他们是在通过水管判断是不是哪里跑冒滴漏,然后上报给厂里派人维修。
解密机关也是这么一回事儿,专业工具齐全,地听棍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听着听着,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有人不耐烦开始打盹,有人眼皮挂了下来。路已成心里疑窦丛生,这个家伙真难道是姜子域的后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雅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众人神色顿时古怪起来,这个家伙,一连过去了五个时辰,这才“原来如此”好复杂吧,退缩了吧,后悔了吧,晚了!
告诉你,晚了!大家都恨的牙痒,末长老陈谦觉得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可是莹蛇珠和药灵是真滴呀。
“怎么,难不成你现在才发现机关无法大开不成!”
韩雪燕道,目色讥诮。很显然对雅砻冒充的姜冲磨洋工,很是不满意。还无故受了那么多宗师的白眼和冷语,看我马上怎么治你。
“姜冲,你该不会后悔了吧,本尊的俊枪可是不喜欢浮夸吹牛之徒,今天你要是没有个交代,就割了你的舌头!”
“谁说本机关师后悔了,都是这帮老家伙没见识,要不是把地面破坏了,至于本机关师如此大费周折嘛,说不定早就开了!”
一言既出,众宗师气炸肝肺。
你这小子懂不懂,靠着一根破棍子,也敢说道我们。
败家子,要不是你自己一把火烧了姜子域的大作,说不定还能搞出什么名堂。现在倒好,技不如人说咱搞破坏,我呸!
众人吹胡子瞪眼捶胸跺足,忒气人了。
雅砻还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都是这帮老家伙的错,看的韩雪燕既好气又好笑:
“姜冲,自己学艺不精,反到头来说各位宗师的不适,你让本尊颜面何存,今日若不小以惩罚,你是不打算认错!”
“慢着!谁说我学艺不精,谁说我要认错。明明就是这帮老家伙糊弄人,不信让他们自己来听听,这下面是什么东西,如果本机关师判断失误,不用韩宗主动手,我自己就一头碰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