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给我砸,这他娘的黑点,存心不把我们食客当人看,给我砸!”
“对,太欺负人了。好不容易凑一顿饭,就这样给天上鲜搅黄了,还有没有良心。”
“我呸,还天上鲜,我看是天上飞吧。砸,往死里砸!”
三教九流地皮恶棍推波助澜之下,许多不明真相的食客冲击天上鲜,造成了极大负面效应。掌柜出面解释,不由分说就被一顿暴打,门面被掀翻,后厨的掌厨都被拖了出来“讲理”,场面混乱不堪。
出了这档子事,雅砻选择混在凑热闹的人群中静待变化,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陆家管事来了一趟没有效果,直接是陆词雄出面,带着家丁镖卫,还有衙门的差役赶到了现场处置情况。
“何人胆敢搅扰夏城安宁,统统给我抓起来!”衙役气势汹汹,一挥手好几百人为了上去。
“这位官爷,还讲不讲王法,咱们都是来尝鲜的食客,花了钱也就算了,他天上鲜非但怠慢我等,还要故意刁难,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就是,天上鲜好歹也是夏城一块牌子,这样做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不明真相的食客在地痞无赖的挑唆下冲在了最前面,与官府展开了对峙。
简单了解了情况,衙役倒也觉得在理,陆词雄作为商场摸爬滚打了一百多年的人,这点下三滥的手段他岂能看不出来。
菜水咸淡偶有偏差全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天下之大众口难调,谁能没有点自己的口味。但是同时出现大片出错的情况,只能说明有人从中作梗。
看到自己的厨师和店员伙计被打,陆词雄强忍着愤怒:
“诸位客官朋友,在下天上鲜老板陆词雄,小号偶有不周怠慢了各位,还请多多海涵。今日所有在此消费的客官全算柜上,小号再赔各位云灿晶一块,算着给各位朋友赔不是了。”
“谁稀罕云灿晶,打发叫花子呢!”
“我呸,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啊。不行,今天不给个说法,甭想过门。”
“各位乡亲父老,不要上了姓陆的恶当,他陆家根本就不把咱客人当人看。看看,都看看,这菜里的盐都够咸死一头牛,点心里的糖都能甜死蜜蜂,这是存心把咱当猴耍啊。”
“有道理有道理,陆家天上鲜太黑了,亏他们还卖这么贵,不能轻易绕了他们。”
“走,上官府告他们欺诈客人!”
扇风点火之下有所平息的事态又被搅动起来,一块云灿晶对于普通中小资来说是个很大的数目,赔偿一块绝对足够平息失态。但在流氓恶棍的挑唆下,不明真相的食客包围了天上鲜,流氓无赖冲击衙役试图殴打陆词雄,双方你来我往最后终于一把火给点起来了,后厨莫名其妙一把大火,乱上加乱。
楼上许天达、张自生吃喝不亦乐乎,一边看热闹一边按部就班的继续着下一步行动。
“许爷好手段,人不知鬼不觉一举将陆、钟人全数装入套中,高,实在是高。”
“呵哈哈……这等手段算得了什么,等着吧,有这两崽子哭的时候。”
“不过许爷,姓钟的手段阴险,切莫让他偷听了去。”
“哼,爷有高手法师坐镇,何惧他偷听。吃,咱们继续吃!”
房间法师笼罩的一层隔音禁制,许天达后顾无忧百事不愁。楼下已经翻天覆地,楼上依然稳坐钓鱼台。
“主人,怎么办呀,到底帮不帮啊。”
“帮是要帮的,许天达占有主动权,咱们贸然动手就很被动,而且咱们在这里看热闹也非常被动。走,去陆家找陆家老爷子。”
“去陆家?马上就要打官司了去陆家找陆釜有什么用啊。”
陆釜自从上次祖传百鳞钢收了打击之后,算是保住了一命,康复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好在陆词雄浪子回头发扬光大,要不然到了陆釜这一代,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天上鲜的风浪尚未波及陆家其他产业,陆家上下井然有序,所有的工作在陆釜和管家的打理下有条不紊展开着,一丁点的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引起陆釜的怀疑。
“老爷,少爷亲自处理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词雄这些年长进了,由他操持家业我很放心。”
说着,此时管事来报:
“启禀老爷,门外钟源公子拜见。”
“钟源?”
管家疑惑,陆釜即刻问道:
“钟源何许人也?”
“回禀老爷,钟源就是最近和张家怼上的外地大财阀,前些日子少爷亲自上门拜访,今来估计是回访吧。”
“是嘛,既然是大财,还如此放低身段前来回访,理当词雄亲迎。既然词雄脱不开,老夫亲自迎他吧。”说道,陆釜拄着拐杖缓缓站起来:“管家,你去安排一下。”
“是,我这就去安排。”
陆家招待异常周到,雅砻被请到内堂大厅,又是香茗又是糕点。过了不到半刻,陆釜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而来。
“这位便是年少有为的钟源钟公子吧。”
“陆老年老体弱,还劳烦您老前来,钟某是在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小儿词雄曾去拜访,今日钟公子亲自回访,老朽理当亲迎。”
陆釜的变化着实让雅砻吃了一惊,没想到过去一百六七十年,陆釜已经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了一头雪白的老者。可见百鳞钢的打击,对陆釜造成的创伤,不亚于夺走了他的生命。
虽然后来自己在弥深涧遇见陆词雄补偿了一些百鳞钢,但是陆釜依然念念不忘祖先留下的东西。毕竟是祖辈守护的一份信念,就算花钱买来一模一样的东西,能比老物件更有亲情吗,没有!
“钟某实不瞒陆老,在下此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于陆家,不知陆家能否给个薄面,在下感激不尽。”
“钟公子你也知道,老朽已经不再打理陆家,全由小儿词雄住家,若是生意之事,老夫也无能为力。”
“陆老勿要忙着拒绝,有一事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你说天上鲜?”
“这么说吧,在下此来就为天上鲜,其中牵扯张家还有一些外地过往的宿怨,今日有人背后发难天上鲜,陆家躲不过钟某也躲不过,若是不齐心协力陆家倒了,钟某最多破些财而已。只是在看不过张家的作为,现在想拉陆家一把。”
利害关系雅砻已经挑的非常明白,天上鲜的事情也绝非单纯,陆釜是个明白人,这点弦外之音岂能听不出来。
一个眼色示意管家,一道暗门打开,雅砻跟着陆釜进入密室。一连商谈了两个时辰,最后雅砻出来的时候,正值天上鲜一把大火。
食客、三教九流和陆家、差役大打出手,几千人当街斗殴,甚至卷进了本地的家族势力。一度出动了官军将各方强行押回了大营。几个挑事带头的,还有天上鲜的掌柜、主厨连同陆词雄都被拘押在了军营里,以扰乱治安行凶斗狠的罪名,等待第二天升堂。
消息传到陆家,陆釜愣愣了半天没说话,苍老的眼神第一次闪过一丝的悲凉。这就是财势家族的命运,生死沉浮斗来斗去只为了那点财。
“唉……就这么办吧。此番全都依仗钟公子周全,老夫感激不尽。”
“钟某定当不负陆老嘱托。不过在此之前,还请陆老按计行事。”
“请钟公子放心,牵扯陆家基业,老朽自当慎重。”
雅砻从陆釜手中把陆家天上鲜的地契买到了手中,现在的天上鲜已经和陆家没有了任何关系。
虽然陆词雄走上了正规,但家族大部分财产,尤其是夏城财产都还在老爷子陆釜的名下,就是防着万一哪天陆词雄“回头是岸”那可就全完了。
所以买天上鲜这件事跟陆词雄没得谈,以他的个性肯定是不会卖的,可是他生母留下的唯一的纪念。但是陆釜是通情达理的人,与之晓以厉害关系,他肯定得卖,而且关乎家族命运由不得他。
“主人,您买天上鲜该不会只为了做慈善吧。”
“不完全是,开妓院本来就不是我的本意,正想着怎么扩展一下,许天达给咱送注意了。”
“怎么啊,您要搞色情餐饮啊!”楠茜侧目一脸鄙夷。
“我说你这丫头片子懂的倒是挺多啊,这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涅!”
“呀呀呀,主人真是太阴险了,这怎么能是楠茜的注意,分明就是主人的好吧,真是气死人了啦!”楠茜气的发鼓,背过身就走了。
陆词雄被扣军营,陆釜亲自打点了关系探视了自己儿子,第二天府衙正式升堂。案件题头便是“天上飞欺诈顾客与持械斗殴”
“知府大人,小民素来守信经营,各位乡亲父老有目共睹。相反这些地痞流氓,哪一个不是作奸犯科多次蹲过大牢。昨日天上鲜闹事,分明就是这些无赖蓄谋已久,为了就是敲诈小民,请知府大人明查。”
陆词雄恭恭敬敬丝毫不敢但慢,相反原告席的地痞无赖就目无法纪的多了:
“胡说,明明是天上鲜的菜水油盐酱醋放多了,引起食客不满。”
“对,是天上鲜做的手段,让我们难以下咽,难道油盐酱醋能是我们食客放的吗,分明就是天上鲜的责任!”
带头挑事的地痞流氓一口咬定是天上鲜油盐酱醋放多了,导致了民怨计划了矛盾,把责任全部推给了陆词雄。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如果单单只是流氓无赖这几桌人吃出了问题,人为蓄意做了手脚的可能性很高,但现在问题是昨天所有的菜品都出问题,不是一两个人,是好几千人同时出了问题,那只能是后厨出了问题,陆词雄的后厨被人买通了,恶意多加了点料。
知府听取各方证言,询问了当事人和众多食客,舆论普遍倒向食客。
“肃静肃静!”连拍惊堂木知府继续问道:“陆词雄,天上鲜美名本官也曾多次饱福。想来此事蹊跷,如果一份菜肴出错本馆还信,全部出问题定有人从中作梗。”
“知府大人英明,定是有恶意之人买通了小民手下的雇工庖厨,恶意陷害天上鲜,请大人明查!”
知府好惊人的推断力,立刻就推出了有人幕后指使,众位相亲父老果然刮目相看,陆词雄少爷深深折服,这断案的水平真是高啊。
所有当时主厨的厨子,还有传菜的伙计押赴公堂传讯,证言被推翻破皮无赖立马喊冤,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招是吧,不招就大刑伺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酷刑之下出真言,这是办案官吏至理名言。人都打成这样了,能不招供能不说真话吗。
啪啪,打的死去活来。
说是不说,继续打!
啪啪!皮开肉绽。
还是不说吗,上重刑!
十八般刑具,七十二套酷刑,一百零八种爽辣一遍一遍的轮。
哇啊,痛啊……
“背后何人指使,说是不说!”知府官威赫赫。
“没有啊大人,小民是冤枉的呀,冤枉的呀……”
要说地痞流氓还真能扛,肋排刀、滚肉钉翻来覆去碾了十七八遍,抵死也不把幕后主使咬出来,真够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