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涯沉默了片刻，目色凝重：
“这就是你潜入瑞霞城的目的？凭着两百尊开山霸就像扳倒瑞霞城？别忘了，当年大路上第一尊开山霸，就是被瑞霞城邪门阵势所困住，你是打不垮他们的。”
“所以，我才要联手沐阳城，里应外合！”
“我为什么相信你！”
水天涯抬起头，冷漠的看着，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思绪。
“因为只有我能帮你！明说吧，瑞霞城很快就要动手，长则几万年，短则几百上千年，就会动手攻上天人界。而神府一百五十多年前发生了一次重大意外，导致上神重创实力被削弱超过一半，这也是为什么神府会应承天人界的要求下界，实则纯粹就是为了敛财，根本没有打算帮天人界出头。而瑞霞城最终的目标就是占领天人界夺取云中城，然后推翻神府君临天下！”
“不可能，绝不可能。瑞霞城绝对没有这等实力！”
“不，瑞霞城城主有借尸还魂的邪门秘术，须弥大陆历代陨落的真人、真神、尊主，最后都被瑞霞城城主借尸还魂，如果再和玉山宫暗中勾连，盗取天人界战死者的遗骸，瑞霞城亿万年活到现在的真人，至少论百万计算。这样一来，你认为沐阳城一家，能够顶得住玉山宫、苍生界、瑞霞城三方联手围攻吗，我想不出五百年，沐阳城便是荡然无存！”
“那你想怎么样！”
“此番瑞霞城准备充分，想要揭穿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稍有不生，就是被反咬一口。”
舆论上，万众列国心里已经将天人界视作神府搜刮须弥大陆的鹰犬，令所有势力蒙受巨大的损失，连聚财之地瑞霞城也成了受害者，还要有多大的损失谁也不知道。
就算这个时候拿出什么证据，有多少人相信都很怀疑，瑞霞城到时候非但来了不承认，还要倒打一耙泼脏水，神府关心的只有财货和大陆的实力，既然查不到暗藏什么精锐力量，显然不可能在财货没有到手之前触怒须弥大陆。
神使实力也许远高于尊主，但是面对整个大陆一三苍生，就是一头大象，也能被蚂蚁所*，更何况神使只是魔神的傀儡而已。
所以一无暗藏精锐的证据，二又财货没有到手，神使非但不会帮着天人界，还会让天人界冲在前头搜刮财货，面对如此尴尬境地，经过雅砻一番点拨，明眼人已经看的很清楚，沐阳城已经被玉山宫出卖了。
“眼下瑞霞城有意再次重蹈上一个文明时代天人界下界杀伐的悲剧，因此正在一步步收缩实力，所以你们来之前，瑞霞城精锐军队和真人全部撤离了瑞霞城，除了筑北塞地下尚有精锐军队一部之外，其他都已经转移。”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站出来！”
“没用的，很快就会有人站出来的。”
“什么意思？”
“其一，我确实之道瑞霞城百万真人和上百亿的精锐去向，但是目前不能说，因为咱们都没有任何准备，形势和舆论现在对瑞霞城有利，捅了这个马蜂窝就是功败垂成。其次，瑞霞城要金蝉脱壳李代桃僵，正准备将效忠于瑞霞城的绝大部分社员和家族累赘通过几次手段经行清洗。”
“清洗，为什么清洗！既然亿万年没有泄露秘密，何必要杀死自己人！”
“之前映像之内已经说的很清楚，瑞霞城向来都是这么干的，没有价值了，自然要牺牲掉，否则就是累赘。而且瑞霞城现在严重亏空，面上看到的只是徒有其表的繁华。所以只能通过清洗，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占有这些社团和家族累赘的财货，然后等到下个文明时代，再次东山再起。”
“既然自己杀自己人，瑞霞城的商人和家族难道都是傻子不成吗，任凭瑞霞城宰割。”
“不，你错了，瑞霞城不会自己动手，而是让沐阳城和玉山宫动手。而且如果我没出现，玉山宫沐阳城恐怕还会以为真正抓到了瑞霞城的把柄，但事实上非但没有解决问题，相反还要激起大陆的讨伐，帮了瑞霞城两个大忙。”
“我不信，除非这些人都是猪猡！我沐阳城也不可能蠢到这个份上。”
“对，你沐阳城不蠢，他瑞霞城也不蠢，你都等着远聪到时候兴高采烈的拿着一份所谓的名单，然后在苍生界、瑞霞城、玉山宫联演的情景剧搭台，唱戏的就是沐阳城，到时候神使把刀架在无由的人头上，他能不干吗！”
第一批被清洗的社员都是意志不坚定，业绩不佳，同时已经心怀二志转移财产的动摇份子。
瑞霞城地下世界对外敞开，万众列国起初一定受到陈无败悲情演说和天人界蛮横作为所影响，舆论上同情瑞霞城。但是久而久之之后，有点脑子的就会觉得，瑞霞城财势如此惊人，又有那么多商人为聚聚在此，难道就真的不会搞些个阴谋？
须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多财阀，都是列国数一数二的财阀，很多的使者甚至都认识，要是他们搞一点动乱，岂不是信手拈来。
所以这个时候，那些已经上了黑名单的社员就会成为替罪羊和牺牲品，并且背上一个打着瑞霞城名义，在须弥大陆危害一方的罪名。
然后这份名单，通过瑞霞城执行下蛆任务的秘密社员，通过某种偶然的巧合，甚至干脆就是向天人界纳投名状，以揭露瑞霞城阴谋为名，名单奇巧不巧的落到了玉山宫长孙家族，安插在大陆上的眼线仲孙家手中，名单的题头就是《瑞霞城内部某某秘密商业组织》的名义，由此证实，瑞霞城确实存在一伙不法之徒。
名单经过玉山宫的誓死证明洗白，这份名单的存在绝对是真实可靠的。
如果雅砻不把前提告知水天涯，然后玉山宫如此一鼓噪，往神使面前这么一递，到时候瑞霞城肯定抵死不认，而且还理直气壮：我瑞霞城的大门都敞开了，秘密全无，又有何必要搞这些阴谋，况且说，这份名单是天人界所获，怎么就不说是天人界的栽赃。
再退一步说，我瑞霞城这么多家族，那么多的人，我一个管财务的掌柜能处理的过来吗，就算有些不法之徒，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抱团结伙欺上瞒下，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既然你们不信，你们就去查好。
届时瑞霞城一派大义凛然之色，来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为了弄清真相，到底是瑞霞城中的一小撮人，还是整个瑞霞城有问题，到时候就是大开杀戒，而且沐阳城无由尊主被羞辱在先，能咽得下这口气吗，肯定咽不下，所以他杀得最凶，按名单去抓人。
可结果呢，杀了半天，玉山宫的远聪早就拿着名单重点，先去杀人灭口，等无由尊主不知道东西南北之际，打出抓人审问。就算是有人招供，这种口供的价值还有多少可信度。
列国非但不会认为天人界找到了什么证据，相反还会以为天人界助纣为虐替神府敛财施暴，破坏大陆经济。因为很快，随着这批社团的死，他们在列国的财富迅速衰败，被瑞霞城有计划的接手，开始撤资。
经济一下滑，列国还能坐得住吗！到时候所有的不是，都是天人界的错。而瑞霞城既能解决一批瑞霞城的累赘，同时又能给出一个基本满意的交代。
这就是瑞霞城也不是很干净，确实有那么一小撮的商人打着瑞霞城的名头为虎作伥残害忠良，临死之前受到天人界的严刑拷打和指使，无中生有反咬瑞霞城，如此一来，天人界非但什么也没得到，还落下个恶名。
而瑞霞城最后实实在在得到了这些社员的全部财产。
到时候，就算天人界要动手，这么多国家使臣在此，敢吗！玉山宫会配合吗！神使的剥削还没收上来，神使会答应吗！肯定不会。
如此，沐阳城再一次掉进瑞霞城的圈套里。
“你水家工于心计，这些你总该明白了吧，舆论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自己的利益不受伤害，这才是舆论存在的价值。如果舆论传播的是自己的财产和价值受到了伤害，哪怕舆论的内容是真的，但是却伤害到了天下苍生共同的利益，这样的舆论也是假的。这就是物极必反，当一种声音，尤其是阴暗的声音，达到了极致，就会反转。
而且我敢说，等你们审问的时候，这些社员一定开口，而且都是真话，但是天下苍生不会这么认为，因为你们抓的人，杀的人，导致了列国经济和贸易的衰退，同时陈无败又把戏唱在了前头，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玉山宫又在暗中配合，你认为还有多少人会信。”
“……有么办法可解此难！”
水天涯口气诚恳了不少，缓缓的座回了椅子，端起茶盏又给放下，然后愣愣的看着雅砻。
“无法！”雅砻摇摇头，话锋又一转：“已经无法可解，唯一能做的就是扩大这一次清洗的范围。你应该知道，人心需要基石，也就是那些地位更高的死忠份子，一旦死忠份子出现动摇和猜忌，对瑞霞城的损失无疑比清洗更大。”
“那你的意思是见人就杀，干脆全部杀光！”水天涯冷冷一笑：“这样岂不更干脆，干脆和须弥大陆打一仗算了，还扯什么闲淡！”
“别急，该杀的要杀，该抓的要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是我掌握的人员名单，你拿着，到时候远聪尊主长孙行，势必要将瑞霞城准备的名单，一分为二，一份给无由尊主，给无由尊主的那份肯定都是无关紧要之人，所以想办法，把无由手头的这份名单，换成这一份名单，而且必须在无由看到之前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