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源，本公子今日请你过府，便是要你与你说这次选秀纳礼一事。”
一言既出，雅砻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史音程还在算计自己，这立马就来贵人相助，着实是想走运，就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
“公子如此信任，钟源诚惶诚恐。”
“诶，此话未免生分了。你乃我第一家近些年少有的青年才俊，出类拔萃不输任何人，助你一臂之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关于此番选秀纳礼这一项，根据历来定例，各家族男丁不得干涉，你可明白本公子意思。”
“公子是说，由各家千金自行决断。”
“正是，这是城主定下的铁律，雷打不动。当然，五大家族可以除外，但也不能干涉过深。”
“哦，这是为何？”
第一勤说道这里，前半段能够理解，后半段冒出个城主未亡人定下铁律不准干涉，未免有些蹊跷。
让女子自行决定喜好，从某种方面说明瑞霞城各大家族在婚姻一事上比较开放，后又出现瑞霞城城主定例，这就解释不通了。
也就是说，瑞霞城选秀纳礼这一项，是必须由各家千金完成，并非各家都愿意这么做，而是未亡人定死的，除了五大家族，谁都没有干涉的权利。
雅砻不解之际，便是询问第一勤何故，第一勤也是皱起了眉头很是困惑：
“至于为何，本公子确实也不知晓。”
“哦……那如此说来，此番纳礼需投各家小姐所好才行。”
“对，女子嘛，自然是喜欢贵重物品，尤其是奢侈品、容颜青春丹，若是能够神来之笔附上佳句良言，那是更好。”
第一勤娓娓道来，内容与史音程截然相反。
根据第一勤的说法，此番选秀最终是根据各家小姐投票的的数量而定。
每一世家未婚千金，远亲旁系血脉有十票，直系近亲血脉有二十票，五大家族直系血脉有三十票，每一个千金一个青年才俊只能投一票，而一个家族，无论旁系还是直系，也只能投一个青年才俊一票，避免徇私舞弊，最终的票超过五票者入选下一轮。
如此一来，整个瑞霞属地，本城四镇一塞，五大家族十万世家的直系、旁系的未婚千金可能超过六七十万人，这么一来能够选拔的青年才俊可能就达到上千万之多。
“这个史音程，果然是给老子挖了一个阴沟。”
“都是主人自找的，上次可以让沐阳城一并将杀了不久完了，这下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楠茜一副幸灾乐祸之色。
“你懂什么，史音程要是死了，保不准城主未亡人能牵动机缘，卜算到本公子的存在。只是没想到留下一个史音程竟然有这么大的麻烦。”
“那主人准备怎么办，要不让姬茹去超度他得了。”
“不用，暂时留着，等将来祸害孙家。”
“难道主人是有计划了吗？”
“差不多吧。我问你，九律到底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实现普通人的愿望，总不能没来由的凭空掉下来吧。”
“这个啊，主人具体是指什么呢？”
“就比方说，我要中五百万，但是又懒得去买彩票。按说这是不可能中五百万的对吧。”
“话是这么说，一般遇到这种宏愿，九律是绝对要吃掉的，很少能够实现。不过要实现，并非没有可能。”
“怎么个说法？难道凭空天上还真能掉金子。”
“对的！”
按楠茜的说法，只要九律愿意，天道之下所有愿望，哪怕是大庭广众杀人不偿命也能实现。
宏愿的生成来自于生命，生命又受制与天道之下，于是所有牵动机缘的一系列轨迹，都是由天道完成。包括自然的衍化，生命的孕育，毁灭与诞生，都在天道之内。由此就有了天道之下，世界的一切物质。
天道虽然包罗万象，并非所有职能都是万能的，许多事情可以主动调节，许多事情只能被动调节，如宏愿愿力，只能通过被动调节，于是便是有了九律一族。
天道可以简单看作是一个宏观广大的广义法则的范畴，包罗万象海纳须弥，但是同样有其自身的局限，如宏愿愿。当所有生命、智灵不断的祈愿达到一个惊人量级，便会影响天道的云行堵塞天道法则。由此就需要神灵出手干预，进而又诞生了专门吞噬宏愿的九律一族。
由此九律一族便是掌握了宏愿的生杀予夺大权。
所有被实现的宏愿，无一例外都是九律精挑细选过后的愿力进入；了天道法则之内，被天道法则接受，则得以实现，法则之外则不被接受，竟而消弭。
听到这里，雅砻不禁困惑：
“进入天道法则？难道九律没有办法干预实现宏愿？”
“这个当然不能，九律只是负责筛选而已。”
“那天道究竟如何实现这些愿望呢，难不成真是天上掉馅饼不成！”
“是的，天道的存在是为了维系所有空间大陆的平衡，就像主人获得乾坤玉哪样，是由轮回大道时间之梭直接传送给了主人。而天道则是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根据天道法则来滋润大陆空间，因此也能像轮回大道一样调配属于天道法则之内的一切物质。只不过宏愿属于那种可以直接被赋予物质的力量，由此就有了实现愿望这么一说。”
按楠茜的说法，天道法则通过缓慢过程来平衡滋润所有存在的空间大陆，就像一台宏大的电脑，不断的扫描每一个空间，然后看到缺什么，就补什么，只不过为了掩饰天道的存在，蒙蔽凡人的意识，这个过程非常缓慢，纯粹就是以潜移默化的自然手段来实现。
诸如石油啦、煤矿啦，理论上都是由动植物大量毁灭产生的能源，实则是天道法则故意毁灭，制造了灾难，让大自然通过长期的地壳运动，然后形成了这些资源，其他资源同样如此。
而如果是宏愿、梦想、愿望，是一种可以直接实现的力量。
如甲某，天天好逸恶劳却又想着中五百万，又懒得出门，但他还想要中五百万，这种概率基本上和站在月球上用一根鱼竿伸到地球上捞针的概率一样，经过九律一族的过滤，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如果要实现，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某天开窗的时候，哗！一张彩票被大风挂进了家里，甲某低头一瞧，心里乐了，这个号码好像昨天看到过啊，然后一查，果然中了五百万。
当然，事情发展到这里，往往会出现乐极生悲的结果，这里不与点评。但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天道法则确实能够实现。如果不许愿，事态的发展就会顺其自然，宏愿的力量便不会生成，也就自然不存在这个变数。
所以当年虚空初开，刚有生命之际，宏愿相对较少，于是别说天上掉五百万的宏愿能实现，就是从柴鸡变成超级赛亚人也能实现，因为某人路过辐射矿的时候突变了呗。这就是天道吸收愿力之后，通过潜移默化调配法则资源，来实现愿力。
此后随着大陆空间越来越多，达到法则所能调配资源的极限，于是便运化出虚空一族九律，生来便是转门以吞噬宏愿为生的奇特一族。
“这下主人应该知道了吧，宏愿的最终实现依然还在于天道，只不过有了九律负责筛选，才有了九律实现愿望这么一说。”
“原来如此，这么说，九律应该能够拦截所有的宏愿。”
“对的。不过，天道之上的宏愿被拦截之后，是无法实现的，因此只能放掉进入天道，如果天道也不能使之消弭，最后会进入轮回大道，轮回大道自然就能够消弭一切的愿力。主人难道是想到了什么嘛。”
“嗯，你去问问九律，这个史音程有没有许过什么愿望，如果许过，让她截下来，看看到底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主人想干什么呀。”
“现在还不确定，如果对咱们有利，就帮他实现，对咱不利，干脆直接给截了！”
想到此处之际，第一勤已经说了好一会儿，都是关于此番送礼的关键节点。
“钟源，本公子虽然说了这么多，父亲也好生关照此事。但是城主铁令在此，我等家族也不能干涉过深。所以我第一家的一票能给你，其他的四票，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多谢公子提点，钟源谨记在心没齿不忘。”
“这便好，至于你送什么，本公子也不好说。毕竟每一届千金都有各自秉性，如何投其所好甚是为难。不过……”
话音未落，此时室内铃铛响起，第一勤立身前去开门，只见管家前来：
“管家，有急事吗？”
“是，是这样！”
管家凑近低声细说两句，便是见第一勤眉头紧锁：
“消息可靠？”
“可靠，神使已经召见大掌柜，是亲口说的。大爷要属下立即亲公子过去，商议要事。”
“那好，本公子处理了手头事，便是过去。”
管家退走，密室石门再次关上。雅砻不动声色，什么也没多问，此刻第一勤缓步而来，目光打量了两眼，心中略有所想，而后说道：
“钟源，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半句，传出去了很是麻烦。当然，其他家族应该也再做，大家秘而不宣罢了。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可记住。”
“是，属下记住，那属下这就告退了。”
立身深施一礼，雅砻正欲告退，第一勤突然叫住自己：
“且慢。”
“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
“是这样，此事很快你也会知道，现在说与你也无妨。就在刚才，传来消息，神使即刻要走，前往远地驻扎。所以你，回到地宫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闭门谢客，文宝堂开张之后，最好就呆在里面，有西门大师保着你，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倘若是不得已，可向执法堂出示我第一家密字腰牌。切记，本公子后半句话，决不可透露一个字，否则本公子也保不住你。”
“公子，莫非是要出大事！”
雅砻明知故问，第一勤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提示的已经很明白，神使走后便是要大动干戈，明显是在暗示一场更大的清洗已经开始。
“这你就不用管了，天色已晚，你先行回去吧。”
“是，属下这就告退。”
开启机关门，二人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