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安摇了摇头,冲她伸过手去:“此处甚危,容我等先离开此地再言。”
“诺。”
那女童当即便攀住了她的肩膀,让郑月安将她从人群里抱了出来。待出了人群,郑月安便在众妇的惊诧中拉着女童快速的出了石屋。
将女童一路带行到晋军避热的树荫处,郑月安便寻了一处灌木丛,将她藏了进去,尔后,又将随身携带的短匕递给了她,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道:“莫要害怕,你且先藏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罢,不待那女童回过神来,她便快速地离开了。
那女童吸了吸鼻子,伸小脑袋向她离去的方向瞅了瞅,见四处皆是黑蒙蒙的树影,当即便吓地缩回了脖子,藏在灌木丛里,不再动弹。
郑月安一路飞奔地回到了石屋处,见晋军还未回来,她便寻了块利石代替短匕,将绳索磨断。
岂料,她才入得石屋内,外面便响起了骚动的步伐声。听那声音,像是将此处围了起来。只是一瞬,便又响起了木门被踹开的哐啷声和妇人的惊恐叫声。
郑月安不由苦笑地摇了摇头,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下好了,自己怕是也难以脱身了。扫了眼那些簇拥成一团的妇人,思绪一转,她便飞快的将身上的晋甲解了下来,藏到了那些妇人身下的桔梗堆里,随即又用手将头发,衣服弄得同众妇一般凌乱后,熄了火把,这才迅速地挤到妇人堆里。
那身晋甲若是不脱掉,只怕会更加引来晋军的猜测,如今看来,她只有混迹这些妇人当中,等待时机了。
就在她前脚涌进妇人堆之际,后脚那木门便被人哐啷一脚给踹开了。屋内一亮,是几名持着火把的晋兵走了进来。郑月安不由眉头一蹙,那为首之人,正是那右将军无疑。只见他从一士兵手里接过火把,将众妇一一扫过。
见并无异常,他便沉声道:“尔等,方才可有见到可疑之人?”
这一问,半响无人应,众妇皆缩了缩身子,往后挪去。
见状,那右将军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道:“来人,将这些妇人给…….”
“不!”
就在这时,宿于郑月安身畔的一名妇人突然一声尖叫将他打断,指着郑月安大声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哦?”
闻言,那右将军便将手中的火把扔给身后的人,缓缓抽出挎在腰间利剑,行至郑月安身侧,用剑拍了拍她的脸颊,冷声道:“尔抬起头,容本将军一观。”
郑月安抿了抿,将埋在膝间的头抬了起来,淡淡的看着他。
见郑月安如此之态,他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尔后利剑一挥,一股热流便喷洒到郑月安的脸上。
顿时,周围妇人一阵凄厉地尖叫。
“闭嘴!”
那人一声冷喝,当即那些妇人便懦懦不再吭声。
郑月安冷冷的瞪着他,这人,简直就是畜生,竟然就这样将她身边的那名妇人给杀害了。那妇人,就算方才将她供出,她也没这般生气。
见郑月安这般,那右将军却是哈哈一笑,尔后,他满带杀意地看着她道:“将此人捆绑,送见樊公!”
“诺!”
就这样,郑月安便毫无反抗地被人捆绑着押出了石屋。待看到石屋外那足足有数千人之众的晋兵时,她不由吸了口冷气,幸好方才她未冲动,否则,不仅她自己性命难保,只怕还会连累那些妇人。
那右将军冲着候在外面的几名小将道:“将那些妇人严加看管,若有异变,杀之。”
“诺!”
听得这话,郑月安不由扭头满脸怒意地抬头瞪着那他。
然,那右将军却冲着她森森一笑,扬手道:“带走!”
“喏!”
士兵应道,随即便有十几人簇拥着用长矛等兵器压着郑月安往大营的方向而去。
一路所行之处,那些人竟容不得郑月安有半点停顿。因此,待一行人压着她到了一顶较大的营帐时,她的胳膊上已有好几处被利器划开的伤口。
在樊楼得知是活捉了郑营细作后,便立马让人将郑月安压入了大帐。只是,待见了满脸是血的郑月安后,他拿着竹简的手顿时一僵,半响他才皱眉道:“此人怎如此污浊?”
那右将军立马叉手道:“禀樊公,此乃被我斩杀一逃妇时所溅染。”
听了这话,郑月安不由扭头扫了他一眼,嗤笑道:“真真可笑,分明是乱杀无辜,却还寻如此荒谬的借口,咄,伪者也。”
她的笑容语气皆夹杂着嘲讽之态,使得那老者不由蹙了蹙眉,尔后,他便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行至郑月安身前,细细将她打量了起来。
右将军虽怒,但碍于樊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眼带杀意的瞪着她。
那樊楼虽是半百之人,但双眼所散发的气势却是犀利至极。虽是如此,但郑月安对其却是毫无半点惧意,反而回以昂头,也淡淡地将他打量了一番。
半响,那樊公突然看向右将军道:“此小儿虽污浊不堪,然却目光有神,虽被擒服,但却临危不惧,如此一气度不凡之人,定不是一寻常细作。”说道这里,他语气一冷,微眯了眯双眼看向郑月安道:“传令下,着人立马将此消息散播出去,我就不信,如此之人,熊旅那厮会弃之不顾。”
郑月安不由一怔,这老匹夫,居然用她来威胁熊旅?
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樊楼哈哈一笑,冲着右将军挥袖喝道:“还不速速行之?”
“喏!”
那右将军满脸冷意地瞥了郑月安一眼后,这才转身离去。
郑月安抿了抿唇,终是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事已至此,她的多言可能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见郑月安如此,樊楼不由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此小儿,真真聪慧也,只是可惜,如此之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啊可惜.......传令下去,将此小儿至于吊杆之上,织旗之侧,命人严加看守,若有前来营救者,一律诛之。”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