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一走,营帐里冷冰冰的气氛顿时有所缓和。
“蒋波,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调查一个新兵的来历而已,至于把赵四的底细都查得那么清楚吗?”雷豹皱着眉头问道。他始终觉得这两个羽林卫军官有点小题大做了,不管是对莫聪,还是对赵四。
“师兄,这是陛下交待下来的事情,我哪敢怠慢啊!”那个叫蒋波的羽林卫军官,也就是刚才一直发问的那个人,一脸认真地说道。他跟雷豹是嫡亲的师兄弟,两人身份又近关系又好,说起话来也就比较随意。“那个莫聪的身手到底有什么特征或者古怪?师兄,徐管带,你们都是高手,也都看过他跟人动手,你们说说看。”
雷豹徐虎便纷纷说,莫聪的身手没什么特征,也没什么古怪,唯一的优势就是力气大。
“他现在连马上劈砍都练得不是很熟,我正发愁呢,到底什么时候让他上马呢?”雷豹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这几天最发愁的事情。
“你那个办法真是不咋地。木马跟真正的战马,区别大了去了,一个是死呆呆地不动,一个是会跑会跳会尥蹶子。你要是等他在木马上练会了才让他上马,等骑上真正的战马又得从头练,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徐虎不屑地看着雷豹,责怪雷豹出了个馊主意,给莫聪制定的训练计划一点都不科学。
“嘿,也是哈。那我今天就做把木刀,明天就让他上马。”雷豹那也是一点就透的人,听到徐虎说的有道理,马上就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二位,麻烦你们思路不要这么跳脱行不行?”蒋波苦笑着说道:“我们俩在这傻呆呆地等着你们出结论,你们倒是一下就跳到训练的事情上面去了。咱们还是先把话题扳回身份来历这方面,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再来探讨训练的问题好不好?”
“要说结论,我的结论就是:莫聪兄弟没问题。虎子你说呢?”雷豹很严肃很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看法,然后又问徐虎的意见。
“我也觉得莫聪兄弟没问题。”徐虎斩钉截铁地说道:“刚才赵四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莫聪兄弟比咱们这帮军人都爱护瑞国老百姓,让这样的人来保家卫国,能有什么问题?”
“从这方面来说倒确实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万一他是丁龙的人呢?万一他在街上就是故意做做样子引起你们注意,然后乘机混到你们队伍当中来呢?”蒋波看看雷豹、看看徐虎,问道。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丁龙的人?你都说了一上午了,有证据吗?”雷豹撇撇嘴说道。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我才来调查啊。”蒋波目光炯炯地说道。
“证据都没有你查什么查?你这不是捕风捉影吗?”雷豹不耐烦地瞪着眼睛说道:“现在的中央军不足十二万人,连原来一个卫的人马都凑不起来,正儿八经是急需补充兵员的时候。你要是但凡有点依据,说根据这样那样的事实证明,这个人是丁龙的人,必须摘出来,那我还可以理解。你现在倒好,明明问了半天都问不出一点值得怀疑的东西,你却非要查查查。照你这种搞法,每个待招的新兵都不能排除这方面的嫌疑,那咱们中央军到底还招不招人了?”
“蒋波兄弟,据我所知黑山行省并非丁龙的旧有势力范围,这方面的担心我倒是觉得大可不必。”徐虎也在一旁帮腔。
“好吧,我也知道你们是一片苦心。这样吧,我就把今天调查到的情况原原本本跟陛下汇报一遍,至于陛下怎么决定,那就不好说了。”蒋波呼了口气,说道。
雷豹走过来拍拍蒋波的肩膀,说道:“师弟,你回去以后除了汇报调查到的东西,也把我刚才那番话原原本本跟咱们陛下说说。陛下是通情达理的人,这江山又是他们自己家的,他不会不明白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
“好,我一定原话转达。”蒋波点点头。
※※※
几千里外的黑山行省,类似的调查也正在进行。
黑山脚下的小山村,情报处和羽林卫的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挨家挨户询问着这里的村民。
村民李大叔吃过早饭,正在小院的石磨上碾米,忽然进来两个披甲带刀的军官。
“老乡,跟你打听个事。十几年前咱们这个村儿有没有个叫木头的小孩?”其中一个军官很和气的问道。
“木头?”李大叔愣了一下,停下推磨的动作,说道:“我们这儿以前是有个叫木头的小孩,那是个孤儿,在我们村吃百家饭长大的。”
“哦,那这个木头现在在哪你知道吗?”那个军官又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李大叔摇头说道:“那孩子六岁那年就离开我们这个小山村了,据村里其他小孩说,他是被黑山老妖抓走了。但那孩子自己留下的话说的是他到黑山上练功夫去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
“黑山?就是那座山吗?”那个军官指着视野尽头那座高大的山峰,问道。
“可不就是那座山嘛!”李大叔自豪地说道:“咱们瑞国的黑山,独此一座,别无分店。咱们黑山行省都是依着这座山取的名字呢。”神色之间对于住在这个地方感觉非常骄傲。
“关于木头这个人,你能说一下他的详细情况吗?”那个军官又问。
“这个我就说不上来了。”李大叔脸一红,“木头那孩子虽然是在我们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但在我们家吃饭的次数还真不多。主要是我们家本来也过得紧巴巴的,这个…咳咳…有时候想接济一下也无能为力。”他越说越惭愧,似乎当年没有经常喊木头来家里吃饭,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要不你们到村西头的张良民家去问问吧,木头以前经常在他们家吃饭,他们比我了解情况。”他说道。
那名军官却是又问了几个问题,诸如木头后来有没有回来过,有没有在黑山上见过木头,等等等等,问了一通之后才转身离开。
“木头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怎么前几天刚有人来问过有关他的事情,现在又来问了一遍?”李大叔一边继续推着青石小磨碾米,一边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