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念的留下
凡尔在多玛微挣扎了一下后放开了她。他眼神定定的看住掌中黑翼扑闪的魔法手环。
多玛惊奇的发现凡尔的眼睛异芒一闪，然后他的眼睛也变成了一双复眼，深金铜的瞳仁像极了琉璃透亮的昆虫瞳孔，他似在分解着魔法手环上的复眼讯息的样子。
玛拉女神是几乎所有昆虫类生物信仰的神，多玛暗思身为玛拉女神使者的凡尔这是在动用神之本源力量吗？
看着凡尔的面上渐渐透出有事的难得认真样，多玛微紧张的问龙巫妖泽西亚莎，“泽西亚莎，你知道这是东西吗？”无错不跳字。
她实在费解为一个炼金术师制作出的魔法手环变活了的情况。
泽西亚莎的声音里听得出来对这个魔法手环的不喜欢，“乱流空间的这一块有强大的黑暗生物在里面。”
意思是这一块区域是属于一个被放逐的强大的黑暗生物的？
多玛飞快的搜索到关于黑暗生物的知识记载，然后猜测的说道：“泽西亚莎，它刚才想袭击的是你吧？无错不少字”
多玛记得黑暗生物特别喜欢龙巫妖这种邪恶的通过死亡魔法转生的力量存在，对她这样的光系魔法师也是天生敌对的，但多玛认为以她的实力目前还不是那黑暗生物眼中的菜。
泽西亚莎不承认，“人类，不要妄自下推断！”它说着示威似的仰身挥了挥骨爪。
巨龙天生的蔑视一切挑衅者，即使转生成龙巫妖形态的泽西亚莎也本能的抗拒自己成为别的生物的下级食物链。
多玛撇了撇嘴，张望了一下罗恩那边无险象的战斗情况后，又看回凡尔的脸上。
这时，凡尔眼底异芒暗闪间已不再是一双复眼，他在多玛期待答案的注视中若有所思的说道：“有人类在里面控制了一只黑暗魔焰犬进行黑暗合体修炼。”
“……”多玛微张了嘴，“你确定是人类控制了黑暗魔焰犬。而不是黑暗魔焰犬控制了那个人类？”
黑暗魔焰犬是一种黑暗世界的纯种强大魔兽，它在黑暗世界里的地位相当于巨龙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多玛能一下子确定黑暗魔焰犬的资料，还是因为当初在诺克镇的时候与好友兰蒂谈论黑暗世界的黑暗元素体同化诺克镇部分人记忆的时候，查阅过资料。
再后来她在与亡灵魔法师瑞亚一战中，为了胜利暂时转换了拥有黑暗记忆的灵魂气息释放了一个致胜的光系禁咒，也是在那一战中，她凝结的另一个灵魂气息突然消失了。
因为那个灵魂气息里全是黑暗元素体，在多玛查阅的资料中，都显示那来自黑暗世界的东西是不好的存在，所以多玛在那个灵魂气息消失后并没有在意，乐得它自动清离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中。
“你怀疑我的能力？嗯？”凡尔弯绕了他的语调说道。
刚使用过神之本源力量的他，气势上还有些狂傲的未敛无拘气息。
多玛眨眨眼睛，顶了个微笑的说道：“不是，我只是确定一下，这事实很不可思议，不是吗。”见凡尔还用野豹般的猎食眼神盯她，多玛转移话题的说道：“你了解到这个人类的背景资料吗？还有这个，这个魔法手环怎么处理？”
还不待凡尔回答，多玛只觉脚下被一种沉闷感猛震了一下，然后！
她站立的位置整个的像山体滑坡似的，地壳呈下坡式向乱流空间隙口倾落！
噬流！
以乱流空间隙口为中心点，往外辐射的三千米空间内所有可见物全疯狂的像流沙般涌向那片看起来静谥的浩瀚星空。
无法抗拒的引力和失重感相互狂暴的撕扯着所有的一切！
凡尔的一只手及时的抓住了多玛的手，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拉成了绷得笔直的一字型！
“抓紧！”凡尔很费力的出声警示多玛越来越无力的手劲。
如果她不加点劲，他的手很快就会握不住她的了。
多玛的下唇几乎咬破的重又将凡尔的手抓得紧了些，她的一只小腿被龙巫妖泽西亚莎的骨尾绞得死紧！那尖锐的骨刺几乎深插进了她的腿骨中。
多玛的脸色惨白得厉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随时会被撕裂开的感觉！腿上那骨刺入骨的森痛感似乎都算不了了。
凡尔另一只手中的三刃剑变成了巨型锥一样的深深的插进了地底，以维持身体的不下滑。
他们的身旁是疯狂流泄的沼泽淤泥和所有的混浊物。偶尔还有翼鸟龙和骑卫兵的身体瞬闪过。
每个人似乎都没有多余的一点点力量哪怕挪前一点点位置。
全都似在拼命的与死神举行着拔河赛！
就在这种要命时刻，那乱流空间隙口处突然又疾射出一样与魔法手环外观相差不大的活体物。
它一弹射出乱流空间，只停留了眨眼时间，就疾电般的向凡尔的位置光电般射来。
准确的说是向凡尔挂扣在剑柄上的魔法手环疾射！
凡尔猝不及防的被那黑翼生物重力撞击到了剑柄上，然后的连锁反应是他的剑被松动了一分后就失去了控制！
剑尖飞扬出地面的一瞬间！
一只手瞬闪的握在了剑刃尖上！
骨节均匀，冷硬有力！
是罗恩的手。
几乎是他的手握上的一瞬间，鲜红的血线就顺着利刃的冷边如水般直线热流下……
纯粹的身体力量挽救了凡尔和多玛的下滑。
那两个黑翼生物在接触后又急流般向乱流空间射去，倒也没再攻击凡尔。
罗恩的冰冷眼眸直接越过凡尔，落向了他下方处的多玛。
凡尔的薄唇扬过一丝苦笑，身为神之使者，他和他何曾如这般狼狈过。
对于这种突发*况，罗恩和凡尔要不是考虑到爆发神之本源力量会导致噬流力量的加剧，会彻底的让多玛随其他生物一起落进乱流空间，他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而对于他们的这种作为，谁也不会提出异议。
他们是属于顶端的特权存在。
他们的牺牲不应该是在这种比价上。
可，似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留下。
这种念头只是一瞬间的闪过，就已做了出来。
多玛没看到罗恩的出现，事实上，她的视觉已失去了功用，所有的求生意志，一切感官全在了她与凡尔互相紧抓的手指尖上。
长达三十分钟的噬流爆发。像烈焰冰雪反复煎熬着所有人的意志。
到最后噬流渐渐流缓的时候，多玛已闭上了双眼，完全靠着意志的坚定支撑着那种身体的断裂感。
在她的感官想像中，她已经被拉伸成了一根细长的瘦肉条。
“多玛。”召唤的轻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勉强微睁了眼睛，还残留着惊恐之色的黑眸对上了一双冷眸。
“罗恩公爵……”多玛的心底难言的涌上哽咽的酸意，她怕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垂了脸。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太不好了，她一直都认为，如果要死，也要死得痛快些。
她真的难受死亡前的那种煎熬。
罗恩想安慰的抬手安抚一下多玛惊恐的眼睛，但手上传来的炙痛感，提醒了他的右手已完全的血肉模糊中，无意给多玛看见吓到她，他开始吟唱光系治愈术魔法咒语。
凡尔双手环胸的站在罗恩身后的不远处，他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的挣扎，但很快掩去，他挂了个漫不经心的表情站上前说道：“罗恩，你的手不治疗？小看我的神器三刃禁？哼，再不治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的右手将废掉三年。”
罗恩充耳不闻的对多玛同样血肉模糊的右小腿释放了一个最高等级光系治愈术。
多玛被龙巫妖泽西亚莎伤害的腿骨要是不及时用最高等级的治愈术，合拢那些被死亡气息腐蚀的骨洞的话，多玛就可能永远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多玛听清了凡尔的话，还处于当机中的大脑艰难的分析了一下字面意思后，才猛的看向罗恩的右手，“你受伤了？！因为我？”话一问出口，多玛沮丧的垮了肩膀继续说道：“我在问废话吧，汉娜圣女说得没错，我总是害你受伤。”
罗恩冷眸一沉的说道：“她的话你不用听。”
多玛摇了摇头。用手轻压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说道：“我可以自己治疗的，你治疗自己吧。”然后她看向凡尔说，“你有受伤吗？我可以先帮你治疗。”
凡尔扫了眼多玛的表情，两手交叉的无所谓的扳了扳手说道：“没断，用不上治疗，你自己治疗了。”
多玛埋头从空间袋里摸出了数卷治疗绷带，还摆了一地的治疗药剂，“这些给大家用吧。”
她说话的声音一直很压低的样子，谁都可以看出她在自责中。
多玛觉得那突发的噬流可能是她扔了魔法手环进乱流空间引起的。
先前滑过她身侧的面孔，有些，都是曾经熟悉的。
她做不到无视的完全不动容。
凡尔弯身卷了地上的一堆治疗物品，语气轻松的说道：“知道那噬流让东西出来了吗，光明神的神器光之权杖被隆里那个老家伙给摸住了，他们现在在那边庆贺中呢。”停了停，他挑了眉用一卷治疗绷带砸了多玛低垂的脑袋说，“给他的手等下包扎一下，我的神器割裂出的伤口没那么容易愈合的呢。”
罗恩冷冷的说了声，“谢谢。”淹没了多玛有气无力的哦声。
凡尔用手指抵了抵额间，薄唇浮了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走开了。
惊险的一天以夜幕的安静降临结束了。
多玛蜷坐在魔法车厢里，开始在脑海中仔细回想噬流前发生的一切。
外面的偶尔响亮起的欢笑酒令声，显示着只有她一个人在纠结突发的惊险原因。
神器光之权杖的意外获得，兴奋了所有的荣耀感。
微烦燥的抓了抓头发。多玛摸出了一本记载黑暗世界资料的书出来翻了看。
龙巫妖泽西亚莎因为神器光之权杖的出现，一直在低低咆哮着发泄它的不满情绪，但仅限于在多玛给它划下的魔封墙内。
这时候的多玛，在泽西亚莎第一声咆哮开始时，就直接抓了它的龙骨角话也没说的压了它一通，让它不得不妥协了自己的脾气。
这个人类召唤者是它遇到的所有召唤者中脾气最不好捉摸的人类！避到一角烦燥转圈中的泽西亚莎对看书中的多玛这样定论。
看书中的多玛忽然眼睛一亮的用手指弹了下页面，一脸恍悟表情的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曾经有过黑暗元素体，然后在释放魔法振荡扔魔法手环时，引起了那个修炼黑暗合体的人类的注意？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解释也许真的是袭击我的也说不定，想要我身体里的黑暗元素体？XXX的。那变异的僵尸毒一样存在的东西，难道还能提升力量？可惜我那个灵魂气息半点感应不到了，不然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低叹了一声，“真是我惹来的灾难吗……”多玛托了腮，神情微微黯然。
她一时又想到了地下世界的事情上，为从一出生起就麻烦不断呢？
合上了书，多玛盘腿坐下，准备到冥想空间里去找玖樱诉苦求开解去。
刚摆好了姿势，车厢门被敲响，起身开门，多玛有点意外这时候出现的人。
“罗恩公爵，有事吗？”无错不跳字。多玛借着波*珠的光，发现罗恩冷俊的面上有些淡淡酒意的晕红。
罗恩大概是酒微多了的原因，贯来的冷声调听起来有了些低磁感，“晚餐怎么不出来吃？”他的冷眸里映了波*珠的光点显得异常冷华灼亮。
多玛抹汗，现在都晚上十点了，这时候来批判她的庆祝晚餐会的不到场？
“不饿，再说我的年龄还不能饮用那些烈酒，就自己吃干粮了。”
罗恩点点头，扫了眼多玛的身后，又看向她原先受伤的脚，“脚的行走有没有问题？”
“你的光系治愈术效果很好，骨孔都在愈合中，明天黎明到来前，应该就会完全长好了。”多玛感激的说，然后对罗恩的手表示了关心，“你的手呢？”
罗恩将手掌摊开给多玛用眼睛仔细检视了一番，在她垂眼看他的手掌时，他的冷眸一分一分的溢了点笑意，“神器光之权杖我拿来了，你感应下试试。”
原来是想来解除同心契约的。
多玛点点头，偏了身示意让罗恩进魔法车厢内。
罗恩刚迈上车厢内，凡尔的身影接着就晃进了车厢。
多玛耸耸肩，这样也好，省得她单独跟罗恩在一块惹人闲言，反正凡尔也是知道同心契约的人。
将车厢门拉上，多玛转身时。罗恩手上已多了一个臂长的金色小权杖。
造型理所当然的是光明神手中武器的缩小版，权杖顶端饱满蜡烛尖状的透晶神石闪烁着神圣美丽的金黄光晕。
“要怎么做？要我滴血吗？”无错不跳字。多玛询问道。
凡尔低笑了一声，然后在罗恩冷眼看他时，又站到了多玛的炼金台前，挑拣起那些炼金材料了。
多玛的嘴角在凡尔低笑后轻抽了一下，暗自翻了一个大白眼送给他。
丫的思想绝对和她一样不是小白兔！
罗恩将手中的光之权杖递给了多玛，说道：“用你的精神力灌注一下权杖，先看能不能让权杖上的神石散发出一点点的神之本源力量。”
多玛依言照做。
“不够，再提升一些。”罗恩放开了灵识锁定了多玛的精神力说道。
多玛心里有点小心思，她怕精神力灌注太多，就被这神器直接盖章了。
反正在她身上发生的莫名奇怪事也不差这一例。
一点一点的提升着精神力，多玛与罗恩一样，视线都放在了权杖顶端的神石上。
片刻过后，多玛弱弱的问了句，“这光明神的神之本源力量有没有外现的表现方式？”
凡尔戏谑的插话道：“有，神石里面会有虔诚侍奉光明神的第一任光之使者起舞的景象出现。”
“……”多玛纳闷的问，“第一任光之使者是女人？”越发的小心控制精神力了。
“光明神是众神里面最重相貌的神明，他每次选中的光之使者，无论男女，都是所有神之使者中最美丽的。”凡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正经。
于是多玛也摆了个正经语气的说道：“呃，那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估计没戏。”暗爽在心，多玛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故意露了个有点难过的表情。
事实上多玛长得也是不错的，但距离倾城那种美丽程度还有点距离。
“是长得不怎么样。”凡尔说得嫌弃的样子，被多玛暗横了一眼。
两人看起来就是眉眼暗战的样子，似乎都忘记了正事。
罗恩看在眼里，终于没忍住的说道：“晚了，下次再试。”他说着从多玛手中拿了光之权杖。
他忽然不怎么想这么快就解除同心契约了。
也许他应该在与她订下婚约后，再考虑解除同心契约的事。罗恩想着，冷唇微弯了弯。
多玛正好抬眼观察罗恩怎么突然又不试了，正好就看到了罗恩的冷唇微弯。
……
原来他也会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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