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冉靠在他的肩窝里,温热的气息蓬勃在他的锁骨上,弄得陈斯有点心痒。
他站住,手臂颠了下将窦冉的位置抬高。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能安静一会儿。”陈斯忍不住感叹。
“嗯。”窦冉像是听到他的话,嘟囔了句。
陈斯帮她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刚走了几步,窦冉又歪歪地靠到他颈边,陈斯脖子一僵。
或许是月光太过温柔,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的一腔热血,想来当时真是幼稚,以为自己那点本事就能救所有人。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地失笑。
眼角的余光扫到趴在他肩头上沉沉睡去的窦冉。月光朦胧了她的脸庞,带着一丝安宁。
陈斯时常在窦冉身上看到以前的自己,那个充满了激情又热水的人已经离开他很久了。窦冉又让他开始怀念那个人,他渴望那份执着,可是又清楚的明白执着带来的后果。
这份工作就是如此,它不停地给人带来希望,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望。不会有很大的成就感,更多的是无奈和挫败。
但是陈斯却并不想回到过去,因为现在的他更加清醒,更加懂得生命,更加尊重生命。
“陈斯,你个混蛋。”窦冉半梦半醒,突然跳起来吼了句。
陈斯调整好位置,搂紧她的腰生怕她从背上滑下来:“嗯,我知道了。”
窦冉趴在他肩头沉沉地随着,宽阔的路上只有他们俩,月光在他们身上镀了层薄纱,陈斯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偶尔遇到的小石块都被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有时驻足,看向身上的窦冉,那目光只有月亮知道包含了多少柔情和关怀。
***
第二天窦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猛地坐起来,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明明只喝了一小杯饮料,却头疼的像是要裂开来。
“窦记者,你醒了?”Ata走进来,“我们准备出发了。”
窦冉听了这话,火速爬起来,叠好睡袋她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完全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她从宴会的地方出来,晃晃悠悠地看月亮然后摔了一跤。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窦冉问Ata。
“我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Ata思考了一番,拍了下手,“对了,昨晚陈医生也很早就回来了,你可以问问他。”
“啊?哦。”提到陈斯,窦冉便泄了气,嘴上虽说没什么,心里还是免不了有隔阂。
等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已经是晌午,简单了分配下车子,便准备出发。
窦冉百无聊赖地坐在副驾驶摆弄着相机。她跟Ata说好了,还是跟他的车。
“啪”身后有人上车,窦冉关好车门,“这么快?Dr.Ch......”
看到坐在驾驶座的人,她还没说完的话都梗在喉咙里。
“安全带。”陈斯瞥了她眼说。
扣好安全带,车子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缓缓开出村子。
窦冉通过后视镜看着村子那些送别人的越来越远,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她第一次踏入这里的时候,这些天的生活一幕幕的从眼前掠过,她心中升起一丝不舍和感伤。
“给。”
窦冉低头看到陈斯递过来的纸巾,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我又没哭,你给我纸巾干嘛?”
“我看你的样子是快哭了。”陈斯的话一向一针见血。
窦冉的脸瞬间热得发烫,抢过纸巾紧紧攥在手心里。
陈斯盯着她涨红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去吗?”
他这话一出,窦冉的脸更红了几分。
Ata说了他是跟在自己后面回来的,说不定自己昨晚喝酒的丑态已经被他看遍了。
想到这里,窦冉一时间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斯见她鼓着嘴,脸颊微鼓,抬手放到她额头上:“真的生病了?”
“没有。”窦冉躲开他的手。
车厢里有沉静下来,只有发动机的“咯哒”声异常嘹亮。两个人像是都憋着一股劲儿,等着对方先开口,陈斯坐在身边,窦冉的窘迫更盛,心里一个劲地骂着Ata出卖她,可耐也没有任何效果。
“Ata对路况熟悉,所以让他在前面带队。”陈斯解释了句。
两个人又进入了相对无言的状态,窦冉直挺挺地靠在椅背上,目光飘向窗外来分散她对陈斯的注意力。
陈斯开得平稳,很快就和前面的车拉开了一段距离。窦冉听着对讲机里,向导跟陈斯汇报路况的声音,眼皮渐重,靠在椅子上沉沉地睡去。
从睡梦中醒来,窦冉费力的开眼,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驾驶座也没有人,陈斯人呢?
窦冉揉了下眼睛,跳下车。
车子停在路旁边,戈壁连绵数里。
站在车边,四周环顾了一圈,窦冉的心跳加速,这里看不到人烟,天色开始暗淡,周边廖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