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馨媛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桌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方巾,擦了擦手,柳眉微蹙。
“白芊芊在大年三十给迟爷爷下毒?”
很快,宋馨媛蹙着的眉头舒展,眼底闪过一抹痛快的笑意。
“我知道白芊芊为什么在大年三十给迟爷爷下毒了。”
司徒兰优雅的细细嚼着嘴里的和牛,“为什么?”
“迟家做为百年世家,有些祖传下来的规矩,即便到了现在,他们依然循规蹈矩的遵守着。
迟家有一条规矩,就是迟家新进门的媳妇,必须要在大年三十,拜过祠堂,被祖先认下后,才算是正式过门。
要不然,就算你领了结婚证,举办了婚礼,只要没有拜迟家的祠堂,迟家是不会认你的。”
司徒兰恍然大悟,“所以,白芊芊给迟老爷子下毒,是因为她不想让朝雨暮拜祠堂?”
宋馨媛的眼底露出刻意压制的狂喜,“看来,阿夜还是这么的受女孩子喜欢,想必白芊芊也是因为喜欢阿夜,而她做为白慧珍的侄女,当然也知道迟家的规矩。
所以才会在大年三十,对迟老爷子出手,阻止新人拜祠堂。”
司徒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白芊芊真是笨的可以,既然要动手,也不知道给朝雨暮下毒,竟然给迟老爷子下毒,她要是给朝雨暮下毒,朝雨暮照样也拜不了祠堂。
再说,朝雨暮要是运气差点,万一被白芊芊给毒死就更好了,这样,你和迟夜勋破镜重圆,可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宋馨媛眼底闪过一丝痛惜,谁说不是呢?这个白芊芊可真是愚蠢至极。
“这样看来,阿夜和朝雨暮还真是缘份轻浅,婚礼遇绑架被取消,拜祠堂又因迟爷爷中毒取消,既然没有缘份,何必非要往一起凑。”
司徒兰讥笑一声,“可不是,不过是个落魄家族的大小姐,迟夜勋这是被朝雨暮下了什么将头,竟然娶了朝雨暮这个扫把星。
迟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朝雨暮进迟家门,生出这么多事端,想必他们也不愿再看到朝雨暮。”
宋馨媛面露悔色,幽幽地开口:“如果我知道阿夜会忽然结婚,当年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如今我功成名就了,可阿夜却再也看不到我了。”
司徒兰用方巾擦了擦嘴角,“表姐,你也别灰心,就算他们领证了如何,只要她没正式过门,迟老爷子就不会认她。
宋爷爷和姨父都跟迟家老爷子有交情,你呀,不仅要抓住迟夜勋,还要学会讨好迟老爷子。
迟家说到底,还是迟老爷子说了算,只要迟老爷子认你,你嫁进迟家,事半功倍。”
宋馨媛杏眼微眯,红唇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迟爷爷,她记得当年她之所以能跟迟夜勋交往,靠的全都是迟老爷子的推波助澜。
当时,他们两家都口头约定,给她和迟夜勋口头订了婚。
怎奈当初她一心想要高飞,在迟夜勋决定入伍的时候,任性的给迟夜勋发脾气,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不满十九,迟夜勋不满二十。
她在帝都大学上大二,迟夜勋在帝都大大学大四马上毕业。
她接到了y过皇家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那是她的梦想。
当时她满心欢喜的找到迟夜勋,她希望迟夜勋也去y国留学,这样他们就不会面临异地恋,依旧可以天天在一起。
可迟夜勋告诉她,他已经决定毕业后进部队,当时她好像不顾形象,声嘶力竭的对迟夜勋大发脾气。
而当年还不满二十岁的迟夜勋对于她的撒娇发脾气,不理不睬,用的是冷处理的方法。
每次她一吵架,迟夜勋便一句话都不说,甚至再也不会理她,直到她低下头去找他,两人才和好如初。
她因为要去y国皇家学院与迟夜勋吵完架后,一直在等迟夜勋回头找她,可她等了一个月,迟夜勋甚至给她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发。
后来她一气之下,发了分手的短信后,提着行李去了机场。
她在机场一直等到飞机起飞也没有等到迟夜勋来找她。
当时的她心力交瘁,哭的稀里哗啦,她到y国一个月后就后悔了,她给迟夜勋打电话,结果迟夜勋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心下生疑的她从父亲宋明旭嘴里探知,迟夜勋已经去了特种部队。
那个时候,她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在y国闯出一番天地,她要让迟夜勋看到她志得意满后后悔。
没想到她还没来的及荣耀加身回到帝都,却得知迟夜勋已经结婚了。
想到这些往事,宋馨媛的眼眶腥红,蓄满泪水。
阿夜,你知不知道,为了重回帝都,我到底付出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弃我而去。
……
朝雨暮和迟夜勋回到夜园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她简单的洗洗之后,躺到床上挺尸,迟夜勋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女孩摆成一个大大的大字,一动不动。
若不是女孩胸口处的起伏,迟夜勋甚至会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个假人。
迟夜勋把手里的毛巾扔到朝雨暮因为躺在床上舒适而心满意足的脸上。
“帮我擦头发。”
朝雨暮懒洋洋的取下脸上的毛巾,扔到迟夜勋的身上。
“我不。”
沉冷的眼眸带着一丝愉悦,迟夜勋覆下身,轻轻啄了一口朝雨暮的唇瓣。
“不听话?嗯?”
迟夜勋简短的头发,随意贴在额前,发上的水珠更是因为迟夜勋低垂的头,掉在朝雨暮的脸上。
朝雨暮的手懒懒的撑在迟夜勋胸口,“你起来了,头发上的水都掉在我脸上了。”
迟夜勋使坏的低下头,用他的湿发,蹭了蹭朝雨暮皱着的小脸。
“擦不擦?”
朝雨暮妥协的咬了咬唇瓣,“你不起来,我怎么帮你擦头发。”
“乖,等下奖励你。”
迟夜勋揉了揉朝雨暮散乱的头发,翻身下床,朝雨暮也只好跟着下床,捡起地上的毛巾。
迟夜勋坐到朝雨暮梳妆台旁的椅子上,朝雨暮则站在他身边,手里的毛巾平铺在迟夜勋略硬的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