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暮的话令苏彧大吃一惊,“你又偷听?”
朝雨暮扬起略显苍白的唇角,“你要是细听那段录音,就该知道,许如慧不知情。”
苏彧饶有兴致的瞥了一眼迟夜勋后,转头看向朝雨暮,“怎么说?”
朝雨暮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当时她听了你的话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从这句话看来,许如慧不知情的可能性很大。
许如慧是宋馨媛抛出的烟雾,用来迷惑调查方向的,她给许如慧十万元的现金,许如慧住在学校宿舍,这么大额的金钱,她不可能藏在宿舍,也无法随身携带,只能存在银行卡上,警方一查就能查到许如慧。
之后,宋馨媛又怂恿许如慧离开帝都,许如慧在案发前一天离开帝都的行为,只会让她看起来更可疑。
这样一来,即便是用许如慧的家人威逼利诱,她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警方查了半天,结果最大的嫌疑人确实是无辜的,调查进入死胡同,我依旧是涉嫌杀宋馨媛的凶手。”
威逼利诱!
苏彧对着迟夜勋挑挑眉,你费尽心思瞒了半天,结果人一眼就看穿了。
迟夜勋没有理会苏彧,他坐到朝雨暮身旁的沙发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
“谁还有钥匙?”
朝雨暮揉了揉眉心,“月月有,不过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我的就是她。”
苏彧在地上走了几步,“防人之心不可无,要不还是查查她?”
朝雨暮抬起低垂的眼眸,看着苏彧的视线越来越冷。
“不可能是她。”
苏彧还想说什么,迟夜勋微微摇了摇头,苏彧只好将憋在嗓子眼里的话换成别的。
“既然不是她,还会有谁?”
一筹莫展之际,朝雨暮忽然站起身,“还有一个人有钥匙。”
“谁?”苏彧面路欣喜。
“房东。”
“房东。”
迟夜勋和朝雨暮几乎异口同声。
苏彧搓了搓下巴上的胡渣,眼底露出一抹调侃。
“不亏是睡在一张床上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这就人去查房东。”
苏彧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朝雨暮和迟夜勋,空气里也唯余沉闷的气息。
朝雨暮攥紧手心,咬了咬唇,“迟先生,宋小姐是你的心上人,你何必这样对她?事情查清楚后,我可以跟她和解……”
“前提是你要跟我离婚对吗?”
朝雨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
朝雨暮撇开眼眸,轻轻点点头,“是,你同意吗?”
迟夜勋将身旁的朝雨暮拥进自己的怀里。
“我要是真的跟宋馨媛有关系,我就不会费劲心思对付她,你一向聪慧通透,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总是看不透呢?”
“就因为她曾经跟别人交往过,你就要这样对她?”
朝雨暮略显疲惫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讥笑,迟夜勋放开怀里没有一丝灵气的女孩。
“我跟她之间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非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因为你心里的那个人?”
男人的声音瞬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裹满整个办公室。
朝雨暮咬了咬唇,“是,像你这样自负又霸道的人,会留我这样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在身边恶心你吗?”
迟夜勋站起身,碎满寒冰的眸子越来越沉,盯着朝雨暮的视线一瞬不瞬。
“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迟夜勋微微弯腰,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着朝雨暮的心口处。
“你身上已经染了我迟夜勋的味道,我不管你这里装的人是谁,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你也只能在我身下承欢,想跟别的野男人双宿双飞,真当我死了是吗?”
男人的声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被迟夜勋圈在沙发里的朝雨暮撇开眼眸不再看眼前瞋目切齿的男人。
迟夜勋停在朝雨暮心口处的手指向上移,拇指和食指钳制住朝雨暮的脸颊,迫使朝雨暮看向他。
“告诉我,他是谁?”
男人愤怒的声音,比地狱的修罗还要凶残。
朝雨暮扬起惨白的唇角,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迟夜勋低下头,狠狠噙住朝雨暮的带着嘲讽笑容的唇角,辗转反侧间狠狠的咬了一口朝雨暮的唇瓣。
浓浓的血腥味瞬间在二人的唇齿间化开,迟夜勋微凉的唇移到朝雨暮的耳边。
“那你就将他藏好,这辈子都别让我知道,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让一个人痛不欲生,生不由死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不介意让你们一样一样的都尝一遍。”
低沉的声音,化身地狱的恶魔,听得朝雨暮心惊胆战。
“是啊,宋馨媛是你爱过的女人,你对她都能这么绝情,对我这样一个仇人的女儿,你又怎么会心慈手软。”
迟夜勋放开钳制着朝雨暮脸颊的手,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眼神涣散的女孩。
“暮暮,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别再让我听到你拿宋馨媛说事。”
朝雨暮侧过身,将身体缩了缩,办公室的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苏彧兴冲冲的走进来,“找到房东了,那老太太胆子小,被我们随便一唬,就全都招了,据老太太交待,宋馨媛给了她五万块,让她把房间里放在床头柜里的军刀拿出来,老太太贪钱,没多想,就偷偷替宋馨媛拿出来了,宋馨媛这会摊上大事了……”
苏彧说着说着,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太对,“你们俩怎么回事?又吵架了?”
回答他的只有一室的静默,苏彧眯着眼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又说:“那你们接着吵,我先带人找宋馨媛过来谈话。”
苏彧说完,又风风火火的出了办公室,苏彧离开后,迟夜勋走到朝雨暮眼前。
指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朝雨暮眼前,“先回家。”
朝雨暮没有理会眼前男人伸过来的手,而是自己从沙发上站起身,低垂的眼睫下,藏在眼眸里的伤痛,如同浓稠的水墨,在周身彻底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