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忽然出现在超市里的男人,林雨暮的心底狠狠的揪了一下,余光更是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始终跟着她的男人。
凌厉的五官,沉冷的眼眸,菲薄的嘴唇,高大的身躯,男人的一切似乎与三年前,没有丝毫的不同,岁月根本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三年,没有她,他过的应该很好吧。
林雨暮扬起唇角,噙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对面忽然冲过来一辆购物推车,推车后面是个调皮的熊孩子。
眼看熊孩子的车就要撞在林雨暮的身上,忽然一股强劲如风的力量将她带进男人微凉的怀抱里。
熟悉的薄荷香,灌满林雨暮的口鼻,直达心底。
宽厚的手掌落在林雨暮的短发上,“小心。”
林雨暮还没有来的及说话,远处慌里慌张跑来的女人先是轻轻一巴掌拍在熊孩子的屁股上,然后面带愧疚,对迟夜勋说:
“对不起,小孩子顽皮,你别介意,刚才推车撞在你的身上,我愿意赔偿你的医药费。”
林雨暮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算非富即贵,生活品质倒也不差,出口闭口用钱解决事,要不就是身边的人,平常的习惯是出了事,用钱摆平,要不就是她自己本身过分溺爱孩子。
“医药费不用你赔,你的道歉我们不接受,你儿子年纪不小了,应该学会做错事,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林雨暮瞥了一眼躲在女人身后的男孩,淡淡开口。
女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还是个孩子,懂什么?”
“孩子就不会道歉了吗?”林雨暮冷着声反问。
“没见过你这样的大人,跟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女人拔高自己嗯音量,很快引来周围人的围观,因为超市周边都是高档小区,超市里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是公司里的管理层,白领,或者有钱人家的富二代。
此时围观的人,大多数都是下了班的白领,他们立刻对有些蛮不讲理的女人投去不屑一顾的目光。
林雨暮看有人围观,不想多费口舌之争,宛若红梅的唇瓣淡淡的吐出一句:
“惯子不孝,肥田收瘪稻,我要是有孩子,绝不会像你这样教……”
后面的话林雨暮没有再说出口,她的手偷偷覆在自己曾经刨腹产的刀口处,眼底更是闪过一丝痛意。
林雨暮推起自己的推车,离开原地,身后的女人不服气的抬起下颌,眼睛瞪着离开的林雨暮。
“说呀,怎么不说了,占不上理了吧。”
女人的声音已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愧疚,看到有人围观,女人以为这些人,都是给自己打气的,说出来的话,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得意。
周围有人看不过去,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惯子如杀子,完了还沾沾自喜,真没见过这样做人父母的。”
林雨暮的话女人大概没怎么听懂,但人群中这声响亮的“慈母多败儿”,女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女人不屑的瞪了一眼人群,“你们懂个p,等你们自己有了孩子,自然不会这样说了。”
“我女儿今年不满三岁,别的不会,对不起三个字,说的很清楚。”
人群发出一声哄笑,女人脸色通红,拉着自己孩子的手,离开了这个让她窘迫的地方。
被忽如其来的小插曲打断购物兴趣的林雨暮直接推着车来到收银处。
尾随而来的男人单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跟在林雨暮身后。
年轻的收银员看到如此帅气的男人,工作之余,忍不住偷偷瞄两眼迟夜勋。
林雨暮的东西装了整整三大袋,正在她想询问超市能不能帮忙派送时,身后的男人不由分说提起袋子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林雨暮见状,赶紧跟上去,“迟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迟夜勋高大的身躯一顿,之后继续提着手里的东西,一路来到超市外面的停车场。
林雨暮小跑着跟上迟夜勋沉稳的步伐,当她看到熟悉的银色劳斯莱斯时,不由自主的加快脚下的步伐。
林雨暮在迟夜勋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备箱前,伸出截下迟夜勋手里的袋子。
“不用了麻烦迟先生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迟夜勋挣开林雨暮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将东西放进后备箱。
“上车。”
迟夜勋如同坐在高位上的帝王,霸道的口吻,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
林雨暮还想拒绝,却被迟夜勋拦腰抱起,忽然腾空的身子,让林雨暮不由自主的将小臂揽在迟夜勋的脖子上。
迟夜勋打开副驾座的车门,将林雨暮放到座椅上,之后他又亲自替林雨暮系好安全带。
银色的劳斯莱斯很快驶离停车场,车子一路来到林雨暮租住房子的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林雨暮一脸惊愕,不过很快,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你让人监视我?”
迟夜勋不说话,只是替林雨暮打开车门,然后又从后备箱取出购物袋,来到单元门前。
“开门。”
林雨暮忽然觉得,跟这种极度固执又霸道的人讲道理,根本就是白费口舌。
她认命的用卡刷开单元门,跟着迟夜勋一起走进电梯,一路来到顶楼。
林雨暮打开房间的门,迟夜勋就跟进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走进房间。
林雨暮看迟夜勋将东西放到地上后,冷冷的开口:“东西送到了,迟先生可以回去了。”
“我免费给你做苦力,用完了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连杯咖啡都不请喝一口?”
迟夜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背,整个身子呈放松又舒适的姿势。
“刚搬来,没有咖啡。”林雨暮没好气的回答。
“水也行。”迟夜勋也不生气,一双沉冷的眼眸,从一进来,就没从林雨暮的身上离开过。
林雨暮从地上的购物袋里取出一瓶苏打水,递给迟夜勋。
迟夜勋接过苏打水看了一眼后,放到矮几上,“我只喝白开水。”
林雨暮觉得这人就是在故意给她找不痛快。
她狠狠的将堵在胸口的一口浊气吐出来,“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