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班复的表现只能说是优秀的话,那么现在班复让李书实深深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精英们的整体素质真的不是区区普通宅男所能藐视的。
也许他们在信息量上的确不如信息爆炸时代的人,思维的广度和创新能力受制于眼界让他们落入后手,但是一旦有人做出值得他们关注的事情,他们的山寨能力的确秉承了国人一贯的水准……不,应该说是国人只不过是继承和发扬了他们的水准。
更何况班复、张泰这样生活在边塞,思想受胡风影响远远比中原地区更加开放同时也更加实用的地方。所以当初和连的首级传檄边塞的时候包括这两位在内的西凉很多人都对这个忽然冒出头的新兴将星抱有好奇心,同时也对李书实在西河的施政关注起来。
毕竟李书实刚赴任那会的西河局势比起敦煌这边好不到哪里。
于是,这些年来李书实的那些动作逐渐汇聚到了这些有心人的案头,成为他们研究的材料,甚至张泰、班复等人还通过各自掌握的资源进行了某些实践。
所以当李书实与班复、张泰谈起诸如“经济战”、“货币战争”之类的概念时,这几位不但兴趣盎然,而且还能根据自己的实践和从《管子》之类的古籍中看到的故事与李书实进行探讨,如果不是曾经经历过程昱、贾诩等人的“洗礼”,只怕李书实这个理论党就要现出原形。
当然,李书实这么多年也不是真的啥事没干只是混吃等死,所以总算没有坠了自己的名头。
一时之间屋内倒也其乐融融,大家仿佛都忘记了刚才的隔阂一般。尤其是班复和张泰,时而针锋相对时而互相印证,就仿佛是两个老朋友在切磋技艺一般,完全看不出两个人之间其实背负着巨大的家族恩怨。
虽然一开始因为精神集中于对经济问题的探讨上李书实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书实却逐渐注意到了——谁叫这两个人经常好像约好了一般连珠发问,你方唱罢我登场,衔接之紧密就仿佛之前曾经排演过无数次一样,让人目瞪口呆。
于是,自然而然的,李书实趁机对班复试探道:
“在下初到敦煌的时候原本是有意请张郡丞做西域都护府的都护,不过张郡丞却推荐了班老先生……”
只可惜面对李书实最大限度对张泰的“吹捧”,班复却无动于衷,仿佛这一切其实是理所当然一般。让人不知道该说班复此举是觉得理所当然呢,还是因为“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所以了解自己家族的“宿敌”就如同对方了解自己一般。
哎……原本看两个人刚才的表现还以为两个人会惺惺相惜一笑泯恩仇呢。
“国事当前,汝二人能否摒弃前嫌精诚合作。”李书实只好先退而求其次了。
“这件事上州牧大人不必担心。”这个是张泰。
“没问题!”这个是班复。
大概是看出来李书实因为刚才的表现对自己的话有些不太相信,班复出言解释道:“将军请放心,班复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但我与张大人的合作,仅限于公事,与私事无关。”
好吧,其实从刚才李书实就应该明白,眼前这位脾气耿直的老男人是一个有原则却绝对不糊涂迂腐颇具古风的人物,这样的说辞甚至让李书实连反驳的话语都完全找不到。
虽然这样的结果着实让李书实有种欲求不满半上不下的感觉。
嗯,是的,哪怕他到现在依然还是大魔法师一名却也绝对理解这样的感觉。
当然,这其实没什么好骄傲的就是了,尤其是在一旁苏小萝莉那洞彻人心的眼神下。
“班公,人生在世,须讲恩怨分明。张家对你班家有恩,你怎么可以如此恩将仇报呢?”
就在李书实万分纠结的时候,一个他熟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是的,李书实一直期盼着的贾诩b梦终于站了出来,对班复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嗯,虽然贾诩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表情平静的仿佛镜面一般,但是拜他近乎于神技一般的存在感消散能力,他这句自从踏入班家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让班复和张泰同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那仿佛看到鬼一般的感觉让李书实忽然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
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否则两个老家伙脸面尽失下天知道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举动。
不过不愧是腹黑大叔属姓的贾诩,这个出场亮相如果满分是10分的话贾诩据对能得10.1分。
当然,这一切都不会对贾诩b梦产生任何的影响。
“朝中内侍横行已有百年,自安帝开始便屡次出现宦官干政之事,到了先帝时牓门卖官之事更是众所周知。以太尉段颎的戍边大功、司徒崔烈的大儒之名、太尉樊陵的急智、司空张温的人品才华,都要至少花上五百万钱才能买来三公之位。”
这……贾诩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要再说下去我都没脸坐在这里了啊。
嗯,虽说李书实因为主动起义而且还立了些许功劳,不过能够当上西河太守归根到底也是皇甫嵩这个清名卓著的老将军私底下交钱了的缘故,所以说起啦李书实也是被打击对象。
“贾诩听父辈说起过,因定远侯的关系西域诸国带来大量奇珍进献于天子,故此当时世人皆言西域之地富裕,短视之徒更是认为西域遍地都是财宝,故而定远侯之后新任西域都护横征暴敛,再加上匈奴人趁虚而入,最终导致西域诸国纷纷叛离,永初元年甚至不得不‘诏罢都护’。而后车师更是与匈奴联合攻我河西之地,时任敦煌太守的张朗与当时的尚书陈忠共同求请重开西域都护府,也因为这样才有了朝廷任命班勇出任西域长史重回西域的后来事。”
贾诩直视班复,一字一顿的问道:“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的确如文和先生所言,文和先生果然不愧是我西凉名士,班某佩服,只是……”
“贾诩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班公回答。”贾诩不等班复说完话便急声问道。
“请问……”大概是没想到刚才如此安静的贾诩忽然变得如此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班复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不但忘了刚才自己想说什么,就连本身的气势也弱了好几分。
至于一旁的李书实,更是因为见到了不一样的贾诩有些小激动,毕竟这幅模样的贾诩虽然不是说没见过,但是每一次见到都有一种“这才是真正的名士风范古之辩士”的感慨,如果不是手里没有合适的家伙事的话,李书实都很不能直接掏出智能手机将这一段录下来。
到时候以“贾文和舌杀五旬老翁”的标题放到网上应该能吸引很多点击量吧。
好吧,场景什么的果然是无法阻挡宅男的脑补之心的,各种yy真是脑到擒来啊。
不过就在李书实进行各种脑补的时候,贾诩依然在那边一步一步压迫着班复。
“敢问班公,令祖班勇公可会行贿否。”
“贾先生请自重!”事关自家先祖的声誉问题,直筒子班复立时炸毛。
“吾自然知晓班家皆正人君子。只是需知宫人爱财,且为人贪婪歼诈,令祖曾经杀叛乱的车师后王军就立新王,虽然令祖自是胸怀坦荡,但是某些人可就不这么想了。所以当令祖从西域凯旋归来却不曾对那些贪婪之徒有所表示时,自然就会招致那些贪婪之人的怨恨,时刻想着如何落井下石以解心头之恨。吾尝听闻打败仗时贻误战机处罚极重,但打胜仗时同样的罪责不但很少处罚,而且就算处罚也并不很重,故此可以知道这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班复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了贾诩之言,或者说这本就是大汉大部分人对那些宦官的看法。
所以接下里便是贾诩的个人独舞(误)时间,请看贾诩的长袖击鼓舞(大误)。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令祖因此入狱看似是件大坏事,其实不然。以宦官之睚龇必报,顺帝轻信宦官,三人成虎之下令尊就算落得个意图谋反之类的罪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反倒是贻误战机之罪量刑虽重却也有限度,绝不会祸及家人。所以,张大人先祖固然对班家有损,不经意间却是替班家消除了一场无妄之灾。而且正因为有了这件事,才会让班勇公产生让儿孙西迁的想法,最终躲过了宦官们对班家的灭门之谋。”
“家祖生前确实最恨阉人,对他们从来都是不假辞色。”说到这里,班复直身而起,向贾诩深鞠一躬,“虽然贾大人之言颇有名家风采,不过还是多谢贾大人点醒!”
随后转身又对张泰深鞠一躬,慌得张泰连忙起身离席,却被班复一个箭步抓住了双手。
“班复姓烈,这么多年让大人受窘,实在汗颜。此前,班复虽然明了你我先祖之争源于意气之争,但碍于家仇,我始终无法释怀。既是欲加之罪,又怎能怨恨你张家呢?严格说来,令尊的确是挽回了我班家覆亡之祸。”
“家祖行事鲁莽,拖累了班勇公。家祖生平自认于理无亏,但对于令祖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在下谨代表家祖表示歉意。今后就让我们为大汉的繁荣昌盛同心协力吧!”
看到两个人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李书实和贾诩相视一笑。
ps:今天是莱克星顿的枪声响起的曰子,也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由殖民地咸鱼翻身成为帝国的传奇故事开始的曰子。
ps2:今天是基督复临安息曰会大卫支派简称大卫支派自/焚的曰子,两年后在同一天这个教派的幸存者又俄克拉荷马的政/府大楼。这个典型的邪/教组织的藏污纳垢就不说了,可是咱很怀疑为什么明明法○功同样是邪/教组织美国联邦调查局反而视之不见呢,果然是因为他们哪怕是囤积武器偷逃税款也是为了反攻xx么?哦对了,他们的活动资金或许正是某调查局或者情报局所提供的,这或许是一种合法的避税手段吧。
当然,也因此我们可以相信在韦斯特(west)镇发生的爆炸案也应该是大卫派的纪念活动,毕竟这是该国宪法所允许的事情嘛~
ps3:拜伦——英国浪漫主义诗人。不过咱读他的诗并不是很多,倒是对他作为“国际主义战士”参加希腊对抗奥斯曼土耳其的战斗并因为积劳成疾而不治身亡的事情记忆深刻。
好吧,通过这件事你就能知道咱的确不是什么文艺青年。
psp: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这个名字在生物学上的地位应该与爱因斯坦在现代物理的地位差不多吧,而且比起爱因斯坦,达尔文的进化论显然能够应用于任何的人和事,因为现实往往比达尔文说的更残酷。
psv:今天还是爱国将领傅作义将军(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至少让燕京城不至于像列宁格勒或者柏林那样成为废墟),以及京剧大师尚小云(四大名旦之一)先生去世的曰子。他们的功绩或许无法震天动地,但是在他们各自熟悉的领域,他们依然建立了他人无法模仿的成就。
psx:维基百科告诉我,今天是上杉姐姐离世的曰子,正巧最近一直在关注,所以说这应该算是推书呢还是推姐姐呢?
嗯,因为咱推书后tj的比例太高,所以还是推jj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