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知县陪着慕容怀琬,行走至了河堤口,只见众人,将木桩往下捶打,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弄,桩子都打不下去。
马知县见慕容怀琬,看着那打桩的工人,若有所思,指了指那工人,道“大人,你看那桩子,真的打不下去呀!微臣也是无计可施,病急乱投医,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世人皆信封鬼神,打生桩这种事,屡见不鲜,知县觉得不为过。
他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试试的。只是没想到这位钦差大臣,如此反对他,让他深感无语。
慕容怀琬一向不信鬼神的,更不相信什么鬼神发怒。冷哼一声道“荒谬!”
行走至了工人处,接过他的锤子,用尽全力,将木桩装下打,不曾想木桩没打下去,木头折断,还真是奇怪了,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又试了几下,依旧如故。
他看着滔滔江水,不断的怒吼着,涌向了百姓的滔田,道“这一条河的,桩子都打不下去吗?”
县令道“其他地方下官是不知,这缺口处方圆一里,是打不进的。”
若是地质太硬的话,打不进桩也,情有可原,可他看这地质不似那种难打桩的呀!而且之前修河道的时候,是可以打进桩的,为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皱眉道“先用厚实的沙包,将这缺口堵上。”
知县垂眉道“若不打桩,这河堤是不牢固的,这也并非是长久之计。”
这不是废话吗?这个道理他肯定懂呀!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呀!一心只想着死祭百姓,那是一百多条人命,岂能儿戏呀!
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天神会发怒,定是有人作孽太多了,他看不过去要处罚他。若你再葬送一百多条人命,那是再造孽,罪恶更加深重了,这样只会火上加油!妇孺皆知的道理都不懂,竟然还敢揣测天意,真是可笑!如此愚昧无知,你如何能当好这官的,又如何能管好这一方百姓。”而后指了指那打桩的工人,道“你如今该做的不是一味的信奉鬼神,而是找些手艺好一点的工匠,弄明白,这是为何?懂?”而后指着他的鼻子道“若真是天神发怒,你这一县之长,难逃其责,最该死的是你。若当真要生祭,最先杀的便是你。”
他这话说反了吧?祭品越多上天应是越高兴才是呀!
这咄咄逼人要将他吃掉的眼神,让知县望之,毛骨悚然,吓得他脸色煞白,急忙跪下,道“微臣愚钝了,微臣这就去办。”
这人真是愚不可及,他都不想跟他多废话了。
作为一方官员,不懂得实事求是,竟然信封鬼神,他真该治他个妖言惑众之罪。大手一挥,道“退下!”
明月走了过来道“主子,我们将办法都用尽了,但是那桩子依旧打不下去。”不会真的是神明显灵吧?后面的话,他们可不敢说不出来。
他也觉得甚是奇怪,一甩衣袖道“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许是我们外行人寻不到其门道,所以觉得奇妙吧!”
慕容怀琬在院子,寻了一块土质比较松软的地方,在试验如何将桩子打得更深些。
杨兮安听见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寻声至湖边,才见那一行人在敲打着木桩,她一头雾水,道“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呀?”
慕容怀琬头也不抬,道“我们在研究,怎样才能将木桩打好?”
她出去采买的时候也听说了,河道的诡异事件,道“你以为学艺能一步登天吗?你琢磨一下就能琢磨透吗?那是不可能的。与其在这瞎琢磨,白费功夫,还不如请教河道衙门的人。这治理河道本就是他们的事,你们瞎操什么心呀!”
这人不帮忙就算了,还尽说风凉话,不过她确实说道点之上了,慕容怀琬将手中的木桩一扔,道“清风,去南河河道总督府,请人过来处理此事。”
她见他一脸不悦,很狗腿了走了过去,给他擦汗道“爷!如今正值仲夏,暑气正旺呢?未免沾染,暑气,不如您到屋里歇歇!”
今日阴沉沉的,根本见不到太阳,怎么会中暑呢?他刚想反驳她,不过想着这人一片好心,他心领了便是。
一进屋,她鞍前马后的服侍他,又是倒水,又是捶背的,将他服侍的舒舒服服的。这人往日,可是没有那么好心的呀!不正常!不正常呀!他对此是心有防备的,道“予儿,心情大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将她问蒙了,给他捶着背的手,顿住了道“爷,何出此言呀?”
不是心情好,怎么如此好心呀?他是没直接将这话说出的。
转念一想,管她什么原因,他欣然接受她的好意便是。道“没事,继续。”
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呀!她想着今日的所见所闻,道“爷,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他不信这些的摇摇头道“有鬼,也是心中有鬼,或是有人搞鬼。”
她不可置否,继续道“今日我出去之时,听到了一些怪事,百思不得其解,爷能否为我解答一二呀!”
这人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道“嗯!说说看!”
“这个县呀!这几年是怪事连连,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便有女子,在同一个处投河自尽。百姓们皆说她们是被水鬼勾了魂,请了无数道士做法,都于事无补。你说怪不怪呀!”
听来确实是匪夷所思,不过他觉得在复杂的事,若寻对了方向,必能剥茧抽丝,寻到答案的,道“那些投河的女子,有何相同之处?”
她想着道听途说的故事,道“皆是美貌的未出阁的平民女子,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般平民女子那是最好下手的,就算得罪了反扑也起不了风浪。他觉得这不能当作查案的线索来看待。
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背后的深意就值得深究了。
一脸凝重,继续道“他们生前可有去过同一个地方,或见过同一个人?”
她想着老乡的话,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父老乡亲们皆说,这些人之间毫无瓜葛,追寻不到明显的同共点,毫无章法可循,这便是奇怪之处?”
若不奇怪那他们便不会将它,归类为鬼神了,他觉得她这话是废话,不予理会。
她而后似乎想到什么,一拍他的肩膀道“箫声!听闻受害人附近都会听到箫声,他们将这唤作死亡之音。”
他脑子不停的转着,想着一些奇闻异事,道“你有没有听过摄魂术。”
她确实有所耳闻,世人将这命为巫术,对于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她是避而远之的,摇摇头道“不甚了解!”
他想着书中的描述,道“若要施摄魂术,被施术人必得受到某种暗示,为此做出反应。或许箫声便是摄魂的关键所在。”
她也是听过箫声摄魂的故事的,她低头沉思一番道“你说这事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天大的秘密?”
杀人总有理由吧?他们大费周章,让这些女子死去意义何在呀?
只凭一言半语,是猜不背后的真相的。不明所以他也不好妄加判断,道“胡乱猜测不仅无济于事,还会让自己平添烦恼。明日便是月圆之夜,我们一探究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