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透着窗外阳光的室内,地上被窗台切割出一个轮廓端正的明暗对比,梁卓昀躺在地上,脸映了一半在阳光,他缓缓地弯起了嘴角,手沿着夏庭的腿爬上去,堪堪停在了最敏感的边缘,对着坐在他腰上的人看了半晌忽地开口,“宝贝儿,下回我们试试这个体位,怎么样?”
说要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的夏庭蓦地耳根发烫,身下接触的某个部位仿佛着火似的烧起来,却偏偏像是所有的感官神经都集中到了那里,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令他浑身发颤的画面。
在床上那回事上,他真的是从来没有出过力的,即使梁卓昀把到逼到了顶峰的临界点求他,他再想要也还是眄着眼享受地躺着,有时甚至还要抬着下巴回梁卓昀一句‘你不行起来’,结果总是梁卓昀努力地证明了他没有不行。
看到夏庭如同呆滞的反应,梁卓昀恶意地往上顶了顶,笑得越发不可收拾,“不如,不等下回了?”
“你够了!”夏庭抬腿就要起来,而梁卓昀却压着他的腿不放,他横眼瞪过去,“放手!”
“你亲我一下我就放!”
“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夏遥遥都没你这么耍赖!”
“我是,你不亲就不要出去了。”
梁卓昀忽地使力拽得夏庭一头撞在他胸口,他用力地圈住怀里的人,刚刚那扑通乱的心脏缓下来融化成了一个糖罐,夏庭说的一字一句全都刻印在他心上,他是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一个夏庭,此时此刻愿意将自己溺死在那名叫‘夏庭’没有出口的甜腻里,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一丝一毫。
“你真是——”
夏庭趴着不动,敛着眼皮望着梁卓昀,可话没说完,指望着他主动的人倏然压下他的后脑勺仰头亲上去,接着抱着他翻了个身,他原本跪在地上的双腿恰好挂在梁卓昀腰际,完全是活塞运动的姿势。梁卓昀够了终于松开他的嘴说:“我真是被你勾得没魂儿了!”
“衣服皱了,放开我!”
“嗯,嗯!”
梁卓昀连嗯了两声,临着要起来又贴着夏庭的唇舔了一遍,再才搂着人站起来,细心地整理起夏庭的衣服。夏庭配合地站着不动,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回头把我的名字划了。”
“什么名字?”梁卓昀不紧不慢专注着夏庭的袖角,然后又把手抬上了领结,说得比夏庭还要漫不经心。
“族谱。”
“两年前我就添上去了,你让我怎么划!”梁卓昀终于满意了夏庭的领结,然后抖了抖自己地衣服握着夏庭的手,“别想了,写上了可就划不掉了,你现在想撤下来,那叫离婚!”
夏庭被离婚两个字戳得肩膀一抖,觉得梁卓昀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要是放在早百年前的梁家,他这大逆不道的早被逐出家门了,哪有他此刻这么横蛮霸道的□□□□。
“好!好!”梁卓昀见夏庭没动认输地说,“回头我让人重新抄一本,好不好?”
夏庭没说好,两人回到了外面,周围地目光便统统地落到了他们身上,夏庭直接命令梁卓昀离开远点,然后找到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夏遥遥远远地躲开,结果躲到了演奏台那边。夏遥遥看到钢琴就要上去玩,夏庭制止她乱跑,恰巧看到了演奏的人,居然是何幼清,顿时他心里五味杂陈,莫句地笑了一声。台上的人也正好看到了他,尴尬地跳了一个音,忙把视线收回去。
“爸爸!我要弹!”
夏遥遥在国外托管的家庭有个六岁的女儿在学钢琴,每次她见了都要缠着去乱弹一番,表现出了对钢琴极大的执着,可惜没有显露出丁点的天分。此时夏庭把又从他手里爬出去的女儿揪回来,警告道:“不要捣乱,那是大人弹的。”
“哦!”夏遥遥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惊讶的发现确实比她以前见过的那架要大多了,领悟地点着小脑袋,“长大了,弹。”
“对,长大了就能弹了。”夏庭抱起女儿准备换个地方,但台上一曲结束,换上了小提琴,何幼清从台上下来。
“夏庭。”
夏庭被叫住,回过身来看着一身白衣的何幼清,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般,没有了几年前的聒噪与青涩,甚至比实际年龄显得要成熟得多,夏庭记得他今年该是二十三还是二十四了。
“抱歉,是我冒昧了,或者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记得。”
夏庭不着感情地回了一句,何幼清到是没有觉得尴尬,目光来回在夏庭和夏遥遥之间转了转,微笑着自顾地解释起来,“今天本来是另外一个人来的,可是因为突发情况他的档期实在错不开,我才来替他的。”
“嗯,你弹得不错。”
对于何幼清夏庭从来没有过多的印象,要说他还记得可能就是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猛不迭的遇上他也不想再扯上什么关系,至于何幼清到底怎么来的他并不想知道。
“不是。”何幼清下意识地拉了下自己的衣服,再才对着夏庭笑着继续,“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夏庭本来不想理的,现在蓦地被引起了好奇心,他记得当初是他解了何幼清所有与庭远的合约,还害得他名声大迭,陷入因境,最后好像还来求他找梁卓昀说情。
“其实人生的境遇有时很奇妙,现在反省才知道当初自己是多欠扁,而在我最低谷的时候,被最不应该的人打醒,或许你觉得我很莫名其妙,但是当时你是唯一一个跟我说叫我自己把脸捡起来的人。他真的感谢你那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嘲笑我!”
夏庭确实觉得何幼清莫名其妙了,他是想不起和何幼清说了什么,硬要说他想得起来的大概就是那时他确实挺讨厌这个人的。
“打扰你了。”
何幼清不等夏庭回答,欠了下身就退了回去。夏庭愣了愣,忽然很想笑,这不是很奇怪吗?曾经讨厌的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来感谢他。
夏遥遥不懂夏庭笑什么,只是看她爸爸笑她也跟着一起笑,结果父女俩都莫名其妙地在角落里笑得酣畅淋漓,最后停下来夏遥遥十分认真地问,“爸爸,为什么,笑?”
“开心呀!”夏庭看起来确实像是开心。
“遥遥,也开心!要钢琴!”
“回家爸爸买一架给你!”
夏遥遥的嘴立即张圆了,要买钢琴她是要求过的,但是夏庭怕是买回来每天要被夏遥遥的乱弹折腾所以总找理由拒绝。这回他倒是回得干脆,让夏遥遥的小脑瓜里多了一个模糊的印象——她要什么的时候要趁着她爸爸开心的时候。
开心的父女俩转个身就看到了梁卓昀,那人迎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不知道何幼清是谁弄来的,我都以为这几年他早消失在娱乐圈了。”
“我又没问,你解释什么?”夏庭抬着眼不禁笑了笑。
“那他和你说什么了?”梁卓昀不放心地追问。
“说你的风流韵事。”
夏庭风轻云淡,梁卓昀倏地一僵,谢绝了后面来找他的所有人,拉着夏庭往后院里走,“胡说!别理他们!”
“大爸爸,风漏的,事,是什么?”夏遥遥对他爸爸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产生了好奇。梁卓昀搓了一把夏遥遥的一头软毛回道:“就是我很爱你爸爸的事。”
“爸爸,你的,风的事,遥遥吗?”遥遥了解地转身夏庭问。
夏庭蹙着眉瞪了一眼梁卓昀,纠结夏遥遥的观点,“风流的事是指坏事,你不要学,知道吗?”
“可,可是,爸爸爱遥遥!”夏遥遥被否认得急了,夏庭哄道,“爸爸爱遥遥,这世上只爱遥遥。”
“那我呢?”梁卓昀拉住夏庭的胳膊,委屈地瞥着眼,快把脸贴到了前面的人的脖子上。而在他身后还有一堆赶着和他套关系叙旧情的人,他一概不管地和女儿争宠去了。
走到晚上要开席,所有人都坐桌上了,就差了梁卓昀屋里的三个,老爷子差了人去问,结果问回来一句‘陪庭少爷回屋睡午觉了’,他气得砸了面前的杯子,“这个时候睡什么午觉,给我把人叫出来!”
管家亲自去梁卓昀屋走了一趟,结果里面兵慌马乱地闹起来,他一问被吓得老脸一僵,“遥遥小姐怎么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