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西寒没能见到施落璃一面,那夜竺挽歌说孩子没了,他第一反应便是冲进去。--
可羽青突然出现拦住了他,“娘娘不想见您,也不想见别的任何人。”
于是后来,西寒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被宫人背到了轿中送回了王府,而后他无数次在房门口徘徊,无数次在夜间挣扎,终究没有狠下心闯进去一探究竟,他怕她生气。
“王妃如何?”
每日,只要羽青一出来,他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羽青有时会告诉他“娘娘很好”,有时会当他不存在,兀自走过。
西夜看得心疼,却也没办法责备羽青,他知道羽青心中对西寒的怨恨。
“主子,再等等吧,等王妃气消了您再跟她好好解释。”
西寒却没他这么乐观,施落璃看起来温温顺顺极好说话,实际上却是个认定了就不肯回头的人。
果然,一个月了,西寒都没能见到施落璃。
有次他实在忍不住,半夜进了房,却被猛然响起的冰冷的嗓音止了脚步。
“出去!”
只两个字,其中的冷意却如此明显。
“落璃…我…”
“出去!”
“我只想看看你。”
“不出去?好,那我出去。”
说罢,房中便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别!…我出去。”
从那之后,西寒也不敢再随意闯入了。
一日清晨,就在他想着究竟何时才能见到她时,羽青出来了。
“王妃如何?”
羽青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好半天才叹口气道:“娘娘说想吃城西李家的糖葫芦,奴婢正要去买…”
“本王派个人去便可!”
羽青嗤笑一声,“王爷,别怪奴婢不帮您,让下人去买…哪还有您什么事儿?”
西寒眸子一亮,唇角微勾,“等着。”
羽青看了眼西寒离去的背影,叹息。
城西离王府几乎是大半个柴桑的距离,西寒运起十成轻功,风一般在屋檐上掠过。
若是知道他的人看到这般情景定会惊恐万分了,出什么事了?前线告急?皇上有难?
都不是,他只是急着去买一串糖葫芦。
一炷香的时间后,西寒拿着几串糖葫芦,献宝似地冲进了院子,可…
“西夜!”
没有人。
“西夜!!”
“唔…”
院中的某个角落传出闷哼声。
西寒猛地踹开一个房间的门,只见房中躺了满地的人。
西夜、幺衣、阡月、…
所有下人、暗卫全在这里了,有些甚至还昏迷着。
看到这样的情况,西寒脑中嗡地一声,转身便往主房跑去。
“落璃!落…”
房中没有人。
“落璃…”
几串糖葫芦掉落在地,被主人一脚踏过,粉身碎骨。
“王妃呢?哪去了!”
西寒一把提起刚挣脱掉绳子的西夜,眸色赤红。
“主子…王妃她…恐怕是走了…”
“走了?…何意?”
“主子,属下等…全是被药迷晕的…他们怎么回事,属下不清楚,不过属下…是被羽青迷晕的。”
“哈…”
西寒苦笑,他的担心,终于还是成真了,她真的…不要他了…
“搜!调动所有人,搜!”
“是!”
“等等!别伤到她…”
“是…”
两个月后
未央靠近凤起的城镇中,有个名为塞拉布瓦的城镇。
这是个不大的小城镇,环境也不如何好,却是难得的清净之地。
“扣扣…扣扣…”
“来了来了!…呀!苒少当家,您回来了!”
“嗯,这几日过得如何?”
“很好哪!哦,小姐气色也好多了!”
“嗯,那就好。”
“是啊是啊,还多亏了苒少当家送的那些补药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一男一女说笑着往院内走去。
“小姐!您看谁来了?”
屋中缩在火炉旁的女子抬头看去,微微一笑,“回来了?”
“嗯。”
“这一趟可有收获?”
“有,很丰盛。”
“嗯,那竺大哥可又有的忙了!”
“哈哈…”
想到竺挽歌一见到稀奇药材便放光的眼神,两人都笑起来。
“哎哟~”
女子突然皱了眉,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嗔怪地轻拍,“坏小子,又踹你娘!”
苒于焱也看向女子凸起腹部,眸光温柔。
“几日不见,又长大了。”
“是呢,他又吃胖了~哎呦~咦?竟听懂了,跟我闹脾气?”
苒于焱哭笑不得。
“嗯?羽青、暗香呢?怎么不见了?”
施落璃疑惑。
苒于焱笑,“我从外面带了些特产回来,那两个丫头现在定是钻到厨房里去了。”
“呀~宝宝你听到没有?很快就有好吃的了!”
自来到塞拉布瓦,她便每日都这么开心,似没有一点烦恼,但真实情况究竟如何…相信除了她自己,没人知晓。
回想几个月前第二次遇到她…哦,对了,第一次遇到她时,是在凤起国、凤临城的城郊,那时他被族弟暗害,身受重伤,她将他当成了兔子,而后在他身旁放下一瓶药,走了。
本以为今生不会再遇见,没想在千里之远的柴桑,他们又遇见了。
施落璃本没有认出他,是他提醒了她,拿出了她当初给的那瓶药。
然后…他问她想要什么样的报答,她拒绝了。
可没多久,她的丫鬟上门,告诉他,她需要极地之花。
极地之花,他有,这种花极难得,但于他来讲,没有什么大作用。
之后,他跟着同路的她来到了这个城镇。
路上她才知道,原来她要的极地之花,是给一个叫竺挽歌的男人的,因为她需要他的帮助。
再之后,他惊喜地发现,那个叫竺挽歌的男人,只对药材和制药感兴趣,而制成后的药丸,会被他弃之不顾。
身为一个商人,他瞬间看到了商机!于是,他提供给竺挽歌各种药材,竺挽歌将制成的各种千金难求的药丸扔给他。
至此,他留在了施落璃身边…至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来,送上各种药材,再…再看看那个不断长大的小子。
哦,是竺挽歌说的,她腹中的,是个小子。
至于这小子的亲生父亲,他不知,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