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挽歌很快到了,“怎么回事?”在院楼便听到了惨叫。--
“过来看看!她说脸疼!”
推开西寒,看了眼纱布下的皮肤,竺挽歌目光难辨地上下扫视了施落璃几眼。
“怎么个痛法?”
“有…有刀在割!好痛!好痛!!啊!!!”
这下,两人都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脸上的伤一般都会比看起来严重很多,施落璃脸上确实伤得不轻,但对于竺挽歌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施落璃脸上的伤早就结疤了,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有些浅的疤痕甚至已经在退痂了。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会有痛感?而且是刀割的痛感?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去请个大夫吧,这个…我也无能为力。”
竺挽歌早就说过,他不是个大夫,只是对配制药物感兴趣,顺带学了医术。但这也禁限于治疗身体上的疾病,至于施落璃这种情况…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大半夜的,西夜出门提了一个大夫回来。
等待大夫来的时间里,羽青做了碗粥送过来,奈何施落璃情绪太不稳定,压根没吃几口。
老大夫从床上被提出来,到了施落璃床前还没完全清醒。但看到痛呼的施落璃,还是第一时间上前询问起来。
老大夫看了看施落璃的脸,又问了她一些问题,而后,对两人使了个眼色。
“大夫,我夫人如何?”
老大夫眯着眼看了看西寒,叹口气,“公子,您夫人这病啊,老夫也帮不了多少忙,夫人她这是…心病啊!”
果然…
虽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心疼得要命。他根本不敢去想,她当时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那个该死的女人,他当时就该了结了她的狗命!
“心病,是否需要她自己解开?”
竺挽歌问道。
老大夫摸着胡须点点头,“老夫方才问了夫人几个问题,夫人之前必定遭受过同样的伤害,且那次伤害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烙印!这一次再次遭受到那样的伤,曾经的记忆就被触发了,所以…哎!”
“怎么可能…”
西寒喃喃,他遇到她时,她被父母保护得很好,遇到他之后掉过一次崖,但绝没有伤到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稍后老夫开个安神的方子让夫人先好好睡一觉,至于之后的事…还是要徐徐图之啊!”
送走老大夫,施落璃已睡下了。身子没好,又这样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当然吃不消了。
看着床上女子不安的睡颜,西寒轻声问道:“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刚遇到她时也是,她偶尔流露的神情,压根就不像一个在父母兄长的娇宠下长大的千金小姐。
不能直接问她,否则按照她方才的样子,只会将她逼入绝境。
“西夜。”
“属下在!”
“我要知道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无论大小。”
“是!”
“怎么?还有事?”
西夜踌躇,“主子,施将军那边的事…”
“幽呤宫已毁,那个女人也逍遥不了多久,且先盯着,等她好些了再说。”
“是!”
几天前,离艳天传来消息,说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好几起非正常死亡事件,且每具尸体最后都会爆裂,还会爬出许多食人虫!
幸好施落景有了防备,一见到查不出死因的尸体便下令立即烧毁,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一些没有及时发现的尸体爆炸了。虽然食人虫都被烧死,但施落景被这样的事搞得身心俱疲,若在这时候未央突然发起战争…
他们都知道了是幽呤宫的那个女人搞的鬼,可那女人完全不现身,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牵着走!
西寒在得知这事时便调了谈七过去,但他知道,最好的还是他亲自过去解决。只是她现在这样的状态,他走不开。
次日天刚亮,糯糯便得知了施落璃已醒得消息,早饭都没吃就跑了过来。
“阿泽,等会儿一直陪你娘亲说话。”
“唔?好啊!”
糯糯不知道为什么,却答应得很爽快。
西寒摸摸他的小脑袋。只有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回想起那些,才不会令她产生痛感。
施落璃醒来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趴在她床边的糯糯,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在她醒来的瞬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娘亲!早呀!”
施落璃眸中染了笑意,“糯糯早。”
“娘亲你饿不饿?我们吃早饭吧?”
“你还没吃?”
“是呀!我想跟娘亲一起吃!”
“好啊。”
吃过早饭,糯糯搬了个小凳子到床边,给她讲自己这半个月来每天做的事,吃的菜,还告诉她,自己开始认字了。
“糯糯真聪明!”
施落璃听得直乐,她的糯糯,从不用她担心…这点可不像她,她幼时很娇气,什么都要哥哥、母亲帮忙。唔…像他…
“对了糯糯,你爹爹呢?”
糯糯大眼睛一转,“爹爹…跟西夜叔叔一起出去了。”
“这样啊…”
醒来没看到,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不过苍凌阁…没了茚殇,想来他会很忙也是正常。
“主子,夫人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在这里了。”
西寒与施落璃定下亲事的那一刻起,便又苍凌阁的人将她所有经历写下保存。
一本极厚的书被放在桌前,屏退所有人,西寒一页一页地寻找。慢慢地,一个幼年时期的施落璃呈现在他脑海中,那是个完完全全的千金小姐。娇气、爱撒娇、不谙世事、有些任性。
西寒皱了眉,想到什么,突然加快速度往后翻去。性情大变不可能毫无缘由,一定是有迹可循的。
翻过了大半,终于有一行字吸引了他的视线!
年岁十二,冬季受凉,重病,卧床一月余,高烧昏迷三日两夜,醒后性情大变。
他们相遇之前!就在他们相遇的不久前…卧床一月,昏迷三日,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
“西夜。”
“属下在。”
“这里的,”西寒指了指书,“可有遗漏?”
“没有,主子。”
夫人的事,怎么可能有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