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你学这个做什么?”
项风吟直爽大方的态度无疑让天鬼对她的看法又改观了一点,只是他的杀神飞刀师承隐秘,不可轻易外传,项风吟的要求让他有些为难。
饿昏了的项风吟没注意到天鬼语气里的细微变化,自顾自地咬着包子,恶狠狠地盯着被她随手丢在桌子上的欢颜刀。
“我要报仇。我还清楚地记着第一次见面时,疯魔招呼我的那一记飞刀,总有一天我会用同一把刀回敬他。”
纵使疯魔三番两次对她抛出了橄榄枝,看起来也确实是真心想要收她为徒,但项风对疯魔的态度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不管是作为一名军人,还是作为一名刑侦人员,项风吟的心里一直都有一把标尺,在这个尺子范围内,人命大不过正义,对生命的敬畏有时并不是仁慈。所以,她可以使用很残忍的手段对杀手进行审讯,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对闻人红筠的侍卫痛下杀手。
但是,如果超过了这把尺子界定的范围,人永远都应该对生命保持一颗敬畏之心,这是她身为一个医者的人生哲学。
而疯魔的所作所为就是已经超出了这把标尺。项风吟不管他心中有什么他坚持的正义需要贯彻,也不想去探究他所认可的王道是否才是真正的正义。至少有一点,他对无辜生命出手,残害了不相干的人,这就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人若不敬畏生命,必会遭到生命的反击。
项风吟虽然不自诩正义使者,但也不想和这种人为伍。
而且她确实很不爽疯魔的那一刀,只是明明那一刀都没砍到她,她在不爽什么呢?她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然而天鬼却误解了项风吟的意思,“哦,其实只要你一直呆在主子爷身边,就不用担心疯魔再来找你麻烦。上次要不是主子爷中了麻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切~谁要呆在他身边!”吃饱了的项风吟终于有力气傲娇了,不过也就坚持那么一会儿,立马又忍不住好奇,“诶!照你这么说,闻人枭的武功和疯魔那个疯子还不相上下啦?他比剑魂还厉害啊?”
“你很在意我厉不厉害?”然而,还没等天鬼吹捧一下闻人枭隐藏的实力,闻人枭本人的声音却是冷不丁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闻人枭的突然出现让项风吟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两三口吃完剩下的包子,转身就往外走。
这人跟鬼似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都不知道在后面站了多久,听去了多少对话。
看着项风吟冷淡的样子,天鬼知道是因为自己和同伴对项风吟对怀疑,才会让她和闻人枭之间产生芥蒂。
只是他刚想追出去和项风吟解释几句,闻人枭却拦住了他,然后就如第一次见面时冷漠梳理地走到项风吟面前,声音冰冷而毫无感情地说道:“今天从仓颉神教带回来的一些资料上面有重要的情报,你要是没什么事,晚上就留下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
“明天开始我会让天鬼教你飞刀。”
“哦。”
这种打你一棒又给你一颗枣的收服方法,项风吟不要太熟悉。
闻人枭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向她表态,他不过是看中了她的能力,要将她收为己用。所以,她不要太高看自己,真的以为他会在乎她的情绪,还跟他耍脾气。
项风吟自认为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当闻人枭做出这样的表态之后,她也很快就端正了自己的心态。
只见她瞬间收起脸上的任性,露出一个标准八颗牙的笑容,语气官方地说道:“王爷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去先去研究资料了。”说完,都不给闻人枭再次开口的机会,转身就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项风吟明显带着怒意离开的背影,天鬼终于忍不住出声道:“爷,为什么不让我去跟她解释一下,您让我把伤口拆开是为了证明她没有对您下毒手。”
然而,闻人枭却给了一个相当冷酷的回答:“没必要,她只是一个工具,只要尽到工具的本分就够了。”说完,他也转身进入了黑夜之中。
留下天鬼一个人默默地叹了口气,既是感叹闻人枭的口是心非,又是叹息看不见前路的未来。
一魂四鬼从一开始就是和闻人枭绑在一起的,闻人枭对他们有再造之恩,所以他们可以义无返顾地踏上这条从一开始就注定黑暗的路。
这些年闻人枭被闻人天成逼着变成了一只行走在地狱的恶鬼。他们就跟着他一起入地狱,成恶鬼,终日里见不得光,除了彼此谁也不敢信任,人心的险恶连鬼都害怕。
这样的日子,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承受得了。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小姑娘,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韧劲和活力,对他们这种在地狱呆久了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没看他们家那位爷,但凡是小姑娘在的时候,眼睛就没从人家身上移开过。这多稀奇,平时他哪会正眼看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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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资料室,项风吟正拿着之前白骨案的结案卷宗在专注地看着。
正如项风吟之前猜测的,白骨案乃是仓颉神教和太子党合作的杰作,目的正是帮助太子党的关键人物户部尚书脱身,只是这里面原来还牵涉了一宗更大的案子,就是半年前的假币铸造案,户部尚书正是这个案子的执行者,而得益的自然是太子党,难怪太子要花这么大代价让户部尚书诈死脱身。
但是,这一切对仓颉神教有什么好处呢?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项风吟对仓颉神教有了初步的认识,这是一个在江湖上非常有名的邪教,里面聚集了许多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容的奸邪之徒,一直以来都活跃在江湖上为恶不断。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仓颉神教的教徒在江湖上就开始销声匿迹,仿佛一时间全都藏到了地底下去,一直到这次白骨案爆发出来,才再一次看到了仓颉神教教徒的身影。
可是,以仓颉神教一个江湖邪教势力,它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掺合到闻歌国的党派争端里面呢?
当项风吟看了从仓颉神教总舵带出来的资料时,她更加猜不透对方的用意,因为这里不仅仅有和太子党往来的书信,还有和二皇子党的来往记录,一个江湖势力竟然和闻歌国当前势头最盛的两个皇子党派都有所勾连,它的目的难道跟皇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