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歌微微蹙眉,探究的目光注视在那个人身上,却见那人微微一笑,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看着那熟悉的容颜、陌生的笑容,凤如歌只觉得脑子里嗡得一声,她震惊地瞪大了美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这个人,竟然是连城!
连城?这怎么可能?!
连城不是被关起来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此时此刻,他看着她的笑容如此诡异?
难不成,他知道程淼儿把她关在了这里,过来救她的?
不对啊,她来到白水山庄的那日就碰到了他,他既然见了她,为什么不和她表明身份,反而和程淼儿搭在了一起?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可真是有趣,一见你,她果然变了脸色。你是怎么做到的?”程淼儿饶有兴趣地问向那人道。
“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那人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他修长如玉的手伸出,转头看向程淼儿道,“你若是想知道,先把她的解药给我。”
“你要解药做什么?”程淼儿闻言,她迅速把手背在身后,有些警惕地看向那人,“难不成,你和她是一伙的?想要救她出去?”
“我若是和她一伙的,想要救她出去,那么现在我的人,已经带着你师兄冲进这个门了。”那人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不是想好好折磨她吗?那就把解药给我,我向你保证,我有更好的方法折磨她。”
“真的?”程淼儿将信将疑,她想了一会儿,感觉那人说的有道理,便拿出了解药,递给了那人,“好吧,解药可以给你,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一会儿得帮我,好好折磨她……”
可谁知,程淼儿话还没说完,那人眸中诡异的笑意一闪而过,就在他伸手接过程淼儿手中的解药时,忽然间,他手中银光闪过,程淼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身子猛地一僵,她瞪大了眼睛,缓缓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自己的胸口上,一把匕首插在上面,鲜血汩汩地涌出来。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程淼儿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跌倒在地,鲜血已经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男人手中。
“想要折磨她,你还不够资格。”男子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话,接着看也没看瘫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的程淼儿,转身朝着凤如歌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一幕让凤如歌惊呆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那男子朝自己走来,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她的心头,见那男子走到岸边,手掌一扬,将瓶子里的药粉洒向她,她本能地向后躲去,可是还是吸入了一些。这一次,凤如歌没有感觉到异样,她轻咳了一声,竟然发现自己可以说出话了。
她摸着自己的喉咙向后退去,看着渐渐没了气息的程淼儿,再看向站在岸边笑着看着自己的男子,有那么一瞬,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是和自己相处了多年,信任至极的连城。
“你……你究竟是谁?”凤如歌警惕地看着那男子,虽然眼前这个人和连城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绝不会相信,这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男子会是连城。
连城,虽然性子冷冽了些,但他绝不会像他这样狠毒,杀人如麻。
所以,眼前这个男子,绝不可能是连城!
“如歌,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连城啊!”男子勾唇一笑,他慵懒地坐在岸边,看着在自己不远处的凤如歌,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是还要去七杀找我吗?可是我到了你面前,你怎么不认我了?”
“别骗我了,你根本就不是连城!连城绝不会像你这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凤如歌冷声质问道,“你是谁?你把连城关在了哪里?”
“她想要害你,我为了救你,只能把她杀了,怎么到了你这里,我反倒是心狠手辣了?”男子轻声笑了起来,“凤如歌,你口口声声质问我是谁,质问我把连城关在了哪里,那是因为你心里很清楚,我就是连城,如假包换!而你口口声声的质问,不过是在安慰你自己,安慰自己说,连城还是原来的样子,绝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只可惜,结果还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就是连城,而这一点,你心里清楚得很,不是吗?”
“我……”连城的一席话登时把凤如歌堵在了那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说的对,她和连城相处了那么久,眼前之人是真是假她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只可惜,她不愿意相信连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才选择了逃避,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眼前之人不是连城!
“我不相信你是连城!连城不会变成你这个样子的,他不会!”凤如歌闻言猛地捂住了耳朵,她痛苦地摇着头,“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连城不是我这个样子,那该是什么样子?”连城见凤如歌捂住了耳朵,他飞身而起,身子轻盈地落在了莲花船上,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凤如歌对面。他猛地伸出手,将凤如歌禁锢在了自己双臂之间,他定定地看着她,强行掰开了她捂住耳朵的双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那你说说,我该变成什么样子?是继续听命于你,做你的左膀右臂,还是为了保护你,一再被父亲惩罚,做七杀的窝囊少主?嗯?”
男子邪气的话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在凤如歌耳边吐气如兰,惹得她身子颤抖了起来。她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容颜,过了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你真是的连城……可是连城,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连城温柔的声音响起,他爱恋地摩挲着凤如歌的下巴,悠悠道,“你是属于我们七杀的圣女,你是属于我的,不是吗?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你接回去。本来我的计划很完美,只要你一直认为我在七杀受苦,愿意千里迢迢地赶去救我,这样一来,只要你到了七杀,我就会把你留下,可是没想到,容瑾城竟然插了一脚,他竟然怀疑到了我的身份。”
“其实这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太过自负,擅自住进揽月楼,又擅自进了藏书阁和你们交手,他怎么可能怀疑到我的身份?不过就算是他怀疑到了,我也不会让他如愿,因为他,根本斗不过我!”
“容瑾城?你对他做了什么?”凤如歌听连城提到容瑾城,她忽然慌了,想起容瑾城最近没有了音讯,她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抓住了连城的衣领。
“你可真是紧张他啊!”连城笑得邪气,“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他查探我的身份,跟踪追杀我,我使了个狸猫换太子之计,就把他引开了,现在估计他还在和那个替身纠缠吧?不过说起来,他还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若不是他,我哪里需要临时改变计划,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利用程淼儿把你抓起来?”
“连城,你究竟想做什么?”凤如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自然是把你带回去了。”连城附身在凤如歌耳边,轻声道,“不过这之前,可能要你受点委屈了。”
连城话音刚落,凤如歌刚要推开他,可没想到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是快,连城眸光一变,他的手指在凤如歌身上某处大穴上一点,凤如歌只觉得身子一软,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连城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凤如歌,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接着抱起她,身子轻盈而起,离开了这个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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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瑾城,却在赶往白水山庄的路上,得知了凤如歌失踪的消息。
——凤如歌在鬼谷子的寿宴上失踪,风娘、无欢、无双,以及他们全部的行李,都在同一时间失踪了。
虽然看上去像极了不告而别,但是凤如歌的去向没有任何人知道,回想起那个神秘人,容瑾城心里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第一时间从前往七杀的路上折了回来,快马加鞭赶到了白水山庄。
可谁知,到了白水山庄门前,却被花无情拦在了门外。
见容瑾城来者不善,花无情微微蹙眉,冷声道,“不知摄政王到我白水山庄所为何事?若是来为我们庄主祝寿的,不好意思,你来晚了,还劳烦摄政王原路返回;若你是来闹事的,那我们白水山庄更不会任你撒野。”
“你大胆!”清风见花无情如此放肆,他上前一步冷喝道。
“本王是来找公子桀的,本王有要事问他。”容瑾城挥了挥手,示意清风退下,他上前一步,冷声道。
花无情料定了容瑾城是来找事的,他撇了撇嘴道,“真不巧,师父今日有事,不方便见客。摄政王若是有事,改日再来吧。”
“改日?”容瑾城闻言冷笑,“白水山庄什么时候这么狂妄了?敢这样对本王说话,你们仗了谁的势?本王能够在这里和你好言相对已经是给了鬼谷子前辈面子了,你若是继续为难,别怪本王不客气!”
“我看故意为难的人,是摄政王吧!”花无情冷哼,“师父有令,今日山庄戒言,任何人不得打扰!若是有人寻隙滋事,格杀勿论!”
“是!”白水山庄的一众家丁侍卫纷纷拔剑出窍,拔刀霍霍的声音让人闻之心惊。
就在白水山庄众人拔剑的同时,跟随容瑾城前来的暗卫们也纷纷拔剑,双方对峙了起来,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容瑾城眸光深邃地看着花无情,过了许久,他冷声问道,“你这般阻挡本王进入白水山庄,难不成白水山庄里,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还是说,歌儿的失踪和你们白水山庄有关,你们心虚了,所以不敢让本王进去?”
“你说什么?师妹失踪了?”花无情闻言大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容瑾城,“师妹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可能失踪了?”
“看来你们也不知道。”容瑾城眸光深邃,“你若是想让她安然无恙,就立即带本王去见公子桀!早早见到公子桀,本王了解到情况,还能早早把歌儿找回来,不然等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这……怎么会这样?”花无情顿时慌了起来,他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了,他示意侍卫让开,让容瑾城进入白水山庄。
“歌儿的失踪,和你们白水山庄脱不了关系!寿宴当天,白水山庄所有的人都有嫌疑,一个都不能放走,明白吗?”容瑾城快步走入,他急切地叮嘱花无情道。
“我自然知道。”花无情点点头,带着容瑾城快步朝着山庄深处走去。
走入了山庄深处,走到了会客厅前,容瑾城站在会客厅外,花无情走了进去。
站在外面,容瑾城觉得白水山庄的气氛有些诡异,会客厅外,守了很多家丁侍卫,还有仵作。见此情景,容瑾城微微蹙眉,不知道白水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公子桀已经随着花无情从会客厅中走了出来,他看到容瑾城后,眸光微动,快步走到了他面前,问道,“你说如歌失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寿宴那天,她失踪了,你们却对外宣称她不告而别。以你对歌儿的了解,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她会不和任何人说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吗?”容瑾城沉声道。
“她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我以为,是你把她接走了。”听着容瑾城的话,公子桀顿时面如死灰,他焦急地问向容瑾城,“就算是你没有和她在一起,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是失踪了?”
“因为之前她和本王约定,寿宴结束后和本王一起前往七杀。”容瑾城沉声道,“可是就在前几天,本王被人引出了江州城,就在本王离开的时候,歌儿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本王觉得,定是有人在暗中谋划着这一切……而这个人,应该就隐藏在你们白水山庄,隐藏在祝寿的人中。”
“那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公子桀焦急地问道。
“前来给鬼谷子前辈祝寿的人里,可有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袍,带着半面金色面具的人?”容瑾城问道。
“有。”公子桀回忆了一下,点点头,“不过那人只是一个江湖小卒,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还在吗?”容瑾城听后忙问道。
“他?”
公子桀转头看向花无情,却见花无情摇了摇头,“就在昨天,他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他去了哪里?”容瑾城深深蹙眉,问道。
“他说家中有急事,并没有人拦他,也没有人觉得奇怪。难不成,是他掳走了师妹?”花无情猜测着,不禁疑惑道,“可是那日寿宴上他并没有离开,怎么会有机会掳走师妹呢?”
“容瑾城,你进来随我看一看。”听着花无情的话,公子桀垂眸细细思量,他只觉得一头雾水,于是,他还是把容瑾城请进了会客厅,“或许,如歌的失踪和我师妹的死,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
如歌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他师妹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个奇怪的密室里。此时此刻,公子桀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一张硕大无比的网缠住,怎么也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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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