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香扑鼻而来,看着怀中的女子,容子夜微微蹙眉。|
这个女子……她身上为什么有和青鸾那么像的香气?这种香气并非寻常的熏香或者花香,而是一种幽幽的异香,是青鸾独有的,说不出是什么,可是那幽香闻着让人心神荡漾,不能自已。
难道这个女子是青鸾?不对啊!就算是他们六年未见,青鸾的容貌有所变化,也不会变得这么大啊!眼前女子容貌普通至极,半点青鸾的影子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她?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想她了,所以闻到了女子身上的气息,就误以为是她了?
容子夜正疑惑,却见青鸾轻轻推开他,从他怀抱中出来,顺势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没事,刚刚多谢公子了。”青鸾简单含糊地说了一句后,她微微垂眸,对着容子夜微微一礼,便要转身离开。
“说起来是我们的不是,若不是我这车夫不好,也不会惊了姑娘的马,让姑娘受了伤。”容子夜优雅浅笑,很有风度地提议道,“姑娘,你的马惊跑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这里离城里也不远,我走着去就可以。”青鸾微微一笑,拒绝了容子夜的提议,她转身,还没等容子夜说话,很快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要不姑娘,这些银子你拿着,你的马惊跑了,等一会儿你去城里再买一匹马……”流年正扬声说着,可青鸾却是很快地离开了,头也没有回。
流年伸出去的手尴尬地顿在了半空,他转眸看向容子夜,“主子,这……”
“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子。”见这女子走得匆忙,像是逃一般,容子夜微微挑眉,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而是转身上了马车,吩咐流年继续驾车,“别愣着了,人家估计也不缺这点银子……只不过她这态度转变得倒是挺快的……”
“主子,我觉得她是被你给迷住了。”流年一边驾车,一边歪着头和容子夜打趣道,“你想啊,刚刚我们的马车把她撞到了,她还很生气地问我们怎么驾的车,可是等你一露面,她一看到你,半点火气都没有了!就好像,就好像是小女孩儿家害羞一样……话说这些小姑娘,见到了心上人不都是这样娇羞嘛!”
“说的好像你很懂小女孩儿似得。”容子夜哼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我倒不是这么觉得。她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刚刚我提议送她一程时,她该立即答应才是,而不是飞也似地逃开。我总觉得她奇奇怪怪的,看我们好像是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呢……”
“唉,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说的还真是不假啊!真是难猜得很!”流年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手中马鞭一扬,让马儿又跑快了些,“不过这女子也是奇怪。按照这里花灯节的风俗,像她这么大的女子不是早应该在城里玩了吗?她怎么这么晚一个人骑马进城,还走这么偏僻的路……这条路只能通往桃花坞,沿途也没有什么人家啊……”
“等等!”听到流年无意间的嘟囔,容子夜微阖着的眸子忽地睁开,眸中光芒流转,他直接站起了身,几步上前掀开了马车帘子,“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流年被容子夜吓了一跳,他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凭着记忆结结巴巴道,“就是这沿途没有人家啊……”
“不是这句。”容子夜急忙道,“是前一句。”
“前一句……”流年恍然大悟般,“啊,我是说,这条路只能通往桃花坞……啊!主子,你说刚刚那女子,是桃花坞的人?”
“流年,调转马头,不去桃花坞了,我们立即追回去,务必要追上她。”容子夜凤眸中光芒流转,他感觉自己一颗心要跳出来了,“她可不仅仅是桃花坞的人啊……”
她是青鸾!真的是青鸾啊!
刚刚他闻到她身上的奇香时,他就应该想到的啊!他没有出现幻觉,那香味就是青鸾独有的!他真的遇到她了!刚刚他和她离得那么近,他居然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如今想起刚刚青鸾的举动,容子夜心中万分肯定,那就是青鸾!她一定是易了容,而她躲着他,一定是因为那个约定!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想要见她,想得快要疯了!
六年了,他们六年没有见面了啊!
“难道她是……”见容子夜神采奕奕,流年恍然大悟,他立即调转马头,马车快速朝着来的方向驶去。
……
城中,花灯节。
离开了容子夜和流年的视线后,青鸾运起轻功,很快就到了城中。
她摸了摸脸上的易容,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入人群。
她的容貌太美,若是不加遮掩,在人群中很是瞩目,她今天是出来玩的,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青鸾随着热闹的人流走着,走过繁华的摊位,穿过华美的花灯,只是不知为何,今夜她是兴致勃勃地出来,如今却是提不起兴致来了。
刚刚和容子夜之间的小插曲,让她心中很是放不下。
算起来,他们六年没见了……这六年他音讯全无,她一度以为他忘记了自己,可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这么巧地遇见了他……
今日他去桃花坞,是来找自己的吗?他,还没有忘记她吗?
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如今又轻颤了起来。青鸾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她一颗心不安却兴奋地跳动着,酸涩和甜蜜齐齐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姑娘,要买面具吗?我们家的面具可是整个花灯节上最好的,保证姑娘戴上后,今夜可以遇到有缘人!”等到小贩清亮的声音在面前响起,青鸾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在这里摸着一个钟馗面具站着出神许久了。
“面具?”青鸾微微蹙眉,看着那钟馗面具,她笑着看向那小贩道,“老板,你搞错了吧!今日是花灯节,我是来赏灯的,干嘛要买面具啊?”
“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估计是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花灯节吧?”小贩眉眼弯弯,热情地解释道,“我们这里的花灯节也是姻缘节,这姻缘节可是来源于上古的一个传说。传说啊,在花灯节上,戴着面具的有情人若是能够在人山人海中找到彼此,便会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呢!我们家卖的面具,年年都结成许多对有情人,灵得很哩!”
“老板你可真会说话,这小小的面具怎么可能有那么灵。”青鸾闻言掩唇而笑,她在绚丽夺目的面具里挑了一个钟馗面具,“不过这面具看着倒是蛮有意思的,在这里呆了六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怎么也得带个纪念回去嘛!老板,这个面具我要了,多少钱啊?”
小贩眉开眼笑,“姑娘喜欢,五十文钱拿走就是。相信姑娘今夜一定会遇到有情人的!”
青鸾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付了钱继续顺着人流闲逛。
一路走下来,青鸾买了不少小吃美食,她边走边吃,良辰美景,玩得不亦乐乎。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西域明珠,便宜卖喽!”青鸾走着的时候,被一个小贩的吆喝声吸引了过去,那小贩见青鸾走过来看,他咧嘴笑着,“姑娘,瞧一瞧,你喜欢哪个?”
“这个手链还不错。”青鸾一眼相中了一个珊瑚珠手链,她对着小贩努了努嘴道,“老板,这个怎么卖啊?”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小贩滔滔不绝地夸奖着自己的手链,一边道,“姑娘若是喜欢,今日我就便宜些卖给姑娘,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青鸾闻言失笑,一看小贩就是在漫天要价,想要把她当冤大头宰。什么西域明珠,根本就是仿制的,顶多也就值五两银子吧。
“老板,这手链哪里值五十两银子,便宜一些吧。”青鸾也不急,把玩着其它的东西随意说着。反正她是出来闲逛的,买不买都无所谓。
小贩却在那边一个劲儿地吹嘘他的手链有多么好,是真的明珠所制。青鸾都要笑破了功。
明珠?要真是明珠你会就卖五十两银子?
就在青鸾打算故意离开,最后和小贩杀一下价时,忽然一个沉甸甸的银子从她身后飞来,直接扔到了小贩的面前,并且伴随着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一百两,把她刚刚看过的全部包起来!”
“好嘞!公子!”遇到了财大气粗的金主,小贩如获至宝地把一百两银子揣进了兜里,他屁颠屁颠地把青鸾刚刚摸过看过的东西全都包了起来,脸上乐开了花。
青鸾蹙眉,当她回头看清那人容颜后,却是脸色一变,转身便要走。
银云?他怎么又找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自己易了容他都知道,他是跟了自己多久啊?
“青鸾,我好不容易寻你到这里,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要走?”少年一把抓住了青鸾的手腕,冷冷的声线里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此时却是有些焦急地看着青鸾。
“银云,放开我!”青鸾深深蹙眉,便要甩开他的手,“我之前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再跟着我,我们之间是绝不可能的!你这是何苦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早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妻子,这六年我也一直等着你回来。今天,我终于等到你了。”银云上前一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银云,六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我要离开玄女教,再也不会回去了,你根本没必要等我。”青鸾无奈道,“银云,你早该放下的,放手吧。”
“我在桃花坞外等了你六年,终于等到你出来!今日,我绝不放手!”银云固执地握紧青鸾的手腕,说什么也不松开,“走,随我回去。”
“银云你疯了吗?你究竟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青鸾用力掰着银云的手指,蹙眉道,“我根本不喜欢你,你懂了吗?”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是那个扶摇太子吗?”银云身子一震,他眯起眼睛看向青鸾,冷冽的眸子渐渐燃起火焰,“青鸾,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他!”
“他值不值得根本不需要你来管!”青鸾用力甩开了银云的手,很是不悦道,“银云,放开我!你真是够了!”
“他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对他那么神魂颠倒?”银云双手攫住青鸾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青鸾,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如果在乎你,就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桃花坞六年,放着你在这里受解蛊之苦,却六年不来见你!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对他这么好!”
“你算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哪里需要你来插手?”忽然一道优雅而戏谑的声音传来,青鸾和银云纷纷抬头,竟见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一个水墨色的身影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少年身影欣长,气质优雅,款步而行的身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他带着一方钟馗面具,面具遮住眼鼻,却将他精致的下巴勾画出一道绝美的弧度,让人不由得被吸引。但少年对少女们脉脉含情的目光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他唇角含笑,目光平视前方,始终注视在那个青丝墨染,身着简单素服的少女身上。那少女手里拿着钟馗面具,正朝着他这边看来。
是他!
青鸾身子一颤,此时她的心跳得极快,几乎要跳出她的心口了。她不由自主地迎着那少年走去,见他缓缓走到自己面前停下,她有些激动,有些仓皇,小心地抬起手,缓缓地要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璀璨的星星点点漫天飘落,月光洒下,在他的面具上镀上一层倾城的光华,就在她伸手抚上他脸上的面具的时候,水墨色衣袖在她面前拂过,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那人袖口绣着金线勾勒出的纹路,格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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