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做了几个深呼吸,绷直了身体一步步走到男主面前,隔着栅栏跟他相对而坐,颤巍巍地闭着眼睛把左手从铁栏的间隙伸了过去,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手腕。
顾东手指颤了颤,却没有抽回手去,闭着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
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那一口利牙,顾东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千余季愣愣地抓着他的手看着,手臂上有刚咬开的新伤口,还有的是刚结痂的,七七八八地横陈在有力的臂膀上,别提有多碍眼了。
“你可以不过来。”良久,千余季松了手,背过身不再面对顾东。
顾东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搓了搓刚刚因为紧张而竖起来的汗毛,低着头抵着冰凉的铁栏,“我只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听到这话,千余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满脸悔恨的顾东,小声地问道,“如果我不呢?”
顾东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起来,他看了千余季一会儿,突然翘起嘴角笑着道,“那就不呗,被小千一直恨着感觉也不错呢,至少……”至少你心里有我。
顾东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眼圈突然泛红,怕被千余季看到,他连忙背过了身,走到另一面墙那里靠坐着,头侧在一边,微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情绪。
可是他没有想到,一直关注他表情的千余季还是捕捉到了他眼角的红色,看着那个委委屈屈地缩在远处角落,任劳任怨担当了自己一个月泄愤对象的青年,千余季突然恨不起来了。
那个总是纵容他一切无理取闹行为,默默陪伴了他一个月的青年,怎么都跟记忆中残忍没有人性的魔鬼对不上号。
他还记得,看门的那个保镖告诉过他,这人当初是自己要求到这里来陪他的,是为了赎罪吗,那么,他决定原谅他了,拜托不要再露出这种神态了,他的心里也会跟着难受。
【宿主,再加把油,千余季对你的好感度终于是正数了。】
顾东在心里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多少了?’
【1点好感度了,宿主加油!】
顾东再次无力,我去都被咬了快一个月了,竟然才一个点,之前是负成了什么样子啊?!
顾东这次是真难过了,全身都外放着想死的气息,攻略之路漫漫,他选择现在就自杀。
千余季看着顾东那副焉头搭脑的模样,心里就一堵,所幸背过身不再看了。
*
又到了晚上,保镖送了饭进来就出去了,一时间只有顾东和千余季两个人互相对视着。
顾东垂下眼睛想了想,蹭到千余季身边弯起眼睛道,“小千,我们逃吧?”
千余季看着对面这人快溢出眼角的笑意,心里的石头一轻,转而又皱着眉头作出一副厌恶的神态,“离我远点。”
顾东这人最不缺的就是脸皮厚,仿佛没听到似的,坐在千余季身边一动不动,两人只隔着一面栏杆。
千余季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顾东得寸进尺,伸手从栏杆间隙摸过去偷偷碰了碰千余季的手背。
我们圣洁如白莲花的男主非但没有躲,反而反手握住了顾东的手。
顾东心里一咯噔,这是又要开咬了?说好的好感度为正了呢!!
想到前几天差点被咬下来一块肉,顾东心里一阵后怕,想要将手缩回来,可是手却被男主死死地攥着。
顾东咽了咽口水,只好冷静下来观察着男主,只见这家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膏,用手指挖了一块,均匀地涂抹在他手臂上那些被他咬伤的皮肤上。
被涂抹的地方凉凉的挺舒服,顾东渐渐放松了身体,任由千余季抓着他的手。
涂好了这一只手,千余季就把药盒扔给了他。
顾东伸手接住,认出了这似乎是男主平时涂在身上的伤药而不是什么毒.药后,才放心的把另外一只手也涂了一遍。
千余季坐在笼房的圆桌前,把保镖送来的食物吃完了后,偷眼看了看顾东。
在看到顾东把他给他的药盒好好的贴身放着,千余季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在顾东看向他的时候,千余季又扭过了头,一副傲娇到不行的样子。
“小千?”顾东尝试着叫了一声,他试着跟男主沟通一下逃跑大法,不说跑不跑得出去,至少向你的正牌攻申请换一个正常点的房间啊。
现在被关在这个笼房中一个多月了,顾东都很佩服自己竟然沉得下心没有疯掉。
千余季上了床,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
“小鱼?”
千余季翻了个身,依旧没有回应的意思。
“阿季,余季,虞姬弟弟?虞姬妹妹?”顾东自得其乐地换着法子地叫着男主。
男主闭上眼睛睡在软床上,只是额间跳动的青筋昭示了他几欲暴起的心情。
顾东又叫了几声,直到外头传来脚步声,才闭上了嘴巴,假装睡着了一样。
*
笼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形挺拔高挑的人走了进来,他先是站在顾东的笼房面前看了一会儿,然后脚步一转,走到了男主的豪华版笼房前。
来人就是正牌攻北唐棋。
老实的保镖立刻拿着钥匙毕恭毕敬地上前打开了门上的铁锁。
北唐棋拿着一副手铐直接就上了男主正躺着的那张床。
顾东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想要围观一下对面正要上演的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画面。
可惜床前飞扬的白色纱幔或多或少地挡了些视线,顾东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压在另一个人影身上。
下面那个人影似乎正在激烈的挣扎,可惜双手被束缚在床头,这点点挣扎对于对方来说可有可无。
“不要……”顾东听到男主刻意压低的反抗声,瞬间脑补了下面会发生的事。
顾东支棱着两只耳朵,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锃亮地睁着,哪里像睡着的样子。
“嘘,难道你想吵醒他?”顾东听到北唐棋的声音压得很低的说道。
黑暗中侧躺着的顾东在听到这句话后,无声地弯了弯嘴角,已经吵醒了…
之后对面笼房的床板开始摇晃起来,里头不时传出千余季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发出的低泣声。
一分钟后,北唐棋衣冠整齐地从床上走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好好享受。”
顾东赶紧闭上了眼睛,万万没想到,正牌攻竟然是个一分男,作者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嘛。
于是一整晚,顾东都在男主的低泣声中度过,当然了,还有北唐棋不时地瞟到他身上的那股带着凉意的视线。
北唐棋竟然在男主的笼房中整整站了一夜。
当早上第一缕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的时候,北唐棋走到床边,理了理千余季汗湿的头发,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大步走出了笼房。
顾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又疑惑地看了眼对面的床铺,在看到床上某样电动的少儿不宜的东西后,顾东瞬间明了了,正牌攻不是一分男,而是昨晚他压根就没亲身上阵过。
不知道为什么,顾东.突然有种十分惋惜的感觉,好像正牌攻不是一分男是一件很值得可惜的事情。
就在顾东以为自己已经被那对狗男男遗忘了的时候,老实的保镖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径直打开了顾东笼房的铁门,“顾少,我家少爷请您上去用餐。”
顾东吁了口气,看来男主的表现不错,正牌攻这是打算提升他的待遇了?
而他这个炮灰攻也沾了光,终于可以出去放飞自我了。
顾东头一次感谢有男主的存在,当然他现在会被关在这里,也是他当初自己作的死。
有句话叫nozuonodie,顾东觉得在正牌攻这里,就算不作,也会死,所以还是作点好,作多了,没准还能作出一条生路来。
这么想的顾东觉得自己离咸鱼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