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是谁,不言自明。手机访问m.%d7%cf%d3%c4%b8%f3
聂合欢不可置否,等到对方恢复理智,才问道,“陆秘书来找我,要说的不只是这件事吧?”
她可不相信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陆景明收了笑,认真的看着她,“聂小姐,我以为不用我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今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了吧?
聂合欢耸肩,依旧装傻,“陆秘书,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而且,在这之前,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你存在。”
这话似乎让陆景明很不舒服。他阴沉着一张脸,就在梓涵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苦笑出声,“呵,的确是,外人只知道陆景同是陆家的大少爷,哪儿会知道我的存在?”
他是陆凯歌的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存在。陆家的人只恨不得他永远都不出现,怎么可能会跟外界的人提及他的存在?
聂合欢并不说话。
陆景明跟着沉默一会儿,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对着她道,“我想接手陆景同的人生。”
他的话很平静,仿佛所说的不过是很寻常的话。但是他那双眼眸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带着同归于尽也要毁掉对方一切的决心。
“接手他的人生?”聂合欢反复咀嚼,然后慢慢笑了,“陆秘书,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目前为止,这些好像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跟聂氏没什么关系。这样吧,戴县长给我准确信息之后,我会再来这里一趟。到时候,你再认真的跟我说说,你到底想怎么做。”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她对他不了解,拿捏不好火候,等回去她让人调查清楚了再说。
陆景明自然是懂得她的意思,并没有勉强。他站起来,顺手摘下眼镜,看到她那疑惑的眼神,他笑着解释道,“我本来就没有近视,只是这双眼睛和他很像。每每自报家门,就有人问我跟他的关系。”
他烦不胜烦,所以就带了副眼镜。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把他跟陆景同联系起来。偶尔有人提及,也不过是说他们名字取得很凑巧而已,压根就想不到他们真的是兄弟。
毕竟他们唯一相像的地方,也只有那双眼睛。再者,说出去人家也不会,堂堂陆家大少,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做着一个县长的秘书。
然而,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不会再遮掩自己的身份。他要走到他们面前,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自己的身份,让他们知道,他这是回来索命了!
想到自己多年前惨死的母亲,他蓦地露出几丝杀意。
许是上天眷顾,竟然让他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聂合欢。如果能跟她合作,自己的计划会顺利很多吧?
梓涵进入戒备状态。
聂合欢对着她摇头,示意不用紧张,“陆秘书,请吧。”
陆景明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梓涵有些担忧,问道,“大小姐,要不要我让人盯着他?”
陆家的人可都没有几个好东西。
聂合欢失笑,“这回你倒是聪明了。”
他们两人在这里遇到,只是一次意外。对方就算有所图,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就布置好一切等着自己上钩。给彼此几天时间,除了她要调查清楚他的背景来历之外,也是想知道他到底做了哪些事情。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大小姐!”
嘤嘤嘤,大小姐学坏了,整天就知道欺负她。
聂合欢愉悦的笑了,刚想回房间,就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闻声望过去,正好见一人走过来。
是他?
想着自己今天见到的那个眼熟的人,聂合欢愣了愣,这才想起他的名字。等到对方走到她面前,她笑吟吟的出声打招呼,“江先生,这么巧?”
眼前这人叫江正初,是当前炙手可热的影帝。他们不算得熟悉,不过以前两人倒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打过几次照面,还没等到有机会合作,她就离开了娱乐圈。
“没有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江正初面带微笑,“你……过得好吗?”
以为对方说的是客套话,聂合欢点头,“挺好的。”
两人没什么交集,而且现在两人所做的事情也不一样,也就没什么话好说。尴尬了几秒钟,江正初怕她误会,简单解释道,“这几天我们都在这里拍戏,下午出去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你了,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嗯。”
又是长久的沉默,江正初脸莫名的红了,“那个,你……”
“姑爷。”
梓涵听到动静,猛的转身,正好对上脸黑得像包公似的祁贺,吓了一大跳。
祁贺没理会她,径直朝着聂合欢走过去,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腰肢,呵呵的笑着,“这是谁?你朋友吗?”
聂合欢被他这笑声弄得心里直发毛。
这人该不会又要发神经了吧?
“一个普通朋友。”聂合欢小声解释,但是正好可以让江正初听见,“你泡完了?”
“回去吧,夜晚了,外面冷。”
大冬天的,她也不怕冻着自己。
聂合欢干笑两声,对着江正初说了句抱歉。也不等对方说话,她就跟着祁贺往酒店大厅走去。半途不知道祁贺说了什么,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摇头。
梓涵自然是跟在两人后面。
江正初站在原地,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影帝。
方才站在暗处的助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们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更何况她身边也有别人陪伴。那个男人……也许我们穷尽一生都追不上。你别想太多了,尽早放下吧。”
从江正初出道到现在,他都跟在他身边,哪儿不知道他的心思。如果是以前,聂合欢还在娱乐圈的时候,他们两人在一起,外界肯定是一片恭喜声,说两人是金童玉女,娱乐圈的佳话。
可现在?
她是千亿身价的豪门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更别说,她此刻已经有了别人陪伴。
江正初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总是不甘心,想着若是当初自己早点告白,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这样了。
他对她一见钟情,她却只喊他一声江先生。
呵,他们连朋友都谈不上啊。
“唉……”
花园里有人在叹息,房间里也有人在唉声叹气。聂合欢看得好笑,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他这是又怎么了?
她不怕他生气,她就怕他老是用那种办法来惩罚自己。
想到那个场景,她忍不住红了脸。
祁贺还在叹气,“老是有人惦记你,我能不愁么?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怎么就杀不尽呢?”
聂合欢:“……”
她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了。
不想理会他,她换了睡衣,自己躺到床上,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旁边位置一沉,祁贺跟着上了床,一脸欣喜,“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主动。既然你都提出邀请了,我自然要满足你。”
聂合欢:“!”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邀请了?
整夜缠绵。
第二天中午,聂合欢才起床。洗澡换衣服,她黑着脸不理祁贺,出门喊了梓涵,在她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冷冷道,“我们回去吧。”
早就收拾好东西的权阳看了祁贺一眼。
“咳,走吧。”
四人坐着车子回到聂家。
一路上,聂合欢都绷着张脸,根本不和祁贺说话。权阳和梓涵彼此对视,赶紧噤声,生怕自己哪句话惹得她不高兴。祁贺看看聂合欢,又看看正盯着自己想知道个答案的梓涵,摸摸鼻子,故作严肃的回了房间。
然而他没能进门。
聂合欢从里面反了锁,任由他怎么敲门都不开。
“姑爷,你是不是欺负大小姐了?”梓涵走过来,满脸好奇,“路上大小姐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你惹她生气了。”
祁贺满脸黑线,“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梓涵越发肯定祁贺是做错了事情。
不对,她不是小孩子。
用着控诉的眼神看祁贺,梓涵幸灾乐祸道,“姑爷,今晚你就准备睡客房吧。”
说完她赶紧跑开了。
虽然姑爷不动手打女人,但难不保他会小心眼的记仇,想着法子折腾自己,她还是走远点吧。
祁贺嘿了一声。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找平伯拿钥匙的时候,聂和羽走了过来,看见祁贺那模样,当下冷笑几声,“真是丑人多作怪。”
也不知道是在骂祁贺呢还是骂聂合欢。
懒得理会这个女人,祁贺转身想要离开,聂和羽却只当他是怕了,继续指桑骂槐,“什么锅配什么盖,贱人只能找个……”
房间的门猛的打开。
聂合欢沉着脸走出来,不理会聂和羽吃了屎一般的表情,喊来平伯,对着他道,“把她送到后面那个小房子去,吃喝自己负责,不允许她再踏足宅子一步!”
后面有几栋房子,除开聂嘉平生前的几个情妇和他们的孩子住着之外,就是佣人住。她口中的小房子,是最差劲的地方。
聂和羽当下反应过来,失声尖叫,“你敢!”
“现在不是做给你看了吗?”聂合欢冷冷的看着她,双眼泛着寒意,“现在就带她去,谁敢反对,或者是阳奉阴违,就把他们都送过去!”
她倒要看看二房的人谁敢插手。
平伯立即应了是。
聂和羽自然是不肯的,只是任由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理会她。平伯喊来两个年轻力壮的保镖,直接把她拖走。又随便让人收拾了几件衣服,给她送过去。
聂合欢转身,刚想回房间,祁贺就眼疾手快的闪身先进去。
“哼!”
重重的哼了一声,聂合欢拐了个弯,直接进了书房。
祁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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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戴力华就给聂合欢打来电话。
“聂小姐,之前你说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了。这边没什么问题,你看你什么时候派人来谈下具体的事宜?”
聂合欢并不意外。
先不说那几座山本来就是荒山,没什么人踏足。她在那里建庄园,肯定要运送大量的材料。那边的路不好走,她自己掏腰包,给经过的村庄修了条漂亮宽敞的水泥路,方便进出。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过两天我抽空去一趟吧。”聂合欢笑呵呵道,“戴县长,这次的事情还真是谢谢你了。”
戴力华爽朗一笑,“聂小姐,我也没帮什么忙,你不用客气。”
挂断电话,聂合欢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祁贺道,“这个戴县长倒是个会说话的。”
他很清楚,与其和自己交恶,倒不如跟自己结个善缘。如今是个双赢的局面,谁都不吃亏。
祁贺点头,道,“这个戴力华不是个简单的人,在一个小县城当县长,还真是委屈了他。”
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聂合欢想了想,道,“他是准备调到市里来?”
“嗯。本来让他去县城当县长,就只是为了锻炼他,顺便给他增加点资历。”祁贺也不瞒她,“这几年他做的不错,小有功绩。这次换届,他会顶替令元盛的位置。”
听到这里,聂合欢忍不住想起了某些事情,笑出声,“你的意思是,他顶替了原本该是陆景同的位置?”
“上面的人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不然你以为我一句话就真的可以让陆景同没了职务?”祁贺叹口气,“近几年陆家动作太过频繁,上面的人很是忌惮。这次让他栽了个大跟头,也是为了给陆家的人一个警告。”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让陆景同差点自毁前途之后,不管陆家那边怎么努力也没有用的原因。他不过是借力打力,知道上面的人不想让陆家的人上来,所以很干脆的给了他们一个理由。
可怜陆凯歌等人,还以为那个位置是他们陆家的。殊不知,就算没有他,陆景同也不可能晋升。
聂合欢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些个政客,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上面的人都讲究一个制衡。”祁贺耸肩,“只要知道他们的打算,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当然,有些事他们也可以做得过火点。
“哼,明明是他们想让陆家的人出局,却因为你得了个大便宜。”聂合欢止不住的冷笑,“现在可好,他们什么损失都没有,甚至还因此赚了。倒是你的名声可就……”
外面的人到现在都还在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我的名声越是不好,他们越是放心。”祁贺含糊的说了一句,然后道,“你不用担心,你老公我可不是吃白饭的。再者,我们也不是没有赚到。”
他能平安的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份背景。
说完这事,聂合欢又想起陆景明,乐了,“你说陆家的人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和反应呢?”
尤其是陆景同。
要是他知道他还有个弟弟,智谋和算计都不差他,甚至目前比他还有前途,不知道会是作何反应。
想想都觉得期待。
“明年戴力华就会上任。到时候,陆景明也会跟着来,你想看热闹,到时候可以看个够。”
陆景明是戴力华的得力助手,跟着他好几年,他到市里来任职,肯定也会把陆景明带来。
聂合欢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啧,她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两人在书房里说着话,梓涵忽然开门冲进来,气都没喘匀,着急道,“大小姐,出事了。”
聂合欢蹙眉。
很少会见到梓涵这么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
“刚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傅小姐和雷雁打起来了。”梓涵语速飞快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雷雁忽然就从娱记转职成了新闻记者,还好死不死的跟傅小姐一个办公室。”
当傅海烟看见雷雁趾高气昂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可想而知她内心有多愤怒。
聂合欢猛的站起来,“我们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
聂合欢下车,正好见到从大楼里走出来的两人。周围还有人在围观和相劝,但是打红了眼的傅海烟怎么可能会理会,撕扯着雷雁的头发使劲扇她的耳光,“贱人,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她们已经让步了,为什么她还要走到她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她的胜利?她想逼疯她是吗?好,她现在就疯给她们看!
微微拧眉,聂合欢走过去,示意梓涵上前把两人分开,“海烟,你冷静点。”
傅海烟霍然回首,“不用你来假惺惺!”
聂合欢步子一顿。
“哈哈,你们不是好姐妹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雷雁坐在地上,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明明她头发都被扯乱了,脸和胳膊都是抓痕,她却笑得很畅意,“可笑的友情!”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聂合欢出声道,“所以有什么好笑的吗?你不是比我们更可怜?就算没有我这个朋友,她也还会有其他的好朋友,会有疼她的母亲。你呢?你有什么?你连男人都是靠抢来的,你的孩子一出生就带有原罪,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话正中雷雁的内心,戳得她瞳孔一缩,“你懂什么!像你这种出身的豪门大小姐,怎么会懂其他人的苦?我和你差在哪儿?不过一个出身!”
她有学历有本事,却只能在底层辛辛苦苦挣扎,甚至还要因为这个而被人瞧不起,交个男朋友都因为没钱而分开,或者是被别人的母亲拿着钱不屑的让自己离开。而她们呢?就因为出身好,所以一路顺风,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
凭什么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不再走我的路,我有错吗?”她梗着脖子看聂合欢,眼中全是不甘和愤恨,“要怪就怪你们没本事,要怪就怪你们大意!”
说完这话,她又转头去看傅海烟,讥讽道,“你天天带着我出入上流社会,安的是什么心你不知道吗?我出身穷酸,在那里只会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但你是怎么说的?让我不要在意。呵,被人揭开伤疤一次又一次撒盐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不介意!”
她对自己好,也不过是想让自己衬托她而已。
傅海烟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让她参加宴会,甚至邀请她参加自己母亲的生日宴,是真心把她当朋友,也是真的想给她介绍个好的男朋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想的!
那些言笑晏晏的画面,全都是假的吧?她在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是不是在心中嘲笑自己上百遍?
“所以,这就是你他妈勾引我爸的理由吗?!”傅海烟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很大,围观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因为你要往上爬,所以你勾引了好朋友的父亲,在私底下跟他苟合,甚至还怀了孽种?”
雷雁脸抽了抽。
“我是傅家的千金,这点不会变。至于你?你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小三,你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是被人嘲笑一辈子的私生子。你们身上都流着肮脏的血,子子孙孙生生世世都洗不掉!”
这话宛若一个诅咒,听得雷雁的心狠狠一揪。
傅海烟擦干眼泪,昂头挺胸的站起来,“你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吗?呵,告诉你,那是我不要的东西,而不是你应得的。你这辈子就只能像个小偷,想拿什么都得靠偷!甚至,你只能跟在我的后面,捡我不要的东西。”
说完,她再也不理会雷雁,走过聂合欢身边,拉着她的手上车。
车门关上,她的眼泪唰的又下来了,抱着聂合欢使劲的哭。她哭得很凄厉,仿佛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聂合欢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安慰。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傅海烟才不好意思的从她怀里退出来,真挚的道歉,“合欢,对不起,方才我在气头上,对你说了很难听的话。”
此刻她是真的无比后悔。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对着关心自己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聂合欢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别难过了,你还有伯母。相信我,以后你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想到自己的母亲,傅海烟又是一阵难过。好在她方才刚发泄过,心里好受了些,“嗯,你说的对。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为了我妈,我怎么着也要快点走出来。”
把她送到楼下,聂合欢看着她身上的伤,有些担忧,“你这样没事吧?”
“没事。”傅海烟摆摆手,表示她不用担心,“反正我辞职了,先好好休息几天,想想接下来的打算。”
“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傅海烟转身刚想上楼,就看到傅奚风站在不远处,冲着她招手。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三哥,你怎么来了?”
傅奚风年纪比她,但是一向疼她,打她小的时候两人关系就不错。
“我来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看着她身上的伤,傅奚风沉下眼眸,“是不是那个女人找你麻烦了?”
他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他早就觉得雷雁不大对劲,只是那个时候她们两人要好,他也不好说什么。没有想到,他所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你等着,三哥替你报仇去!”
“三哥!”傅海烟拉着他,心中满是感动,“算了,如今再计较也没有用。偷来的东西她守不了太久的,你等着看,她不会有好下场!”
“你真是……”
傅奚风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傅海烟忽然道,“三哥,我想从政。”
傅奚风大惊,“你疯啦!那块肉可不好吃,你一个女孩子从政,不是把自己送入狼窝吗?”
政客都是些玩心眼和手段的,自家这个堂妹去啃这块肉,估计肉还没啃到,自己就被人当成猎物了。
“不行,绝对不行。”傅奚风继续摆手,“你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他要赶紧把这事告诉二婶。
傅海烟知道他会反对,但是她眼神坚定,显然已经打算好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管你反对还是赞成,我都会去的。”
傅奚风简直是要被气死,“我说不过你。”
“三哥,谢谢你。”
傅海烟看着他,由衷的笑了。
合欢说的对,她还有很多关心她的人,为那些人伤神动气,压根就不值得。
“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傅奚风不以为然,“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记住,你永远都是傅家的小姐,是我的妹妹。”
“嗯。”
上了车,傅奚风闭着眼休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奚风,海烟是不是在你身边?你让她接个电话。”
傅奚风捏了捏眉心,漫不经心道,“二叔,你找海烟做什么?找她算账吗?”
傅睿博一噎,半晌叹气道,“雷雁被她打伤了,差点连肚子里的孩子都……”
“没了就没了呗。”傅奚风还是那满不在乎的态度,甚至还呵呵的笑出声,“我们傅家还真不敢认这个孩子呢。另外二叔,你只知道那个女人受伤了,你怎么不问问海烟呢?”
“你是长辈,我不好说你。不过既然你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我这个晚辈就冒昧说两句了。二叔,做人还是要有点廉耻的好。为了小三责备自己的亲女儿,传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会认为我们傅家都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呢!”
傅睿博没反应过来。
傅奚风从来都是不正经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来?
“二叔,希望将来的你不要后悔才好。”
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傅奚风立即挂断了电话。
回到傅家,傅建柏坐在客厅等着他。见他进门,淡淡的问道,“海烟她们都安顿好了?”
“嗯。”
应了一声,傅奚风走过去坐下,“海烟说要从政。”
傅建柏手一顿,似乎是有些意外。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悠悠叹了口气,“她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他和他的父母不一样,对于温语兰和傅海烟,他是把他们当成家人看待的。
“我却觉得海烟成长了不少。”傅奚风拿了个苹果啃着,冷笑道,“以后后悔的是二叔,不信我们就等着瞧吧。”
“她有那样一个妈,不会差到哪儿去。”
傅奚风凑过去,贼兮兮道,“爸,要不你……”
“臭小子!”傅建柏狠狠拍了他的脑袋,“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没个正形。看看你的两个哥哥,哪个不比你懂事。”
嘴一撇,傅奚风不满道,“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急着打我。依我看,肯定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我懂,反正我妈死了那么多年,你找个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傅建柏又狠狠的拍了他脑袋,“混账东西!”
“嗷,我可是你亲儿子,把我打死了你不得哭死?”
一提这个傅建柏就来气。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就摊上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都怪小的时候太宠他这个老幺,才会把他养成现在这样。
两父子正在斗法,傅睿博就带着雷雁走了进来,身后的佣人还拎着一箱东西,意思不言而喻。
呵。
傅奚风心中嗤笑。
这女人可真是不要脸,这么着急登堂入室,想要得到那个身份。
雷雁跟在傅睿博身边,面无表情。傅睿博却把她当成宝,对她嘘寒问暖,生怕她哪儿不舒服。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让人给她泡杯茶之后,傅睿博才看向傅建柏,“大哥,这是雷雁,你们也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别啊。”傅奚风啧啧的笑着,凉凉道,“二叔,你可要好好的介绍,不然我还以为这是海烟的好朋友呢。哎呀,不怪我,实在是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
傅睿博脸上闪过几丝尴尬,“雁雁怀了我的孩子,我总不能让她住在外面。而且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下个月就结婚。”
结婚?
还真是不要脸啊。
傅建柏的反应倒是没有傅奚风那么大,平静的看了雷雁一眼,道,“二弟,前几天你刚跟弟妹……时间这么赶,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传出去像什么话。
好在傅睿博还是知道自己理亏的,主动解释,“我们想去国外办,顺便带她散散心。”
也算是度蜜月了。
傅奚风算是长见识了。
他虽然爱玩,但是从未这样不负责任过。
傅建柏还是皱着眉头。
雷雁抚着自己的肚子,看看傅睿博,又看看傅建柏,“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睿博的孩子,你作为孩子的大伯,忍心看着他有家不能回,有祖宗不能认吗?我们是真心相爱,又没有碍着谁。”
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傅奚风听得很是刺耳。他刚想说话,傅建柏一个眼神过来阻止了她,“雷小姐,海烟也是我们傅家的孩子。”
雷雁挺直了腰杆,“所以我并没有让她离开傅家,是她自己自愿跟着她妈妈的。”
如果她不想离开,根本不会有人逼她。
“雁雁。”傅睿博有些不赞成她这话,但到底心疼她还怀着孩子,口头说了她两句,转头和傅建柏继续说道,“大哥,雁雁年轻,说话直了点,但是她本性不坏。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说什么。我是一定要娶雁雁的,不管谁阻止都没有用。”
此时的他,依稀有着当年站在温语兰面前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娶的样子。
傅建柏有些恍惚,回过神之后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本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饶是我是你大哥也无话可说。但是,我是傅家的家主,有些事情我必须考虑。”
傅睿博心一沉。
“二弟,我们分家吧。你放心,该给你的东西我不会少,但是从此以后,你们这一房的事情我都不会再过问。”
他们活成什么样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分家?!”
这下子,傅睿博惊住了。
当年他硬是要跟温语兰在一起的时候,父母也曾说过要他们出去单过的话。那个时候,是大哥坚持下来,说他们兄弟感情好,没有必要分家。而且他这个弟弟向来不过问政事,出去自己过会很辛苦,所以二老才打消了那个念头。
如今……
“我不同意。”傅睿博还没说话呢,雷雁就先出声反对。
“雷小姐,你现在还不是傅家的人,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反对。”傅建柏不咸不淡的话,让得雷雁面红耳赤起来,“这几天我会尽快让律师安排好。二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他径直站起来,狠狠瞪着傅奚风,然后背着双手上楼。傅奚风笑嘻嘻的看着傅睿博,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二叔,如今还只是个开始,你啊,慢慢受着吧。”
他怎么就忘记了,温家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温家是书香门第,温老爷子的几个得意门生在政界混得不错。虽然老爷子过世了,但是他们一直都感念着那份恩情,对温家多有照顾。更重要的是,温语兰有个亲姐姐嫁去了京城,据说是京城顾家。要是他们得到了这个消息……啧。
虽然这个人是他的亲叔叔,但是他却和温语兰比较亲。毕竟她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她的孩子来看待,对他和他的几个哥哥是关怀备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傅海烟那么好的原因。
他不算得什么好人,但是谁对他好,他还是会记在心上的。
雷雁回过神,看向傅睿博,“怎么办?这家不能分!”
要是分了家,她还算什么傅家的人吗?以后好处都是他们大房的,他们二房的怎么办?她的孩子出生之后,还能享受到傅家的一切吗?
不,她好不容易才步入上流社会,说什么都不能让它成为泡影。
傅睿博也是没有主意,被她这一问,下意识就道,“语兰,你说这事要……”
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悻悻的解释,“雁雁,我不是故意对你提她,只是多年的习惯了,没有办法一下子改掉。”
雷雁心中窝火,面上却只能装作懂事体贴的模样,“我知道的。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我……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分开你们,只是感情这回事谁说得准呢?”
傅睿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是啊,感情向来不由人,爱就是爱,我也没办法控制。你别自责,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雷雁点点头。
“不过分家也没什么好的。”思考片刻,傅睿博道,“从此以后,我们就能专心的过我们的日子,不会有人来打扰。等儿子出生,我就带着你们母子俩周游世界,看看他国的风土人情。”
雷雁顺势扑进他怀里,“你对我可真好。”
不远处几个佣人看见,彼此对视,摇摇头。
真是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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