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奇和阿粟使了一个眼色,阿粟立马明白了,他知道路亦奇背后这个女人不简单,以后说话要尽量的配合路亦奇。当然,凭借对人类心理的准确分析,茵曼的暴露对于阿粟来讲也是迟早的事。
之前,族长已经和路亦奇说过,现在那些心怀叵测变了质的族人正往通向文明社会的入口去集合,他们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去庆祝他们离文明世界更近,顺便再委派一些人出界。
路亦奇到来的时候,他们刚刚离开,走的是不同的路,他们并没有碰到。这也是为什么族长可以在留下来的这部分人面前当众介绍他的计划。
“明天就是他们庆祝的日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一次成功,不然下一次,就更加不好对付了。”路亦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等等,什么庆祝的日子?”茵曼觉着这部分内容应该就是她没有听到的部分,忍不住发问,但是她的手仍然抱着路亦奇的后背,没有松开。
路亦奇用手掰开了茵曼的手,转过身看着她。“怎么?你不知道吗?”
“啊,那时候正好阿鲁来……”对了,阿鲁呢?自从刚刚散会就没有看见他。茵曼说道这里,不由得向窗外望去,那里并没有人。
路亦奇自然不会知道阿鲁是谁,不过,茵曼这样一说,他自然知道了她并不清楚聚会的事情,显然,这是她没听到的部分。于是闪过了一个念头。他看了阿粟一眼,阿粟立刻会意。
“两位,请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可笑,因为实在想不到一棵树有什么好休息的,但是既然阿粟这么说了,茵曼和路亦奇也只得离开。
“昨晚你睡哪了?”路亦奇将茵曼带出阿粟的房间后问道。
茵曼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路亦奇昨晚住在了阿鲁那里,这样会不会引起误会。然后,迅速转念一想,也许这样说,可以试一试路亦奇,于是,另一种年头立马占了上风。一个女人想要证明自己重要性这一点是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相比的。
“哦,昨晚啊,正好碰到阿鲁,他看我没地方住,就带我去那住了。”茵曼说完,很小心地看了看路亦奇,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路亦奇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并不以为意,嘴里却说道,“哦?那今天,你是要住到他那儿,还是我那儿呢?”
茵曼没想到路亦奇会这样说,她甚至有些心跳加速了,一种满足感,让她的自我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她略微低了低头,“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你那儿!”
对于这个答案,路亦奇并不觉得奇怪。相反,他觉得这是一定的。“好”,他只回答了一个字,就往之前族人给他安排的房间走去。
路亦奇将茵曼引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给她铺了一张较为舒适的床。茵曼脸色微红,以为这个爱了她那么多年的男人会有什么下一步的举动。
路亦奇一边铺床,说到床,不过是一个由稻草编的席子,路亦奇特意多要了一张给茵曼铺上。“你一定不习惯住这吧?”
“还好,我适应能力很强的。”茵曼以为内心中隐隐期盼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所以连忙表明自己对于住在这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是现在还早,还不到中午,我们还是说说明天的计划吧!”虽然心满意足,但是,茵曼还是没有忘记她认为的更重要的事。
路亦奇并没有立刻回答茵曼,而是拉着她坐下。两个人一起坐在了草席上,相比上次在琥珀路亦奇面对茵曼时的局促不安,现在的路亦奇显得十分坦荡。他看着茵曼,几年不见了,她的面容没什么改变,只是,头发又重新留长了,似乎又能看出一点中学时代的影子。姣好的身材在几片树叶的衬托下优美而柔和。
面对茵曼,之前的种种隐约浮现在心头,路亦奇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茵曼是怀有恶意,怀有目的性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突然摇了摇头,低下头去。
茵曼被盯的有些发慌,她见路亦奇低下头,于是伸出双手拖住了路亦奇的脸,缓缓抬起,然后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这并不是有意识的,而真的是完全下意识的举动。
路亦奇并没有拒绝,当茵曼的唇慢慢凑过来之际,突然,门外有人说话了。“路先生,我可以进去吗?”
路亦奇将头转过来,“请进。”
只见阿鲁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他是剩下的族人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很多事都不得不摆脱他来做,比如端茶送水之类的。因为,族人心灵变质,所以,这一族老龄化严重,很久没有诞生新生命了,真是到了快要绝种的地步。
阿鲁看见茵曼,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茵曼是阿粟的朋友,路亦奇是阿粟的朋友,所以两个人现在同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谢谢你。”路亦奇对阿鲁表示了感谢,接过了茶,打发阿鲁走了。
路亦奇走到了茵曼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茵曼一直坐在席子上,阿鲁进来时,她也没说一句话。
“这个是这里特有的茶叶,你尝尝。”路亦奇递了一杯给茵曼。“明天的行动很危险,我不想你涉险,不如你留下来等我消息吧。”路亦奇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茶。然后转过头盯着茵曼。
“我不怕危险,你别小瞧了我。”茵曼似乎觉得路亦奇担心她的安危有些可笑,但是也不免有些感动。她缓缓抬起手,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
伴随着杯子掉落在地,茵曼倒在了路亦奇的怀里。
路亦奇扶着她躺在了席子上,脱下外套,盖在了她几乎裸露的身体上,又替她理了理头发,转身走了。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虽然,对于拯救这一族,甚至是人类的重担落在自己身上,路亦奇还是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但是,既然已经应了下来,那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他决定准备一下,就立刻出发。
路亦奇虽然决定瞒着茵曼,但是终究还是不太放心,他拜托了刚才给他送茶的年轻人照顾茵曼。
阿鲁单纯至极,他只认为茵曼太累了,在睡觉,别的一点儿都没怀疑。既然路亦奇让他照顾,他索性就坐在房间里,盯着茵曼。
这次的行动异常艰难,路亦奇也不是很有把握,他收拾妥当,用过午饭,告别了族长,就早早地赶往即将要举行聚会的地方,打算埋伏起来。
这片树林真的不小,而且这些树长的都差不多样子。路亦奇一想到这些都是人变的,就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他特意按照族长的建议,脱下了衣服,抹黑了身体,在关键部位穿戴了几片大叶子。虽然这里的气温很高,但是对于一个都市里的人来讲,穿成这样实在是不太习惯。就是当年和伊娃在小岛的时候,也没有穿的这样少。
不过,现在也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路亦奇带上了一个布做的包,又在大腿内侧绑了两柄短刀,然后就出发了。这些都是和伊娃学的,说起伊娃,这个女人还真是让路亦奇有些怀念,那段美好的岁月,想必两个人都不会忘记。
步行了一个小时,路亦奇隐隐地看见了他来时的路,他选择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趴了下去。像这种丛林作战的技巧,路亦奇和丹尼尔学了很多,他现在可以在碎石子铺满的路上一动不动的趴上3小时。以前所受的苦都不会白费,现在就是发挥作用的大好时候。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下午四点,太阳即将落山。路亦奇已经在这里趴了2个小时,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大概能有70、80个人席地而坐,说说笑笑,有的还搭起了火堆,随意砍了一棵树,烧起火来。
一想到,这树不知道是哪个人变成的,路亦奇就觉得这些人简直太残忍了,连自己的同胞都要杀害。心里的感觉仿佛比看见阿粟变成树还要难受。
太阳的余晖所剩无几,交界处的大门即将打开。路亦奇趁着仅有的光亮看见原先坐在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大家围城了一个圈,而前方出现一道白光,一个黑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白光的尽头。随着他越走越近,路亦奇认出,这个人正是两度和他交手的人。不出所料,果然这个凶狠的家伙就是这些人的头头。
一个氏族如果不管多么悠久,一旦从内部开始瓦解,那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只要拿下他,剩下的就好办了!”
“咦?不对,这个人怎么好像还拽了一根绳子!”路亦奇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发现随着白光即将消失,从那个人的后面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看之下,路亦奇又惊又喜。原来是章念!
虽然,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但是,至少章念还活着,看上去也没受什么伤。路亦奇决定一会收拾完这个人,就救出章念。
那个人走进来,将手里绳子的一端交给了一个同族,那个人将绳子绑在了一颗树上。
章念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路亦奇都替他感到委屈,一个学者还要经受这些,的确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这一点,路亦奇深有体会!
路亦奇趁着光亮即将消失之际,迅速地向前爬去,他想出其不意,一招制服那个人。正在这时,就听见“砰!”一声,一个男人痛苦地喊叫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