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我们甜水镇没什么雨水,土地太干了,种的粮食没有好收成。-www.79xs.com-三位小将军带领着大伙儿准备开山凿湖,把山顶上的湖水引下来。”一个声音从嵇城领队周乙的身后传来,从驻军大院的‘门’口忙忙地进来了一个老爷子。
说话的这位老爷子是镇民的代表,以前嵇城的军卒来收租时,也是他代表镇里的百姓和军卒‘交’涉。这回见了嵇城的一队人马急匆匆地冲过来,连忙来看个究竟。
周乙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老爷子,面‘露’不屑。随后他又转过头来,眼睛也不看驻军大院里的众人,盯着板车上的黑熊说道:
“开山凿湖,可曾向严大人报备?”
东方辰说道:“还没有。”
周乙说道:“既然没向严大人报备,怎么能随意动土扰民?”
他再一次抬起眼来,看向东方辰,又说了一句:
“行了,都知道你们甜水镇穷。开山凿湖,我就替你们跑一趟,去严大人那里报备吧。”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了!”东方辰说道。
这时,周乙又回过头来,招呼过了自己带来的几名军卒,向那黑熊指了指,说道:“带点好东西回去,孝敬严大人。”
那些军卒平日里都是好吃懒惰,欺行霸市的主儿。他们看着黑熊的熊掌,早就馋了,一听自己的头儿这么说,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上去几个人,一窝蜂地把前掌后掌都给割了下来。前掌他们是无缘吃到了,需得送到城主府去。但是后掌就是留给他们自己喝酒的了。
周乙四处看了看,又看见了一只刚成年的壮鹿,伸手一指,后面早有军卒会意,一脸喜‘色’地跑去抱了过来。
驻军大院里的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嵇城来的周乙和他手下的军卒,像土匪一样地哄抢刚刚打来的猎物,都气愤极了。一个半大的少年忍不住嚷道:
“你们凭什么拿走我们的东西?”
周乙斜眼看了看众人,说道:“这不是拿走,是替你们进献给严大人。你们住在严大人的地方,吃着严大人的粮食,在严大人的山上打猎,得了好东西,不去献给严大人,反而要自己吃独食吗?”
他这番强词夺理,竟让驻军大院里的众人都为之一噎。
周乙既然代表严通而来,他拿走的东西也是以严通的名义拿的,这让顾瑾宁三人无可奈何。
且不说严通的嘴脸多么可厌,为人多么吝啬,心里又打了些什么算盘。单凭他划出了一块地方给当时狼狈之极的众人落脚,就让他们不得不顾念严通的好意。
以驻军大院的力量,现在还无法与嵇城抗衡。连带这扯着严通虎皮来做大旗的小鬼周乙,也不得不一并忍了下来。
东方辰强忍怒气,面上带笑地取出一块碎银子,说道:
“诸位大老远来我甜水镇,光拿点猎物怎么行?这里有一点碎银,奉给各位打点酒喝。”
周乙闻言,笑了:“小兄弟年纪虽小,却颇通人情事理啊?”
说着,他一扬下巴,又有一个军卒走上前来,接东方辰手中的碎银。
东方辰猛地攥紧了拳头,将拳头伸到嵇城军卒接银子的手掌上方,微微松开,只见一簇闪亮的银‘色’粉末从他的拳头中流泻出来,簌簌地落在了嵇城军卒的掌心。
那个嵇城的军卒接着银粉,惊恐的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他一脸害怕地回头看向自己的领队周乙,只见周乙的脸‘色’也刷地白了起来。
接银子的军卒,几乎是佝偻着身体,僵着手将银粉捧到了周乙的面前,嗓音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了。他还从来没见过一只手就能把银子变成粉末的人,倘若那只手掌落在自己的骨头上……他想都不敢再想,吓得魂不守舍。
“小兄弟少年英雄,周乙佩服!但你我都在这嵇城共事,咱们后会有期!”周乙惨白着脸,强撑硬气地说道。他此刻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只是对方碍于严通的一点人情,不会与他过多地计较。
说完,周乙一招手,那些军卒又纷纷随他出了驻军大院,仍旧像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匆匆离去了。
“大哥什么时候连成了这等功夫?真是帅爆了。能不能教我一番?”索索见大家都沉浸在气愤中,率先打破了沉默,笑嘻嘻地问东方辰。
“你有你的无双箭术了,还惦记我这点小把戏?”东方辰也笑了,说道。
他的这手功夫,自然是身畔宝剑中那名武修留下的一种气劲的用法。只是现在人多口杂,不好说破,免得招人觊觎。
“嵇城的这些人太贪心了吧?上一次我们去卖猎物,就被城‘门’军的统领要走了最好的一部分。这一次这些人来驻军大院,又是一样的做派!”一名军卒岔岔地说道。他是上一次赶着驴车去嵇城卖猎物的军卒之一,对嵇城这伙人早就心存不满了。
“当前我们的力量还不是太强,暂且隐忍一番。咱们要休养生息,发展壮大,现在不宜和严通手下的这些人闹翻。”樊立走出来说道。
大家都不再说话了,各自忙活起来。收拾剩余的猎物,劈柴,煮饭,打扫,驻军大院里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众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顾瑾宁方才进了屋子,正和老农、左馨白商讨最后的火‘药’方子。得知外面的喧闹,她有心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但是看到东方辰那一手碎银成粉的招数,便停在房‘门’口,乐得欣赏嵇城诸人的变脸了。
樊立说的极对。对于刚刚在甜水镇安顿下来的他们来说,现在和严通手下的人闹起来,无疑是很不理智的,只会令他们更加吃亏。‘露’上一手,震一震那些贪婪小人,也就足矣。
经过这次嵇城军卒的上‘门’欺压,竟令驻军大院里的军卒和少年们前所未有地刻苦起来。前些天渐渐显‘露’的惰‘性’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如标枪一般坚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