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二姐摆摆手,又开始抽烟了。
二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脸色铁青坐在那也不说话。
我也不敢说什么,怕万一再说错话会把事情弄得更加不可收拾,老老实实地坐等二姐发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也越来越慌了,二姐的沉默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困住了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就在我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二姐的手机突然响了,有人给她打电话。
二姐看了我一眼,接通了电话。
“喂,周姐啊,我今天刚回来...”二姐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去和那个什么周姐说话了。
包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更加紧张了,考虑一会二姐打完电话回来后我要不要给她跪下认错,如果她还不原谅我的话,我要不要再自残一下表明自己的决心,是扎自己一刀还是剁一根手指头呢?可惜这也没有刀。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二姐拿着手机把头探进来看了我一眼,又退出去重新把门关上。
大约5分钟以后,二姐打完电话回来,脸色缓和了许多。
她应该已经消气了吧?我这么想着,赶紧走过去,噗通一声跪在了二姐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二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我知道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怕二姐回来拿上包就走,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如果被学校里的同学们看到他们的扛把子正跪在一个女人面前低三下四地请求原谅,恐怕都会笑话我吧?
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二姐能原谅我,这个破扛把子我不当也罢。
“你先起来。”二姐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错了。”我急得都快要哭了。
“好了,怎么还要哭了?我原谅你了,还真能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吗?”二姐在我眼角擦了擦,笑了。
见二姐终于原谅了我,我也破涕为笑。
“你就是个小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话惹我生气了,你要记住,女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一个只会吃软饭的男人。”二姐话里有话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吃软饭的,我要挣大钱养活你。”我举手对二姐发誓。
“呵呵,又说小孩子话了,唉。”二姐长长叹了口气。
我见二姐眉头紧皱,觉得这是个机会,当然不能放弃了。
“你为什么叹气,有什么心事吗?”女人叹气就说明是有心事了,需要男人来安慰。
“没事。”二姐摇摇头,并没有说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可能跟刚才那个电话有关系。
“张超,你觉得我生活得好吗?”二姐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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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呀,每天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又不缺...”最后一个钱字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怕再说出来又惹二姐生气。
“不缺钱是吗?”二姐笑了笑:“你看到的都是我表面上的风光,又哪里能体会到我背后的心酸呢?”
“别逗我了,你能有什么心酸呢?”在我看来二姐有点矫情了,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有自己的产业,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两车人帮我打架,这么厉害的人能有什么辛酸事呢。
“我是个生意人,做买卖挣钱是本分,可我又不是天皇老子,不可能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的,更何况我一个女人在社会上打拼就更不容易了,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等着我去处理,你说我容易吗?”
我想想二姐说得倒也在理,她一个女人经营着那么大一家夜总会,大事小情都得她操心,确实挺不容易的。
“你要是觉得心里憋闷就跟我说说吧,我帮你分担点。”凭我的能力也就只能做一个倾听者了。
“我开的是夜总会,属于特种行业,说得好听点是娱乐行业,说得难听了就是色情业,虽然利润不小,但是风险也大,搞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别看普普通通一家店,但是黑道白道都得打点。”二姐点点头,开始跟我倾诉了。
“先说黑道吧,夜总会这种场所是最乱的地方,经常会有流氓地痞过来捣乱,我养那么多看场子的干吗用?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人的,咱们这的黑老大在我店里就占着一成的干股,每年一到日子我就得给人家送钱。”
“这太过分了吧,凭什么给他钱呀。”我有点气愤了,干股不就是白拿吗?这和收保护费有什么区别?
“凭什么?就凭人家是黑老大啊,我可以不给钱,今天店被砸了,明天客人被打了,我这店还怎么开下去?”
“你不是有看场子的吗,让他们上啊。”二姐养了那么多看场子的打手,关键时刻就应该让他们上啊。
“这里边的事你不懂,总之那些人不是我能得罪起的,再说白道,工商税务卫生消防治安,这些人我更得罪不起,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哪位爷,人家一张封条我这店就别想开了。”二姐也不愿给我解释的太详细,一句话就带过去了。
“他们又不是皇帝,说封就封?还讲不讲理了?”我觉得二姐有些夸张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那些政府部门还能不讲王法了。
“跟你说话真能急死人。”二姐急的直抓头发,没办法,只怪我的理解能力太差了。
“如果真的做到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当然不用怕他们,可问题是做夜场的有几家是符合标准的?偷税漏税是很正常的事,消防也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哪家夜场的装修材料是达到消防标准的,那太贵了,和用黄金装没什么区别。最重要的就是治安这块了,客人到夜总会是来玩什么的?是来找小姐的,夜总会里没小姐会有客人来玩吗?可夜场里是不允许有小姐的,这就归治安部门管了,你说这么多的庙压在我头上,要是少烧了一炷香我这买卖还怎么做下去?”
听了二姐的解释之后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世界远要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