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砚喂方瑾枝喝了一大碗药膳汤,方瑾枝喝过以后就沉沉睡着了。=陆无砚吻了吻她的额头,替她将被子盖好,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他直接去了陆钟瑾的房间。
陆钟瑾刚刚被乳娘喂了奶,此时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小床里。
见陆无砚过来了,屋子里的几个奶娘急忙跟他行礼。她们难得见陆无砚脸色柔和,这才大着胆子说:“小少爷可乖了,奴婢头一遭见到这么乖巧漂亮的孩子!”
“奴婢也是头一遭看见!”
几个奶娘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夸着陆钟瑾。
陆无砚向来不爱听那些奉承的话,这回可是他头一遭听着这群奶娘叽叽喳喳的好话后变得有些飘飘然。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想:哼,也不看看是谁儿子。
陆无砚大步迈向小床,立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陆钟瑾。
他儿子可真好看!
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陆无砚伸手把床上的陆钟瑾抱了起来。
陆钟瑾皱了皱眉,小声哼唧了两声,就睁开了眼睛,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又挥舞着小拳头,往自己嘴里塞。
“不许乱咬。”陆无砚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小拳头从嘴边移开。
陆钟瑾的小拳头被陆无砚移开了,带出一丝透明的口水。
陆无砚盯着口水,忍了半天,才没把怀里的小东西扔下去。他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陆钟瑾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流口水是正常的!
他抱着陆钟瑾走到一旁的三足高脚桌上,从上面的竹筐里取出一方崭新的帕子,去给陆钟瑾擦口水。
陆钟瑾哼唧了两声,喊住了陆无砚给他擦口水的帕子。
“脏!松开!”陆无砚立刻说。
他声音有些大,把陆钟瑾吓到了。陆钟瑾立刻张开了嘴,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哭的啊?”陆无砚嘴里说着指责的话,心里却一下子慌了。
怎么才能让他不哭啊?
听了他的训斥,陆钟瑾哭得更凶了,一声赛过一声,声嘶力竭一般。
陆无砚懵了。
他看向立在一旁的几个奶娘,不悦地说:“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啊?还不快过来把他哄好!”
“是是是……”
几个奶娘急忙走过来,从陆无砚怀里把陆钟瑾接过来,轻轻摇晃了他。不多时,陆钟瑾的哭声就逐渐小了。
“小少爷咱们不哭啦,不哭啦……”另外一个奶娘拿着一个绘着小老虎的拨浪鼓在陆钟瑾的眼前晃呀晃。
陆钟瑾听着拨浪鼓呼啦呼啦的声音慢慢止住了哭,他睁大了眼睛很努力很努力去看眼前红色的拨浪鼓,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看清拨浪鼓上一下一下转动着的小老虎。
陆无砚惊讶地看着陆钟瑾,又看了看那个奶娘手中还在不断晃动的拨浪鼓,心里惊讶这么个玩意儿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他儿子哄好!
另外一个奶娘拿来一方干净的雪白棉帕,小心翼翼地把陆钟瑾嘴边的口水和他的小拳头上的口水全部擦干净。
抱着陆钟瑾的奶娘这才把陆钟瑾还给陆无砚,“小少爷不哭啦!”
陆无砚把目光从那个神奇的拨浪鼓上收回来,仔细将陆钟瑾接过来,低着头认真盯着他看。
陆钟瑾前一刻被奶娘抱着的时候还乖乖的,可是他一到了陆无砚的怀里,就好像隐隐又要哭出来。
陆无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几个奶娘生怕陆无砚再发脾气,忙笑着说:“您抱着他的姿势不对。应该这样……这样……”
奶娘抱着一个长枕头给陆无砚示范,纠正他的错误。
陆无砚皱着眉头看着奶娘的动作,把抱孩子的动作改过来。他的姿势对了,怀里的陆钟瑾好像也跟着舒服了一点。
“他怎么不笑?”陆无砚不高兴地问。
奶娘忙给他解释:“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不会笑的,还要再等一段日子咧!”
陆无砚又问仍旧握着那个小老虎拨浪鼓的奶娘:“他怎么不看那玩意儿了?”
那个奶娘转了转手里的拨浪鼓,笑着说:“小少爷还看不见那么远的地儿呢!现在能看见贴在他眼前的东西就不容易喽!这孩子的成长是一步一步的,哪能一蹴而就呢!”
陆无砚嘟囔了一声“麻烦”,又重新低下头,看向怀里的陆钟瑾。
陆钟瑾合着一双眼睛,又睡着了。
“醒醒,别睡了。”陆无砚晃了晃他,“你爹在这儿呢,睡什么睡?”
奶娘小声说:“还没出月子的婴儿都是睡着的时候多一些……”
陆钟瑾被陆无砚晃得睁开了眼睛,他哼哧哼哧又瘪了嘴,眼看着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陆无砚咬着牙说:“不许再哭了,麻烦……”
他话还没说完,脸色就变了。
陆无砚的托着陆钟瑾屁股的手湿了,而且有一种十分难闻的气味儿从他的怀里飘出来。
陆无砚的脸色越来越臭。他感觉到他的手掌原本只是潮湿,现在……越来越湿了……
“憋回去!”陆无砚恶狠狠地瞪着陆钟瑾。
陆钟瑾“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哎呦喂!小少爷吓不得,吓不得啊!”
“小少爷这是尿了!”
乳娘急忙从陆无砚怀里把陆钟瑾抱了过来,将他放到小床上,匆忙把包着陆钟瑾的襁褓解开,给他换尿布。
“小少爷乖,不哭不哭喽……”另一个奶娘在一旁低声哄着他。
陆无砚看着被六个奶娘围着的陆钟瑾黑着脸转身,他看一眼湿漉漉的手掌,黑着脸走向屋子门口处的架子盆。
他将手放在清水里洗了又洗,还是觉得没洗干净。他又令小丫鬟换了四次水,反反复复地洗手。
等到他终于勉强把手洗干净了的时候,陆钟瑾已经换好了尿布,趴在奶娘的怀里睡着了。
陆无砚看着那缩在奶娘怀里的小小一团,又气又怒。
他暗道了一句:小子,等你长大了的!
入茶匆匆赶过来,她给陆无砚行了一礼,才说:“三少奶奶醒过来了,让奴婢把小少爷抱过去。”
陆无砚点点头。
他看着入茶动作轻柔地把陆钟瑾从奶娘怀里抱过来,不由皱起了眉。这个入茶也没嫁过人,更没生过孩子,她居然会抱孩子?
“入茶,你带过孩子?”陆无砚和入茶一起往方瑾枝房间走的路上问她。
入茶笑着说:“当然没有呀,奴婢自小就在垂鞘院伺候了,您又不是不清楚。”
陆无砚看了一眼入茶怀里的陆钟瑾,便不说话了。他深深觉得,这一对比,刚刚被陆钟瑾的乳娘教着怎么抱孩子的自己简直蠢爆了。
“你说瑾枝醒了?她吃过东西了没有?”想起方瑾枝已经醒了过来,陆无砚这才把注意力从陆钟瑾的身上移开。
“三少奶奶只喝了一点温水,她说不想吃东西,只叫奴婢抱小少爷过去。”入茶怕吵了怀里的陆钟瑾,低声细细禀着。
听入茶这么说,陆无砚不由加快了步子,超过了入茶,比她先进到寝屋中。
方瑾枝倚靠着好几个枕头,手里正拿着个什么东西,她低着头,没有束绾的长发垂下来,遮了小半边的脸颊。
“这么早就醒过来了?”陆无砚疾走两步,坐在床边。
他看向方瑾枝手里的东西,见是一个红绳,上面系着一个小小的桃木符,和一个小木马。陆无砚认识这两件东西,一个是静忆师太当初系在菩提树上的,一个是平平和安安亲手雕出来的。
“想把这个系在钟瑾身上?”陆无砚问。
方瑾枝笑着摇摇头,说:“暂时还不呢,把硌着他不舒服,等他长大一些再给他。”
方瑾枝说着,就将它放回了枕头旁边的小小的鎏金方盒里。
说话间,入茶已经抱着陆钟瑾进来。
见陆钟瑾进来,方瑾枝略微欠身,朝着陆钟瑾伸出手,想要早那么一瞬将他抱在怀里。
“小少爷睡着了呢。”入茶压低了声音说。
她将陆钟瑾身上围着的小被子扯开,才把只围了一层薄毯的陆钟瑾交到方瑾枝怀里。
方瑾枝将陆钟瑾抱在怀里,目光温柔地望着他,好像这辈子所有的温柔都在这一刻凝聚成团。
陆无砚看着方瑾枝抱着陆钟瑾的胳膊,心里更加疑惑了。怎么不仅入茶会抱孩子,连方瑾枝都会?
陆无砚心里疑惑着,嘴上就问了出来:“你怎么会抱孩子?”
方瑾枝惊讶地抬头看他,问:“什么?抱孩子还有什么会不会的吗?”
陆无砚别开了脸,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还留在屋子里的入茶身上,吩咐:“行了,先下去吧。吩咐入熏仔细着晚膳。”
“是。”入茶应着。她笑着又看了一眼陆钟瑾,才转身离开。她又不忘将门仔细关好,如今方瑾枝可是一点都不能受凉的。
这个孩子,她也喜欢得紧。
入茶离开以后,方瑾枝便垂着头,温柔地望着陆钟瑾,望着他的目光一瞬都不舍得移开。
陆无砚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才忍不住说:“他有那么好看吗?”
方瑾枝头也没回地说:“好看呀,全天下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孩子了。”
方瑾枝将陆钟瑾伸在外面的小拳头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视若珍宝。
陆无砚欠身凑过去,抬手捏住方瑾枝的下巴,将她看向自己,问:“那我呢?”
方瑾枝这才仔细看陆无砚的脸色,才发觉他的脸色而不是一般的臭。
方瑾枝微微怔了一瞬,才说:“我说的是孩子呀,你又不是小孩子,和他比什么……”
陆无砚把方瑾枝刚刚说的话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心想她说的也对,这才松开手。
方瑾枝也没忍住一下子笑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陆无砚仍旧皱着眉。
方瑾枝松开握着陆钟瑾的手,然后抚平陆无砚皱起的眉头,笑着说:“全天下最好看的孩子是我的钟瑾,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是我是无砚呀。”
“这还差不多。”陆无砚挑了挑眉。
方瑾枝笑着推了陆无砚一下,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陆无砚收了脸上的笑意,仔细打量起方瑾枝来。
他突然发现他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此时她垂着眸望着怀里的陆钟瑾,整个身子飘出了无限的温柔来。
温柔得将要腻人。
陆无砚咽了一口唾沫。
方瑾枝的全部心思都在怀里的陆钟瑾上,也没注意到一旁的陆无砚。
陆无砚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方瑾枝还是一直望着怀里的陆钟瑾,完全忽略了他,他心里又有些不太高兴了。
都睡着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让入茶把他过来做什么?”陆无砚勉强装作十分随意地问。
陆无砚这话倒是提醒了方瑾枝。方瑾枝愣了一下,紧接着她脸上的表情就有了几分尴尬和不自然。
陆无砚瞧出来了,担心方瑾枝是身子不适,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要什么东西了?”
方瑾枝淡粉的檀口微微张开,她睁大了眼睛望着陆无砚,有些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
见方瑾枝这欲言又止的样子,陆无砚不由急了,他的声音也拔高了一些。一下子就把陆钟瑾吵醒了。
陆钟瑾挥舞着一双小拳头,哼哼唧唧。
“没事了,没事了,钟瑾不要怕。”方瑾枝一边哄着他,一边将他的一双小拳头放回襁褓里,免得他着凉。
看着他又流了口水,方瑾枝急忙让陆无砚去拿棉帕过来。
不要方瑾枝说,陆无砚一看见陆钟瑾嘴角的口水,立刻嫌弃地去拿了帕子过来。他看着方瑾枝给陆钟瑾擦口水,颇为嫌弃地说:“这孩子怎么脏兮兮的?”
“小孩子都会流口水的,这怎么能算是脏兮兮的呢?”方瑾枝不爱听,瞪了陆无砚一眼。
陆无砚也觉得自己理亏,不再言其他。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方瑾枝给陆钟瑾擦过口水的帕子,把帕子丢到一旁的花篓里。
还不忘甩了甩手。
“你捏的地方又没沾到钟瑾的口水。”方瑾枝哭笑不得地说。
她话音刚落,忽然“哎呦”一声。
陆无砚急忙走过来,追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我去请大夫过来。”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方瑾枝抓住他的手腕,对着他摇头。
“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有点……”方瑾枝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的时候,陆无砚已经听不见了。
“什么?”陆无砚便凑过去,想要再听一遍。
可是方瑾枝捂着自己的嘴,不肯再说了。
陆无砚直接拍了一下方瑾枝的手背,轻斥她:“再不说,我打你屁股了!”
见完全唬不住方瑾枝,陆无砚又接了一句:“不,打他屁股!”
他指了指方瑾枝怀里的陆钟瑾。
方瑾枝脸上的表情果然变了,她说:“陆无砚,你可不能这么赖皮!我……我只是……涨奶……”
陆无砚愣了一下,才慢慢目光下移,将目光落在方瑾枝的胸口。他这才注意到方瑾枝身上的寝衣上,胸部的位置好像有点湿。
“你转过头去,不许看啦!”方瑾枝警告地看了陆无砚一眼,然后慢慢解开身上的寝衣的系带,将衣襟朝着一旁拉开。
她生产的时候流了一身的汗,可如今又不能洗澡,只用帕子擦了一遍身子,直接套上一身软软的干净寝衣。所以她这身寝衣里面是没有穿抹胸的。
陆无砚怎么可能转过头去,他的目光落在方瑾枝的胸口,根本移不开。
陆钟瑾在方瑾枝的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他被方瑾枝塞回襁褓里的一双小拳头又探了出来,胡乱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一不小心碰到了方瑾枝柔软的露出衣襟的胸口。
好软呀!
陆无砚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他想也不想,直接将陆钟瑾从方瑾枝怀里拎了起来。
他动作太过,把陆钟瑾吓着了,陆钟瑾又开始哭起来。
“无砚,你干嘛呀!你把他吓着了!”方瑾枝急了。
陆无砚没搭理方瑾枝,直接抱着陆钟瑾转身。他一边绕过屏风,一边喊:“入茶!奶娘!赶紧过来个人把他抱走!”
刚好回来的入茶正走到门口,听见陆无砚的声音,急忙走进来。
“怎么了这是?”她一边问,一边从陆无砚手中把陆钟瑾接了过来。
陆钟瑾还在可怜巴巴地哭。
隔着一道屏风,方瑾枝看不见陆钟瑾,而她又不能下床追过去看一看,方瑾枝心里急得不行!
“赶紧让他别哭了,然后把他抱走!”陆无砚皱着眉说。
陆钟瑾的几个乳娘的住处本来就很近,陆钟瑾的哭声虽然不大,可是陆无砚的声音她们却是听见了。她们匆匆赶过来,看见入茶正抱着陆钟瑾哄着他。她们急忙把陆钟瑾从入茶的怀里抱过来轻声哄着他,又将他外面包着的那一条小被子拿过来,将他又包了一层。
等到陆钟瑾安静了下来,她们这才抱着陆钟瑾离开。
原本陆无砚看着陆钟瑾被他吓着了,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见陆钟瑾终于不哭了,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等陆钟瑾被奶娘抱走了,陆无砚绕过屏风回到床边的时候,果然看见方瑾枝一脸的不高兴。
“你这是又闹什么脾气呀?钟瑾又没惹你!”方瑾枝不高兴地说。
“怎么没惹我,他还就真的惹我不高兴了!”陆无砚比方瑾枝的语气更不高兴。
方瑾枝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陆无砚的神情,问:“到底怎么了嘛?”
陆无砚看她一眼,将她已经合上的衣襟扯开,在方瑾枝胸口的位置使劲儿擦了一下——刚刚陆钟瑾碰过的地方。
方瑾枝愣愣望着陆无砚,不可思议地问:“你就因为他刚刚碰了我一下?”
陆无砚没有回答,却给了方瑾枝一个肯定的目光。
“她是我儿子呀!”方瑾枝心里一时复杂。
陆无砚忽然觉得方瑾枝这句话有些耳熟。
哦,他想起来了。
当年楚映司的胳膊受了伤,他亲自给她上了外伤药,却惹得陆申机不高兴,责怪他不让丫鬟给他母亲上药。当时他还觉得他父亲简直是无理取闹。
可是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那种感受了……
“我不管,他也不能碰你。”陆无砚说得斩钉截铁。
方瑾枝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他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呀,再说了,我涨奶涨得厉害,还要给他喂奶呢!”
“我不准!”陆无砚冷梆梆地说。
方瑾枝摸到身后的枕头使劲儿砸到陆无砚的身上,没好气地说:“我涨得难受!疼死了!”
陆无砚把她扔过来的枕头接住,放在一边。然后他忽然将方瑾枝的衣襟拉得更开一些,凑了过去。
方瑾枝微微张着嘴,因为震惊整个人僵在那里。
陆无砚吮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他离开的时候,方瑾枝的三魂七魄好像才归位。她慢慢找回了神智,结结巴巴地说:“无、无……无砚……不……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无砚又重新低下头,扯开她的另外一边衣襟,大力吮吸。
方瑾枝的双颊慢慢被染成一抹不自然地红晕。她怀了身孕之后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十分辛苦。陆无砚见她辛苦,也从来不过分亲近她。她都要快忘记了他的热度。
方瑾枝放在被子上的手慢慢抓紧了被子,她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在她还没有怀身孕之前,那些床榻之间的旖旎时光。
“还涨得难受吗?”陆无砚抬起头来温柔地问着方瑾枝,他的唇上还沾了几滴白色的乳汁。
方瑾枝没吭声匆忙别开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又转过头来,用手指头将陆无砚唇上的湿润一点点抹去。
陆无砚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舔了一下嘴唇,低声说:“以后,每天都有了别样夜宵。”
陆无砚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十分美味。”
“不正经……”方瑾枝垂着眼睛,嗔笑着捶了一下陆无砚的肩。
陆无砚温柔地将方瑾枝的衣襟拉好,“别着凉。”
“嗯。”方瑾枝点了一下头。
她打了个哈欠,陆无砚立刻扶着她躺下,又为她仔细盖好被子。他欠身,吻上她的额角,道:“好好歇着,到了用膳的时辰我叫你。”
“好。”方瑾枝笑着点点头,便合着眼睛睡去。她的确是又倦又乏。她本来就是因为胸口涨得难受,才会醒过来。如今身子舒畅了,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着了。
陆无砚见她睡着了,才慢慢起身,他绕过屏风走到炭火盆那里,又加了几块煤炭。才是九月份而已,可是陆无砚怕方瑾枝着凉,如今就让下人在房间里烧起了火盆。
他又挑了几块金丝碳放进铜鎏金錾花白鹭戏图暖手炉里,然后将暖手炉轻轻放进方瑾枝的被子里的脚旁。
他抱着胳膊立在床边,颇为自豪地喃喃自语:“谁都不能跟我抢你,你儿子也不行……”
……
陆佳蒲坐在一条小溪旁边的石头上,正在浆洗衣裳。她那一双娇嫩的素手放进清澈的溪水里,随着洗衣的动作,纤细的十指在衣物间若隐若现。
过了九月,这海岛上的天儿就逐渐变得冷了。这条小溪里的水也有些凉,陆佳蒲洗了一会儿衣服,就把手从溪水里拿出来,放在唇边哈了一口气,又搓了搓,再伸进冰凉的溪水里,继续洗衣服。
“陆佳蒲!陆佳蒲!”楚怀川背着个竹筐找过来。
陆佳蒲急忙将衣裳放在一旁,站起来。
“陛下怎么过来了?”她望向楚怀川背上的竹筐,“笋?”
楚怀川将背上的竹筐放下来,指着里面的的竹笋,说:“雅和喊着要吃,就为了找这几个竹笋,朕可费了老大的劲儿了!”
“是是是,陛下辛苦了。”陆佳蒲目光一扫就扫到了楚怀川染了血迹的手。
她把楚怀川的手拉到眼前,只见他右手食指上果然有一条很深的血口子。她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急忙拉着楚怀川走到小溪边,用清澈的溪水为他清洗了伤口,又死了一道衣襟为他包扎上。
她一边给楚怀川包扎,一边说:“陛下怎么又这么不小心,那铲子不好用,您就慢一点呗,用不着急的……”
这已经不是楚怀川第一回做事弄伤自己了。
“没事,这么点口子,不疼,一点都不疼!倒是那铲子的确不好用了,回去得磨一磨。”楚怀川笑嘻嘻地说,全然没把手上的伤当回事。
陆佳蒲把布条系好,才说:“臣妾还没洗完呢,陛下是等一会儿,等下一起回去,还是先回家?”
“朕等着你。”楚怀川说着,蹲在一旁的石头上,歪着头看着陆佳蒲洗衣服。
陆佳蒲就重新拿起洗了一半的衣服放进溪水里洗。
“陆佳蒲,朕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楚怀川忽然开口。
“什么事儿呀?”陆佳蒲偏过头,疑惑地望向楚怀川。
楚怀川拉开自己的衣襟给陆佳蒲看,他身上那件衣服的里子居然有一大块污渍。
“看,你又没把衣服洗干净。”楚怀川打趣地看着陆佳蒲。
陆佳蒲脸上一红,直接站起来,去扯楚怀川身上的衣服。她嘴里说着:“谁知道是臣妾没洗干净,还是陛下刚刚弄脏的来冤枉人……就算没洗干净,臣妾重新洗就是了!陛下昨天还把家里的锅烧坏了呢!”
她说着,就把楚怀川身上的外衣给扒了下来。
楚怀川皱着眉头看她,有些好笑地说:“陆佳蒲,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跟朕这么说话啊!居然还会顶嘴了,哈哈哈哈……”
陆佳蒲咬了一下嘴唇,将楚怀川的衣服方瑾枝溪水里。她小声嘟囔:“你现在又不是皇帝了……”
她又略微拔高了些声音,说:“陛下别再这里等着了,还是回去陪着雅和和享乐吧。家里没人照看他们,臣妾心里不踏实。”
“那成,你慢慢洗。朕先回去了。”楚怀川想了一下,把竹筐背起来,转身回家。
他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陆佳蒲浸在溪水里通红的手。
楚怀川刚回来家里,就喊:“雅和?雅和?”
“雅和在呢!”雅和从屋子里一路小跑,她欢快地跑出来,直接扑到楚怀川的怀里,抱着楚怀川的腿。
楚怀川弯腰,笑着把他抱起来,问:“雅和今天在家里乖不乖?有没有照顾好弟弟?”
“有的!”楚雅和很认真地点头,“弟弟一直都没哭,雅和还给弟弟换了尿布呢!”
楚怀川看了一眼小小的女儿,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低声说:“雅和真懂事!”
“父皇,你的手!手!”楚雅和惊呼一声,她捧着楚怀川的手,眼眶里一下子就涌出了泪珠儿。
“嗨,没事。父皇故意包着手,假装受伤了,要吓唬你母妃玩呢!”楚怀川包着楚雅和进屋,才放下背上身上的竹篓。
“吓死我啦!”楚雅和长长舒了口气。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拉着楚怀川的袖子,一本正经地说:“母妃教过雅和骗人是不对的,父皇也不能骗母妃!”
楚怀川拍了一下楚雅和的小脑袋,才说:“是是是,雅和说的对。父皇再也不骗人了!”
“哇!笋!笋!”楚雅和睁大了眼睛望着竹筐里的竹笋,一双大大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
“有笋吃!”她又摇着楚怀川的手,“父皇!父皇!母妃什么时候回来?”
楚怀川忽然想起陆佳蒲浸在溪水里发红的手,他轻“嗤”了一声,笑道:“你母妃的厨艺实在是太烂了!今天父皇给你做吃好的!”
“好!”楚雅和笑着拍起手来。
在女儿崇拜的目光中,楚怀川抱着新挖回来的竹笋去了厨房。
陆佳蒲洗好衣服回来的时候,隔得很远就看见家里升起浓浓的黑烟。她慌忙跑进院子里,见那黑色的浓烟是从厨房里冒出来的。厨房雪白的墙壁也被染黑了。
楚怀川和楚雅和一脸黑灰地坐在院子里望着厨房。
“母妃回来了……”楚雅和拉了拉楚怀川的袖子。
楚怀川回过头看向陆佳蒲,他讪笑了一下,才说:“那个……厨房里最后一个锅也被烧坏了……”
陆佳蒲看着他染了一脸黑灰的脸,一下子笑出来。
楚怀川瞪她:“不许笑!”
陆佳蒲就努力忍了笑,说:“没关系呢,库房里还有锅的。臣妾这就去拿。”
方瑾枝将竹篮里的衣服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转身去了库房。
楚怀川想了想,急忙起身,想要帮忙把那些衣服晾起来。他刚拿起竹篮里的最上面的那一件衣服挂起来,楚雅和就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襟。
“父皇……”
“怎么了?”楚怀川回过头来。
楚雅和眨巴着眼睛,指了指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楚怀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看见陆佳蒲刚洗完的衣服上染了一大片黑灰。
他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是黑的!
楚怀川猛地回来看向库房的方向,陆佳蒲还没有出来。
他匆忙跑向一旁的井边打了一桶水,将手放进木桶里仔细洗干净,又跑回来将那件染脏的衣服拿到清水里搓了两下。
还好衣服上面的黑灰遇到水就掉了。
楚怀川举着弄干净的衣服,又跑回来将衣服重新挂好。
陆佳蒲抱着从库房里翻出来的锅出来,她看见楚怀川正在晾衣服,她轻轻笑了一下,钻进还冒着黑烟的厨房。
楚怀川回过头来,看着陆佳蒲走进厨房,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站直身子,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个小家伙目睹了一切。
楚雅和眨巴着眼睛,一脸惊讶地望着楚怀川,她有点结结巴巴地说:“父、父皇跑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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