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樱睁开眼睛，望着车顶，“不可能，声音不像。”
毕骁麟看她一眼，没做评价。
殷樱只觉脑子中有个模糊的影子，但就是记不清那人的脸，“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我经常在董事会听到的声音。”
“那多半是只出现在董事会上的人。”毕骁麟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但却一语点醒殷樱。
她的脑海中自动将只在董事会上才能见到的人与刚刚听到的声音进行匹配，王源、殷梓然以及其他所有的君越的股东和员工都被一一排除，正准备扩展范围时，一个总是在董事会上解答股东们法律疑问的人的身影印入脑海，并迅速与声音匹配。
这时她几乎头口而出，“君越的法务。”
“法务？”
“嗯。他几乎一个月出席一次董事会会议，会讲解一些法律问题，我对他本人不熟悉，以为他只是服务于君越的外聘人员，没想到他还帮着我二叔做这种不能对外面道的事，看来是恨得我二叔的信任了。”
殷樱自动挨近身边的男人，“那会所的老板这么想巴结你，一直很愿意把监控录像给你看了。”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直接面见那个小陈更能够确认是谁，但他们二人都考虑这小陈可能是殷礼华的亲信，所以并未直接出面。
毕骁麟笑，搂着她腰的手力道更紧了，“这都让你想到了，那干嘛刚刚还苦思冥想是谁？”
“思考惯性而已。”
“不过，刚刚那种会所基本上只装过道上的录像，如果他们真的有防范之心，躲开监控其实是很容易的事。”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到了之前的那个商城。
殷樱坐在车上就能看见原位停着的名曰保护他们的那辆车，笑道，“这仨人真还是挺用心的，现在都还在。”
出租车在另一个出口处停下，毕骁麟付了车钱，牵她下车，“大概是怕回去被人骂。我们这边进去，买点儿东西再从他们停车的位置出去，我估计他们回去会绝口不提今天跟丢我们事情。”
殷樱点头表示赞同。
半个小时后，二人提着春城的土特产从商城出来，被那车上昏昏欲睡的长发男人发现，连忙叫醒其他两个已经睡着的男人，匆匆忙忙地下车朝夫妻二人这边走来。
长发的男人首先走到他们面前开口：“毕总，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就在里面买东西，能去哪儿？”毕骁麟的脚步并没有停止，只撇了一眼那人，“倒是你们居然在外面休息这么悠闲。”
这时其他二人也都追上来，听见这话，面面相觑，脸上有些僵硬，甚至有些怀疑当时是不是看错了。
毕骁麟已经走到自己车前，把买的东西放在后备箱。殷樱则已经做在副驾驶位置。
毕骁麟盖上后备箱，走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我们要回酒店，你们还跟吗？”
“我们老大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直保护你们直到离开春城。”也就是说他们还会继续跟。
“那你们还不去开车？”说完，毕骁麟就上车随手关上的车门，下一秒就发动了车。
三个男人急急忙忙地朝他们的车跑去，生怕再跟丢了。
殷樱眼睛看着后视镜中，亦步亦趋跟着他们的车，拿出手机拨了谢苗的电话，告诉后者自己就快会申城了。
电话很快接通，只是殷樱莫名感觉谢苗的情绪不怎么对劲。
殷樱试图带动她的情绪，调笑道，“怎么啦，我回去你难道不高兴吗？来笑一个给我听。”
如果以往她这样说，谢苗一定会恬不知耻地回一句类似“我高兴死了，等你回来我一定抱着你舔”之类的肉麻话，但是今天她明显没什么兴致调戏她。
“唉，我心情差得很，实在笑不出来。”
殷樱不自觉将身子坐正了，她这个动作连毕骁麟都看了她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我可能把你大堂哥得罪了，说不定你回来时我都卷铺盖卷儿滚蛋了。”谢苗显得垂头丧气，殷樱很少见到这种状态的她，只听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不传染你负面情绪了，一切等你回来再跟你细说。还有别忘记给我打春城的土特产。”
说后面一句话时，殷樱能想像她勉为其难笑了下。
“那好吧，回去时找你。”再互相说了些其他的话，就在拜拜中挂了电话。
殷樱收起手机，望着车窗外出神。
五分钟后在毕骁麟的声音中回神：“在想要不要把你二叔的事情公之于众？”
殷樱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因为她的确在想这件事。她的二叔及其他的叔伯兄弟都在利用君越证券谋私利，照这样下去，等她弟弟殷梓浩回来，殷家可能只剩下个壳子了。而她比较亲近的上司王源、宋经理，以及谢苗，都是因为她的叔伯兄弟在遭殃。
“你怎么看？”
“你二叔？”
“嗯。”
“暂时不要。”毕骁麟笑了下，正巧红灯，踩了刹车，手伸过去捉住殷樱的手抚摸了下，“你在包间听见的那些并不能算实质性的证据，你二叔完全可以反口咬人，说你诬陷。你要做的是，收集一举扳倒你二叔的证据，或者让自己的臂膀更加强韧，能毁人而利己。”
殷樱点头，心中忽然升起身边这个男人或许是个不错的依靠，这样想着头不禁靠向他的手臂。
毕骁麟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胳膊上的女人，嘴角微微上勾。
……
殷樱最终也没能在回到申城时听谢苗吐露心声，却接到了警察打来的一通死、亡通知电话。
那是她回申城的第二天，她正把从春城带来的土特产和一些礼物拿到交易部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