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济光先生对此却是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妻子倒是身体好得很,你要是正常的话,就让她生个娃娃给我看看。|”
荀珏:“.…..”他竟无言以对。
正在这个时候,季矜送茶过来了。
她见到这面色不好的师徒两,不由得疑惑地眨了眨眼眸。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放下茶具季矜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济光先生给叫住了。
“女娃娃,你喜欢孩子吗?”
济光先生对着季矜如此问道,虽然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她还是如实回道:“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觉得我小徒弟恒玉他行唔唔唔!”
荀珏一听济光先生这问话,他当即心里就觉得不好。
顾不上大胆无礼了,荀珏冲上前一把捂住了济光先生的嘴不让他说出这话来。
季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眸看着自己的夫君这举动,这还是荀珏吗?他今日是怎么了?
荀珏顾不上季矜的震惊,只得勉强笑道:“夫人,你可否去为老师准备一下餐点?”
季矜看着这师徒两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不知道今日他们两人这是打的什么机锋。
好在她一向不喜欢追根究底,听闻荀珏此言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离开了。
看着季矜转身离开的背影,荀珏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自己手底下一直挣扎着的老师。
“逆徒,你好大的胆子!”
济光先生抚了抚自己被荀珏惊吓到而狂跳的心口,怒骂道。
反而荀珏丝毫不惧,无奈道:“老师,那种话你怎么能对瑶光说呢?”
“怎么不能说?莫非是你心虚?”济光先生却是对着荀珏强词夺理道。
看着自己的老师一副认定了自己不行的模样,荀珏心头叹息一声:看来这顶帽子是暂时摘不掉了。
这次荀珏和季矜去君县,还捎带上了一个人就是他的老师济光先生。
济光先生说一定要治好他的小弟子,所以一路跟着。
对于自己的老师下定的这个决心,实在是让荀珏哭笑不得。
季矜对此倒是并无意见,毕竟济光先生的确是医术高明,有荀珏上次在边城病发,有他跟着自然好一些。
只是,在车内,季矜觉得荀珏奇奇怪怪的。
荀珏自从被济光先生胡搅蛮缠一通说教之后,想到孩子问题,他就忍不住开始打量季矜,而且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异样的眸光。
“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荀珏偷偷摸摸地抬眸看自己,可是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又迅速地移开了眼眸,一副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来回好几次之后季矜实在是忍无可忍地问道。
“咳咳,”冷不防季矜这一问,有些打了一个神色不属的荀珏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尴尬地咳了咳。
荀珏自然是不可能说出真实原因的,他对季矜搪塞道:“不知道要去的封地是个什么情况,心里有些担忧罢了。”
荀珏这话季矜自然不信,可是她也不是非得弄得他没有台阶下,但愿他能够恢复正常一些。
“说起来,夫人,你是那里的女主人。”
荀珏温柔地笑看着季矜说道,他这句话莫名地在季矜的心里泛起了不一样的滋味。
还好有季矜这句话的提醒,接下来的路程里荀珏收敛了一些。
濮阳离君县并不远,因而他们花费在路上的时日并不久。
这县令老早就在府门前恭候他们的大驾了,荀珏带着季矜和济光先生一起入住了府衙。
季矜和济光先生去稍事安顿下来,而荀珏却是不能,他得先了解一下这君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这是自己的封地,可是荀珏从来都没有将心思放到这上面过。
他初来乍到,就算是这里都是自己的属臣,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大人啊,你可算是到了。”
县令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对着荀珏哭诉道。
荀珏神色不动,可是他心底却是明白,看来这其中隐情是大发了,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发生民乱了。
“这里的百姓苦啊,下官无能,还望大人能为百姓做主啊。”
听完县令的讲述之后,荀珏才明白,这地方朝廷官员根本就没有多大权利,因为豪强割据。
尤其是以赵姓大族为首的世家,剥削欺压百姓,让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可是这君县内的世族最短的少说也盘踞在这君县几十年了,更不要说这些世族连成一气,因而新到任的官员都对他们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这县令也到底是个好官,为百姓着想,并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
此事荀珏也的确是深感棘手,就是这些世家大族轻易不能下手,否则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是他们还没有在这县衙内坐热,赵府的拜帖就到了,这让荀珏眼眸一闪。
看来这君县还真是这些世族们的天下,遍布他们的眼线,他恐怕车还没有入城,这些人便已经收到消息了。
这上面写的是邀请君侯和侯夫人一起赴宴,虽然的确是宴无好宴,可是却也不至于布满杀机。
荀珏让人去通知季矜,对于这样的应酬,季矜早就做好准备了。
毕竟到了君县之后,的确就如同荀珏所说,她是这里的女主人,那些荀珏的下官属臣和世族的夫人不可能不会来拜访她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初来乍到的,第一次就是要去参加这君县内最顶级世家的宴会。
别说是荀珏,就连季矜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荀珏和季矜一路见到的这君县内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百姓们过得如此凄苦,难怪要抗议了。
然而,当他们两个人走进这赵家领地之后,却发现这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让荀珏和季矜的眉头都忍不住蹙了一瞬,只不过他们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的脸色。
“见过侯爷,夫人,侯爷和夫人能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赵家家主领着荀珏和季矜往里面走,看起来当真是相当的热情好客,对他们欢迎至极。
季矜沉默地跟在荀珏的身边,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而荀珏自然不会被赵家家主的这幅模样给迷惑到。
他们坐下后不久,赵家家主和荀珏客套几句过后,就让人来上歌舞表演了。
只是,季矜却是一眼就从中看出问题来了。
什么歌舞表演,想送人才是真的。
那中间被众星拱月的红衣舞娘,频频对着荀珏眼送秋波,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接收到。
季矜唇角弯弯,有些不怀好意地朝着荀珏看了一眼,她这夫君的艳福倒当真是不浅。
荀珏看到了季矜唇角边的那抹坏笑,这真是让他有些无奈。
他怎么知道对方想要送人给自己呢?还偏偏是当着季矜的面。
“夫人,在为夫心里,没有谁穿红衣比你更美。”
荀珏靠近季矜,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他吹拂出来的热气令季矜不适,艰难地忍着侧头的冲动。
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没看到别人都对他们侧目过来了吗?让季矜不由得没好气地掐了一把荀珏的腰。
赵家家主更是脸色难看得紧,这歌舞居然吸引不到这位荀大人,他反而和自己的夫人如此亲昵。
荀珏被季矜这用力一掐,他也是艰难地强忍着才没有痛呼出来,脸色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没有扭曲掉。
只是他却伸手按住了季矜放在自己的腰间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这让季矜一惊。
她不用太大力,免得闹出动静来就不好看了,只是她微微用力的挣脱并不能从荀珏的手里逃脱。
荀珏借着案桌和宽大的袖摆的遮掩,将季矜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把玩着。
感觉得到荀珏在自己手上轻轻扭捏的力道,让季矜忍不住浑身一颤。
这个混蛋!尽管季矜在心里将荀珏给骂得狗血淋头的,可是她也得如同荀珏一般面上绷住了,毫不变色。
献舞的红衣舞娘是赵家家主的嫡女,排行五,她自负貌美,她的美貌向来让她在郎君之中无往而不利,就没有哪个是不捧着她哄着她的。
尽管这次她阿父说了要将她献给从濮阳来的贵人,可是她心底其实也是不服气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她的。
只是在见了荀珏一面之后,她心底的半丝不愿都没有了。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又容貌如此出众,气度斐然,这不就是自己等待已久的良人吗?
至于旁边的他的夫人,早就被赵五娘给忽略掉了。
等自己进了君侯府之后,君侯必定对自己是万般疼宠的,他的夫人肯定是被自己给挤兑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丞相千金又怎么样?她要是识趣点的话,还能给她留着一个夫人之位,不然的话,还是退位让贤吧。
“君侯,请。”赵五娘一舞完毕之后,她举着酒大胆上前地给荀珏敬酒。
她神色羞涩,可是眼眸却是大胆地直视着他,这样的反差格外地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