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辞别冷凌再度上马奔驰,数日后便频临北城,想到很快就要再入北土去寻白芝,便回过头问道“符柔,如果你眼睛复明,最想见到什么?”
“当然是文图哥哥!”小符柔想都未想,歪头答出,激动之下伸出手拍拍文图后背。
文图心内一酸,枉自平北乱,定南邦,可是小符柔──自己未来妻子的眼睛却无计可施,若不能令她康复,岂不是白白穿梭到南国王朝!若是真的有什么任务,长大之后如何进行?
“好,我一定让你看到哥哥!”
文图正说着,不得不再次打马停步,也不得不再次回手将符柔双耳蒙住!
远山已现沙土,近处偶有飞尘。黄天白地,败木夹道,红驹嘶嘶低鸣停住步伐,原地摇摆不定;前面不远处,三个蒙面人跨马徘徊,盯着文图二人,手中已经多出武器!
定睛望去,那三个人身着青衣,紧箍长发,身材挺拔刚劲,御马有力,徐徐向自己走来,那誓杀的气势显而易见,剑气已经逼近文图和符柔!那剑气,自比冬日的寒冷更为阴森;几人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那意味着杀戮早已平常;他们没有围起,足见几人信心十足,相信不刻就会把文图二人刺于马下。
蒙面拦道,若非劫匪,便有隐晦。文图一时瞧不出对方的来头,可是已经感觉到那阴森的霸气,也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子,便高声喝道:“对面是什么人,文某意欲离开南国,回到北土,报个名号,有什么误会可以化解!”他想到了冷凌,再者对方摸清了路途,自然也知道文图的名字。
红图驹似乎感觉到可怕,后臀微低,竟做出后退模样!有谁知道,它出自宫中,后来无数次入宫,自然嗅得来自宫中马匹味道。
根本无人应答,剑锋突然袭来!
三道白光分为上下,一道刺向文图头部,一道直袭文图腰间,另一道则挑杀红图驹!更为令人咋舌的,几人根本没有防御的意图,只求杀人,不求自保!
红图驹果然做好准备,硬生生后退一步,避开那剑锋;文图瞬间低头,出剑拨开胸前长剑,又是“乓”一声,文图忽觉虎口发震,瞳孔逐渐缩小,对方竟然施出全部力道,剑剑要人性命,完全不在乎自己偌大的空当。
就怕这不要命的!
文图大喝一声,直接发出那鸟剑,可令人惊愕的是,三人虽是有所震惊,却绝不去躲闪,更是迎着文图的剑锋直刺过来,招招都是与人同归于尽,文图不得不撤剑格挡,瞬间落入下风!
三道剑光将文图包围其中,刺客们一声不哼,拼命刺杀文图,可是他不想死,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身后还有着符柔;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可以抗衡来人,只是对方已经放弃了生命,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人!这无形中使文图的剑法大打折扣,空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只能一个字:逃!
他双腿猛夹红图驹,提起全部丹田之气,挥出一圈鸟喙作为虚掩,突然俯下身体,狠刺眼前正中之人,也是不顾一切刺去,也是装作玉石同焚,那人稍一愣神之际,下意识地策马闪躲,红图驹见得空隙突然嘶叫一声,其声高昂,刺客们的马纷纷后退,红驹才猛然窜出。
刺客们不知道为何胯下的马匹为何突然停顿,惊愣之际方才调转马头,再追文图!
不用文图喊什么,那红驹扬蹄飞奔,文图只觉得耳旁风吹厉厉,睁不开眼睛。正是红图驹,以其最初在宫中的地位发威,嘶声镇住了刺客战马,文图得以逃离;也正是此役,教会了文图一招,那就是以死问剑,其功大增!
三名刺客突然发现红马跑得奇快,中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几人同时亮出暗器,一抬手便有三道黑影飞向文图,犹如三支飞箭破空而至!
文图忽闻身后异响,定是有暗器袭来,挥剑向后拨挡,忽听符柔“嘤”一声,接着痛哭起来,不好,符柔中镖!
红驹也是听到小主人啼哭,更加飞速逃跑……
发镖刺客扬手示意另外两个人停下,阴阴说道:“那是神驹,我们追不上;那小公主已经受伤必死无疑,他们只能回到北土,文图致使公主死亡,以后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来南国,速速回去向陈王禀报……”
瞬间三人再次回转,不一会儿消失……
北城之内,文图驾驭红图驹直奔那家客栈,红驹刚刚止步,他不顾店小二的招呼,便抱着符柔向里面跑去,小符柔已经哭不出声音,紧紧抓着文图汗水淋漓。文图更是痛苦扭转,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死亡,令符柔安然回返,从来没有想过符柔发生危险……
“客官……文图!”慕女节声音,她刚要招呼来客,忽见冲进来的竟然是文图,又惊又喜,不知是什么情况,一下子立在那里用手捂住嘴。
文图来不及寒暄,疾呼道:“慕女节,快,快救人!”
两人急忙跑进房间,撕开符柔上衣,发现那是一柄尖角飞镖,深深刺入符柔后背,周围已是血迹斑斑,肿胀发黑!慕女节知道文图舍不得,抬手将他的脸拨向别处,吞入一口烈酒,向符柔伤口喷去,猛地将飞镖拔出,涂上疮药包扎,符柔痛得啼音沙哑。可是,刚刚将伤口包住,慕女节沾满血的手却停住,直呆呆瞧着飞镖大叫惊叫一声:
“毒镖!”
她花容变色,急忙抬起那飞镖,瞪着眼睛细细端详,又皱起眉头似是回忆琢磨,接着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文图发现大变,也是惶惶无措,紧盯飞镖,再看慕女节。
“这镖我见过,属于南国京畿之内一群秘密武士所有,世间没有几人知道,”慕女节满脸泪水,她自是与二王交识时见得,“能够拥有动用这群武士的,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
文图明白,定是陈王、二王、三王等人。
而此刻,三王已然不可能,那么只有陈王和二王要致自己死地!可是,自己从未招惹陈王与二王啊,即便是帮协公主收服三王兵权,对于他二人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更是为了他们,为何要加害于我?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与王后见了面?难道,他们才是弑杀王后的真凶?
“我要回京取解药!”文图顾不得许多,无论谁人在暗中施展恶手,宫内有公主,只要找到她就有机会寻来解药。
慕女节悲戚摇头,轻轻抱起符柔,从绿柜之中取出几件女童红色小袄,看来早已缝制妥当,边为符柔穿戴边说:“动用毒镖,势必杀人,此毒根本没有解药!”
“什么?!”文图怒吼,“能坚持多长时间?”
“那不一定,每批毒镖都不一样,少则十几日,多则几十日,那也是为折磨中镖之人,震慑他人!”
正是这群人,几年来兴风作浪,无所不害,他们寻来西域毒药,着其分量加入清水稀释,然后将铁镖烧红突入毒汁之中,汲取毒气,令人中镖后,既不会即刻死亡,接下来却又痛不欲生,以此折磨他人,狂树淫威,正如慕女节所言,此毒根本没有解药。
北域雪山!
文图没有别的选择,这是唯一希望,即使那传说是假,也要在雪山之巅结束此次任务,离开南国王朝,结束自己穿梭生涯。符柔不会死,只是回到现代世界失去穿梭资格,那么这里的世界出现何种灾难,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要去雪山,寻那白芝。”文图喃喃说道。
慕女节眼中一亮,可是立即黯淡下去,难过说道:“那怎么可能,无人能够过得了那关的,轻声终生残废,重者丧失性命,除非你的坐骑叫红图驹!”
红图驹?!
文图一把抓过慕女节,弄得她咳嗽起来,文图连忙松开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激动说道:“快说为什么?!”
慕女节突见文图失态,也是紧紧抓住文图的手,幽幽答道:“那里有一只怪物,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听这里人传言,曾有无数人想要得到那束白芝,听说那里还藏匿着一把彩剑,斩铁如泥,彩光震人,可是没有人能逃得过那畜生的追杀,确有可怜之人,那怪物竟说出人话,大致上是只有红图驹的主人才有资格获得那颗白芝!”
哈哈哈!
文图扬头大笑,可是眼中已是噙着泪水,那红马本是第一天穿梭进南国王朝便从陈莹儿处获得,自己不经意起名红图驹,可是谁知道,在自己没来之前便有此传言,就像给自己老婆取名一般,难道是冥冥中注定吗?事实上,绝非如此。
“不瞒慕女节,文图的坐骑正是红图驹!”文图既激动又难过。
“你说什么?”慕女节惊骇起来,“红图驹?红……图……驹,红鬃,文图……”她喃喃重复着,已经抱起符柔交给文图,她抬起头用目光询问文图是不是这个意思。
文图不断点头。
“等等!”慕女节见文图上马要走喊了一声,走近文图,也靠近了红图驹,情意绵绵地瞧了一眼红驹,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条黄丝绸带,小心翼翼抬起符柔的胳膊套了上去,见大出一遭,便绕了一周,又拍拍符柔说道,“柔儿,这是家父留给姐姐的信物,是吉祥之丝,带着她,一切都会没事的,慕姐姐就在这里等你……”
符柔刚要说话,还是浑浑噩噩睡去……
文图万分感激,情不自觉抓住慕女节的手,慕女节也是凄苦点头,自此,二人成为亘古不变的知己!
告别慕女节,文图立即驶入北土,大王公与公主回归,自是震动北土,可是文图哪有时间见北王与乌兰,直奔北山,无昼无夜地苦奔月余,方达到北域雪山之角。
山脚下,三名钢铁勇士早已在山下等候。
正月初一,文图背负符柔,牵领红图驹,带着三名勇士登入北域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