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玉瑶也是一个熟艳美妇,光着个身子怒斥步云飞,玉峰挺拔,浑身上下白里透红,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却是别有一番风韵。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把持不住。步云飞心中有事,不敢荒唐,正色说道:“夫人,若是今日步某人头落地,只怕明日杨氏五家也是首身异处!”
杨玉瑶挺着胸前两团白肉,却是不知羞耻,一双凤眼瞪着步云飞冷笑:“步云飞,你休要危言耸听,这大唐域内,只怕还没有人能搬得动我杨家!”
“夫人,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半年前,夫人如此说,步某无话可说,可如今,夫人这话就不保险了!”步云飞冷冷说道:“恕步某直言,杨家已然是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夫人,步某此话绝非危言耸听。步某此来,就是要救夫人于危难之间。”
“小子,说什么大话!我堂堂虢国夫人,用得着你小子多管闲事吗!”
“当初在翠云村,步某得见夫人一面,步某盛赞夫人是仙人下凡,说句实话,当时,步某的确是为求自保,免得遭了家奴的毒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初,步某将夫人比作天仙,却也是实情,步某对夫人的溢美之词,也并非夸大其词,步某阅人无数,以夫人的容貌气度,的确是绝无仅有,所以,步某对夫人的敬仰,也是发自肺腑。后来,步某承夫人眷顾,招步某前来离园,夫人与裴公子,对步某多有照顾,步某心里感激不尽。步某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如今,夫人大难临头,步某不忍旁观,这才斗胆上门求见,虽然唐突,却也是救夫人心切。夫人若想渡过劫难,就请听步某把话说完,否则,步某只有告辞!”
步云飞算是拿捏准了杨玉瑶的脾气,话说得郑重,却句句把杨玉环说到杨玉瑶的心尖上,说得杨玉瑶浑身痒酥酥,心中焦躁,却是发不出脾气,只得强压欲望,叹道:“这张小嘴儿,还是那么甜,叫人恼怒不得!那你就说说,我杨家有何危难?”
“还请夫人穿衣。”
那杨玉瑶赤条条光着个身子,哪有这般议事的道理。
“你这小白脸,实在是多事,我都不怕,你怕个鸟!”杨玉瑶心中焦躁不堪。
步云飞急了:“你给老子把衣服穿上!”
“姓步的,你竟敢对本夫人咆哮!”杨玉瑶吃了一惊。
“老子就咆哮了,咋地!你他娘的穿还是不穿!”步云飞大为恼怒。进了这离园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到现在还没说到正题上,尽在说废话,心中发急,爆出了粗口。
“老娘就不穿,你这王八蛋敢把老娘咋地!”杨玉瑶居然也跟着步云飞爆粗。
步云飞一把揪住杨玉瑶的胳膊,把杨玉瑶扔到绣踏上。
“你要干什么!”杨玉瑶在绣踏上打滚。
步云飞按住杨玉瑶的,抬手对着杨玉瑶雪白丰腴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杨玉瑶双手捂着被打红的屁股,一声惨叫:“啊呀!”
琴汤外,蒲娘子听见杨玉瑶惨叫声,疾步走了进来。
步云飞暗叫不好,心中大为后悔,不该如此冲动,这一下出手打了堂堂虢国夫人,那杨玉瑶岂能善罢甘休,借离园与高力士见面之事,只怕要黄!
正在惊慌,蒲娘子已经走到了轻纱外,隔着轻纱问道:“夫人怎么了!”
“给老娘滚出去!”杨玉瑶捂着屁股,冲着轻纱外喝道。
“夫人当真无事?”蒲娘子不放心。
“滚!”
蒲娘子只得退出了琴汤。
步云飞大感惊异,低头一看,只见那杨玉瑶躺在绣踏上,满脸通红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捂着被打通的屁股,一双杏眼含泪,瞪着步云飞,一副挨打后无辜的模样。
事情成了这样,步云飞也顾不得那么多,喝道:“给老子起来,把衣服穿上!”
杨玉瑶却是顺从地坐正了身子:“穿就穿嘛,发那么大火干嘛!还打人!”杨玉瑶不仅没有恼怒,那口气竟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
这也是杨玉瑶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从来都是她训斥别人,从没人训斥过她。如今,被步云飞一顿呵斥,还挨了一巴掌,反倒是感到极为新鲜,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让杨玉瑶大感舒服。
这就是所谓贱人贱皮!
杨玉瑶嘴里答应,却是坐着没动。
“还愣着干什么,穿啊!”步云飞也是蹬鼻子上脸,见那杨玉瑶委曲求全,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这杨玉瑶,和仇阿卿一个脾气,就是欠揍!
“可我不会。”杨玉瑶很是委屈。
步云飞愕然。
杨玉瑶这等地位的贵妇人,哪怕是穿一件肚兜,都有人伺候。要自己动手穿衣服,她是真不会。。
“要不,你来伺候本夫人穿衣!”杨玉瑶说道。
凡是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人也是一样,虢国夫人杨玉瑶得不到步云飞的身子,愈发把个步云飞看成了宝,见那步云飞始终不上钩,不仅不恼,愈发认定步云飞是个好男子。如今,见那步云飞说得郑重,只得穿上衣服,却变着法让步云飞与自己亲近。
“夫人说笑了,步某岂敢。”步云飞口气缓和下来。
“放屁!”杨玉瑶的脾气又上来了:“是你逼着本夫人穿衣,却又不肯伺候本夫人,步云飞,你安得什么心!”
步云飞哭笑不得,正在迟疑,却听杨玉瑶喝道:“你若不肯伺候本夫人穿衣,也罢,那就让侍女进来伺候。”
步云飞今日要与杨玉瑶见面议事,容不得泄露丝毫风声。如今,拔野古和裴叔宝,已经看守住了琴汤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是有侍女进来,不要说是听见点什么,就是看见步云飞与虢国夫人在一起,一旦传出去,也会坏了大事。
步云飞无奈,只得说道:“步某愿服侍虢国夫人更衣。”
“这还差不多!”杨玉瑶面露喜色,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做出一个大字,浑身上下肌肤,毫不保留地展露在步云飞面前。
步云飞只得捡起绣塌上的衣物,走到杨玉瑶面前,却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杨玉瑶大刺刺站着,撇嘴说道:“我说你又是何必忍着呢,想要就要啊!”
“少废话!”步云飞喝道。
“不说就不说!”杨玉瑶红了脸。
自从见了步云飞,杨玉瑶光着个身子,脸色却是丝毫没变,到了现在,步云飞伺候穿衣,反倒羞涩起来。
这就是女人的心思,动了邪心的女人不会脸红,只有动了爱心的女人才会脸红!
步云飞伺候杨玉瑶,把衣服一件件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穿上彩衣的杨玉瑶,光彩照人,雍容华贵,坐在绣塌上,端庄稳重,要不是步云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把这个杨玉瑶,与刚才的不知羞耻的妇人联系在一起。
“步云飞,你见本夫人,究竟要说什么?”杨玉瑶端正了身体,问道。
步云飞俯身说道:“夫人,步某此番进京,原本是要为常山城以身殉城的太守颜杲卿一家伸冤……”
“你不用说了!”杨玉瑶打断了步云飞的话头:“颜杲卿的事,本夫人早已清楚,他是被人陷害了!这件事,就瞒着皇上一个人!你要替他伸冤,找我也没用,我也没办法。”
步云飞暗暗点头,在潼关,王思礼就说过,颜杲卿的冤屈,早已传遍天下,看来,此言不虚。
步云飞说道:“夫人一向正直善良,明辨是非,对于颜杲卿的冤屈洞若观火,夫人心中愤恨不平,但投鼠忌器,步某明白夫人的难处,不敢强人所难!”
“小嘴儿真甜!听着叫人受用。”杨玉瑶叹道:“可惜天下人不像你这般懂得我的难处!”
杨玉瑶作为当事人,心里十分清楚。颜杲卿蒙冤,杨玉瑶虽然不是像步云飞说的那样,心中愤恨不平,却也是很有些感触。杨玉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不能在皇上面前替颜杲卿说话。那等于是与杨国忠翻脸。如今,天下人都认定,诬陷颜杲卿的是包括杨国忠在内的杨氏五家,杨玉瑶既不能与杨国忠翻脸,又不想替杨国忠背黑锅,她也知道,天下人都在骂她,却是无法辩白,心里极为委屈。如今,听步云飞如此一说,大为感慨。
步云飞说道:“步某知道,诬陷颜杲卿的,是杨国忠,此事与夫人全无干系!可天下人却是将夫人与杨国忠视为一体!夫人难以自明!但夫人身为杨家之人,又不能在皇帝面前揭穿杨国忠,否则,夫人便是对杨家不孝!夫人处于两难之间。若是在太平时节,此事也就罢了,夫人听之任之,虽然心中不安,却也无伤大雅。可现在的情形,却再也容不得夫人犹豫片刻!”
“现在情形怎样?”
“杨国忠即将大难临头,夫人若是不早作决断,只怕是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