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煌猛地一愣,什么叫清清白白回阳谷县,那不就是说要将武大这一次犯的人命案子一笔勾销?
这个混蛋他以为大宋律法是纸糊的吗?随即冷笑道:“武大,你倒是想的美,顶多流放罢了!你还能怎样?之前若是你乖乖守在狱中,尚且还能有一丝丝转圜的余地。如今你已经是在逃的逃犯,还想清清白白,做梦呢吧?”
云煌吸了口气道:“如今念在你能拿到这份名单,朝廷自然会宽宥你几分。这样吧,发派岭南三年,而且你那份儿休书不管你是不是藏头不藏头的话儿,总而言之金莲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肖岳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抬手突然刺啦一声将那名单撕去了半张,顿时随着风飘到了河中被河水卷走了去。
“武大郎!!你……”云煌大吃一惊忙要抢上去,却看着武大拿着另外的半张名单在风中招摇的好不热闹,看了着实令人生气和心惊。
“云大人,我想你还是没有想明白,”肖岳眼底掠过一抹冷冽,暗自骂了一声禽兽。这个混蛋居然还在想着他的媳妇儿,还要不要脸了,今儿便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
“温庆宇!贺天!”肖岳继续背诵者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名字被他字正腔圆的背了出来。
云煌整个人都惊呆了去,不可思议的看着武大,这小子难不成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肖岳微微侧过脸,点着自己的脑袋笑道:“云大人,我本身在击杀西门庆的时候便是处于正当防卫而已。还有那些阳谷县的差役不是我杀的,是别人冤枉陷害我的。你要是强行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那我也只有破罐子破摔了!还有……”
肖岳缓缓拉着韩美的手,冲她笑了笑,这一笑自然是带着几分风情万种。
韩美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可是她刚刚服下解药,这个身体还在恢复期,一点儿劲儿也没有,否则一定一巴掌糊在肖岳的脑门儿上。
你用武大郎的这个样貌卖萌会死人的知道吗?你好好的老实忠厚一点儿能怎么样呢?
肖岳转过头看向了云煌冷冷道:“江南豪强大族已经对朝廷形成了掣肘之势,我一个小小平民的杀人案子如何与这个相提并论,云大人太看得起我了。”
云煌冷冷道:“你这个案子也已经惊动了京城刑狱司,我一人之力也只能帮你变成流放三年,这是最好的下场。至于金莲,她会做出她自己的选择,毕竟你是休弃她在前。”
云煌素来对自己的风流俊雅是很满意的,汴京多少女人喜欢巴着他,这个武大不管样貌还是能力还是身份地位都不能和他比拟,他倒是要看看金莲选谁?
“不……不……不用选了……”韩美此时说话不利索,舌头还是有点儿麻,不禁大着舌头冲云煌摆了摆手笑道,“云大人,不必麻烦了,我丈夫武大即便是休弃我,那也是我的真爱啊!求大人把我们当做两个屁放了吧!啊?”
云煌顿时脸色尴尬到了极致,心头一阵阵的悲凉,可是云家端正的家风又让他做不出来那种强抢民女的霸道事情来。
此时云煌脸上红晕,铁青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那脸色精彩到了极致!
肖岳不禁暗自给韩美点了个赞,这才是他的好搭档,要是这一次能完成任务,他倒是考虑一下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韩美这句话说得肖岳分外的神清气爽,他看着云煌道:“不劳烦云大人替我们两口子操心这些家务事了,谢谢哈!”
云煌狠狠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带着几分意难平。不过此时肖岳手中拿着那份重要的证据,他也不敢对这个家伙怎么样?
“武大,你好得很!我还是那句话,顶多就是三年的流放,想要免罪绝无可能!”云煌沉声道。
肖岳摆了摆手笑道:“云大人此言差矣,万事皆有可能!”
他眸色中的狡黠瞒不过韩美的眼睛,韩美暗自好笑,这个肖岳一向就是那种坑你没商量的家伙。他眼珠子一转,韩美就知道此人已经心头有了损招。
肖岳冲云大人招了招手笑道:“云大人,改天我请你去御香楼见一个人,这事儿咱们就算是彻底结了。”
御香楼?韩美顿时看向了肖岳,这个小子居然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去了!
云煌脸上掠过一抹古怪的神色,御香楼?他猛地脸色一转,看向了肖岳,这个家伙到底猜到了还是知道了多少秘辛?
云煌此时看着浩渺的江波,再看看天光映照下肖岳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不禁沉沉叹了口气。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肖岳,他之前到底还是轻看了几分,是他的错儿。
此时再看向那个潘氏,正凝神看着自己的夫君武大,那抹神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罢了!罢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要叫人呕烂了肠肚!
“好!我答应你!”云煌做出了让步。
不多时云煌命人将肖岳还有韩美送到了岸边的马车上,此时方腊的船也已经划走。
方腊站在了甲板上看着岸边那辆载着武大两口子的马车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不禁心头带着几分怅惘还有一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
韩美这些日子一直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肖岳将她安排在了汴京最大的客栈,随即便去了御香楼。
三天后,他们乘船北上回阳谷县。
韩美直到重新走进了阳谷县的那处新买下来的宅子里时依然不相信自己居然还能活着回来,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啊!
恽哥还有关屠户,桂花嫂子,张四叔两口子具是早早等候在宅子里庆贺。
张四叔看着武家两口子,还有武二爷回来了,忙笑着迎了上去。
“武大,你着实好福气啊!一路辛苦了!”
“谢谢四叔!”肖岳倒是眼底带着几分感激,这些乡里乡亲的虽然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只是没想到自己落难后,倒也是这些乡里乡亲的积极出来给他在府衙上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