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想的清楚了?即便是你以自己精魄喂养死亡之牙,但她也已经精血过多,被死亡之牙所掠取的精魄再次回到她的体内,也需要很久很久才能让她恢复。或许又是一个轮回,那时她或许都不再记忆起你,那时你或许也已经不在人世。”
“六十年么?”我微微一怔,心中不由一颤,“六十年,一个轮回。那时她不再记忆起我,那时我或许已不在人世,那时或许我已被死亡之牙之中的虚空之灵腐蚀了所有意志,甚至灵魂。我应该救她么?本来我们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人,本来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当年的曾祖是如何想的?是不是有我这样的犹豫和矛盾?”
“或许更久呢。”加藤段藏平淡的道,声音之中没有半点色彩。这一刻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出好戏。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原纱望月在我面前就这样流血至死,更不可能看着她沦入无生狱塔之苦,既然我是雷灭影卫的后裔,我血脉和灵魂之中都有雷灭影卫的基因传承,那至少我有很大的机会去做抗争。
念头一闪而过,这个时候根本不是可以左右思量权衡利弊的时候,若是在乎便不及多想。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乎她,但我的脚猛然向前踏出一步,探手抓住加藤段藏手中死亡之牙。
“六十年很久么?你活了三百多年,却可曾后悔过什么?所以,你不懂。”我望着加藤段藏一字一言的说道,这一刻脑中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加藤段藏却似乎听明白了什么,面色变得古怪苍白。
我抓住死亡之牙对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去,以我精魄换取原纱望月的精魂,以我雷灭影卫后裔的血脉基因来破解死亡之牙的创伤。突然间我觉得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原纱望月?还是为了我真的就是雷灭影卫血脉之中那残存的一丝基因传承?
这一刻已经难以言明,我甚至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一个梦,一个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梦境,而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死亡之牙上面传来冰冷至极的气息,感觉之中无数怨魂鬼魅怪脸组成一个不知何物的凶兽巨口在向我吞了过来。那口中仿佛有一道黑色的漩涡,一旦落入其中便永不得出,连灵魂都不能逃离。同时,我感觉到心脉之间的精血在蠢蠢欲动,那黑色漩涡仿佛对他们有莫大的吸引和诱惑,想要奋不顾身的投入其中,又想要不择手段将这黑色漩涡吸纳进来。
我一时之间陷入了恍惚,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下来,我不知道死亡之牙到底有没有握在自己手中,也不知道死亡之牙的刃芒刺进我的身体。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耳边猛然响起一道声音将我从这些幻像之中拉了出来,所有的感觉在这一刻同时消散,是原纱望月。
死亡之牙依然握在我手中,但却并没有刺进我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原纱望月转到了我的跟前,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死亡之牙的刀尖却刺进了她的胸口处。
我惊愕,原纱望月在笑。
“这样真的不值得。雷灭影卫的血脉基因确实可以破解死亡之牙,但是那是以命换命的做法,以血饲魔的做法。”
血已经染红了原纱望月的衣衫,连同脚下的地面都已经是一片血泊。
“他在骗你,你即便依他之法做了。你和我都会被死亡之牙重创,都会被他控制。到时候我们也都要死在这里,或者更惨。你怎么这么傻呢?”
“什么?”
我望着原纱望月,她说的没错,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便是用以血饲魔以命换命的做法救下原纱望月,她也有可能再次陷入沉睡之中,而我这时候也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加藤段藏虽然刚刚被我重创,但最后的局面绝对还是我们两个被他控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此处?只是一心想着要救下原纱望月?
突然之间我脑袋嗡然响了一下,终于知道了加藤段藏刚刚为什么要给我讲那些故事了,我一直没有明白他没有直接告诉我破解死亡之牙的方法,而是把数千年之前的事情告诉给我听。
在刚刚那种情况之下,原纱望月已经虚弱不堪,我又情急如火,万般情急之时心情自然又是烦躁又是凌乱,加藤段藏却在这个时候给我讲起数千年前关于天工鬼手和雷灭影卫的秘密,期初我还听不进去,但是后来生怕他狗急跳墙只有耐着性子听了下去,之后竟然慢慢的被他勾起了好奇之心。
此时想起来,他的表情他的语气还有他双眸之中的眼神无时无刻的都在变化着,而且他一再说死亡之牙对原纱望月所造成的伤害并不会顷刻之间致命,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减轻了我的心理负担。然后再慢慢的融进他的故事之中,把自己代入角色里面。不知不觉之间便被他催眠。
就像刚刚原纱望月对他所用的催眠方法几乎一样,只不过所采用的方式略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