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大力主张女子自食其力,除了荐拔女子为官外,另外还开了缫丝部、锦绣部等等专门为了女子开设的工厂,除此之外,民间有很多的女生自力更生,有很多独立出来的女户,更是不少。
一步步,殷九已经逐步改变了世人的印象,女子的地位越来越高,什么三纲五常、存天理,灭人欲之类的思想越发走向穷途末路。
殷九顺势推出了改革科举的措施,把原本的八股取士,改为了商、农、工、贸、数、武等各种学科多方面联合取士的举措,之前酸腐的老秀才也逐步的固步自封,不再受人推崇。
殷九的权利,也逐步开始集中,六部的权利,隐隐掌握在手中。
殷九已经由原来的傀儡皇帝变成了真正的天下之主。同时,朝中的一些不和谐因素也逐步浮出水面。
刺杀、色诱层出不穷,就连身边的侍女、心腹也隐隐有些微妙的变化。
“主子,宰相求见。”
殷九没想到徐自臻会来,她把自己的伪装重新装好,然后点了点头。
一身白衣的徐自臻出现在门口,他挺拔的身姿如同一颗青松,但苍白的嘴唇,彰显着他此刻的脆弱。
“怎么了?太傅大人。”殷九看着这个样子的他,不自觉问了一句。
徐自臻抿抿唇,思虑半晌,跪在殷九面前,讲述了一个,原身从来不知道的故事。
殷九的父亲殷褚乃是殷朝开国皇帝,在殷朝之前,那个皇朝名为唐朝,国姓为唐,唐朝国破后,多数贵族都被流放,至于末代皇帝唐毅,则被封了个安乐公,就被圈禁,没两年就死了,而徐自臻就是这个唐毅的幺子,原名唐旭,在唐朝国破时,被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把自己的孙子和他交换了,他也就一直被这个大臣教导,期待夺回皇权。
他原本是乐见其成的,可是现在天下稳定,人民安居乐业,他并不想打乱这样的局面,可是,有人非要拿他的身份做威胁,威胁他杀死皇帝,他不想就范,所以过来坦白身份,希望能得到殷九的支持。
殷九其实对于前朝遗孤什么的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既然前朝已经被灭,还在自己面前蹦跶,自己当然不会手软,她看着眼前的徐自臻,一字一顿问他:“你来我面前,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徐自臻原本挺拔的身姿在这句话后,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他摇摇头:“自臻自知此来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但自臻无悔。”
话毕,他已经很自觉的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还在愣神的殷九:“皇上,您还在等什么?”
殷九回过神来,看着自觉的徐自臻,轻叹一声,让心腹把他压入了死牢,严加看管起来。
殷九托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徐自臻被压下去时,不知自己何时能再见到殷九,一时情难自抑,没忍住把自己的一腔深情全部吐露,她有些拿不准,之后要怎么用这个人,怎么样才能用好这个人。
李嬷嬷看着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愣神的殷九,轻叹一口气,缓缓坐到她的身边,摸着殷九软软的头发,看着她缓缓张开,初见倾城色的脸庞,斟酌着开口:“皇上长大了。”
殷九愣愣点头,不知道她是想说什么,是呀,再过两个月,殷九就要到了十八岁生辰了,她已经不是那个怯怯喏喏的小姑娘了,她,是大殷的皇,这个王朝的主人。
“那皇上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殷九摇头,手中的权力越大,自己就越发不得空闲,不是庸人自扰,就单单是下面尚书们禀上来的事情,就是自己推脱不了的。何况是那些人命关天的刑罚,每个死罪的犯人的卷宗都会呈到自己面前,自己要仔细核对,生怕有什么冤假错案。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些?这些年上奏选秀的奏折不少,殷玦看到就帮忙挡住,所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这些了。
“嬷嬷提起此事,是有什么想法吗?您说就是,不用跟我隐瞒。”殷九认真的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看着殷九的眉眼,半晌才缓缓开口:“之前陛下身子不好,嬷嬷我不敢提这件事,可现在陛下的身体已经被沈梦调理的差不多了,何况您现在已经手握天下权了,是不是该考虑什么时候,把您的真实性别宣至于众呢?”
殷九点头,没错,不仅是自己,还有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太医院院判沈孟,是的,就是女扮男装的沈梦。
李嬷嬷继续道:“原本我想着,那个萧祁,虽说性情不定,但是自从见过您之后,就开始洁身自好,未必不是个皇夫的好人选,可是这几年,他越发不懂事,跟您处处作对,倒是不如徐相,至少他是真心对您好,而且对于这个朝堂,也有很大的掌控力。”
殷九被李嬷嬷的话惊住,愣在那,半天没缓过神来,好半晌才惊疑不定的看向李嬷嬷:“可是嬷嬷,那个人,是前朝皇室遗孤呀?”
李嬷嬷看向殷九,笑道:“傻孩子,当年,先皇其实是真的觉得对不住前朝皇帝的,建立殷朝后,二人一见如故,可是不知道是谁,下了毒药,杀了他,如今正好有个机会可以弥补当年的遗憾,为什么不呢?”
殷九有些不解,但是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情需要自己解决———
“报——,皇上,现在文武百官在宫门口跪求,为丞相大人求情。”
“报——,御林军也在宫门口求情。”
“报——,……”
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都是为了徐自臻求情的,殷九一把把桌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推下去:“都对相爷这般忠心耿耿,那你们去让他当这个皇帝呀!”
殷舞听到殷九的怒吼,脚步停了停,还是坚定的叩响了门。
“进来。”殷九气不顺,语气也冲的狠。
“怎么,这么一惹就生气了?”殷舞偏爱火上浇油。
殷九白了她一眼,倒了杯水,一口饮下:“你就庆幸自己是我的皇姐吧,不然早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殷舞翻了个白眼,不置一词。等她喝完,才开口:“我这次来,不是为徐自臻那个奴才求情的,我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防止你将来后悔。”
“讲。”
“徐自臻虽说是前朝皇室遗孤,可是他不仅没做什么蓄意谋反的坏事,相反,在我刚开始入主纺织部的时候,收到不少人的恩惠,后来发现都是他的门人,就连女医那边也同样是如此,可以说只要是你想办的事情,统统想尽办法,不打一丝折扣办的利利索索。就这么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能人,你要砍了,将来能不后悔?我可不信。”
殷九不耐烦的点头,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就把她推出门去:“谁说我要杀他?你先出去,该怎么处置他,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