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你替？”
江郁南抿唇：“抱歉。”
“让她来找我。”
江郁南听着手机里忙音，回头再看看窝在沙发上的江浅甯，他真的身心疲惫：“你能别作死了吗？”
“我在公司腹背受敌，你乱蹦跶我就不说了，去招惹b市龙头？好事不做只会给我添麻烦？
公司没了你就去捡垃圾吧。”
江浅甯蔫了吧唧的：“我也不知道会成这样？”
“你做事不想后果吗？还有我上次跟你说的，你不愿意讨好她那你也别招惹人家。”
时家那么多人，你偏偏去动那个最不好惹的。
“我去道歉！你别说了。”江浅甯抿着唇，冷着脸开口。
“道歉就好好道歉，别再闹的不欢而散。”
“知道了。”
——
时家发出来的名单里没有江浅甯。
林檬，刘孜冉和一个普普通通大学生琼恩婉。
相对另外两人，刘孜冉是被骂的最惨的一个，这么陷害自己战队的队友，黑心白莲花。
三人直播道歉，评论区污言碎语不堪入目，作为当事人，时姒只发了一句：“你道歉了我并不会原谅。”
老子是圣人？你道歉我就得原谅？
对待这件事，时家根本不做回应。把决定权全权教到时姒手里。
这件事还没消停，又有人放出江浅甯几年前的两条命案。
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和一个受创伤的母亲。
江浅甯仅知道孩子没了，对于母亲并不清楚。
当时只知道赔钱尽快私了。
江郁南操碎了心，上件事刚结束又来一件。
还是封坛子底的陈年旧事。
江浅甯直接被江郁南送去乡下陪奶奶，发微博说这件事早就解决，再翻出来也没意思。
风向有人带不会偏，众人咬住的是江浅甯喝酒导致车祸，之后便有人扒出那位母亲先得抑郁症，后来趁丈夫不在家跳楼自杀。
罪魁祸首只有江浅甯。
江郁南不动脑子也知道是谁做的，这事就是个警告，下次再作死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娱乐圈的流量小生花高价买热搜也没干过这两件事。
一个任由发酵，一个认命载。
——
陆以第二天带时姒去爱琴海购物城买奶粉，时姒举爪说要喝高大上的，一百块钱一罐的她不喝。
陆以摸着她脑袋：“那肯定要喝贵的，四四要长身体。”
上楼去奢侈品区域，转进营养品区。
陆以跟服务员说了要求，服务员有些为难：“店里目前还没有这类奶粉，不过有药片…”
药片有副作用，陆以摸摸旁边的小女孩：“给你买别的奶粉好不好？”
“好！”
然后陆以精挑细选，买了三罐奶粉：“每天都要喝。”
“会喝腻的。”
“换着口味喝。”
时姒把奶粉高高拎起，看着包装袋上面的牌子，越看越熟悉，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个牌子，我二哥以前给我买过。”
“一罐近十万，还可以。”陆以看了眼发票，加起来也才三十万。
“吃着十块钱三串的地边摊，喝着上万的奶粉。穿着几十万的礼服，拖拉着几十块的拖鞋，人生就是这样。”时姒啧啧一声，拎着奶粉拉他进爱琴海四楼depp衣品店。
“淳香淳甜姐姐~”时姒推开门，歪着脑袋去看里面的人影。
“四四来了？”淳甜正在熨礼服，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
时姒颔首，围着衣架转了一圈：“有新进的衣服吗？”
“有一件，不过偏向于成熟女性。”淳甜用衣杆把上面灰白色的衣服挑下来。
时姒看到颜色就摆手拒绝“算了，这颜色不适合我。”
“你姐姐呢？”时姒仰头扫了一圈墙上挂着的。
“昨天店里来了个大小姐，乱发脾气坏了两三件衣服，今天赔偿姐姐去处理了，也快回来了。”
“喔……陆以陆以，你看这件衣服。”时姒踮着脚尖指着墙上挂的粉色半身裙。
黑色雾纱，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亮片。
“站在太阳下会发光。”淳甜拿下来：“去试试嘛？”
“这个毛衣。”陆以把奶粉放到小茶几上，抽出夹在众多毛衣中的一件。
韩版毛衣，下半身两侧交叉，穿着白色带子，像网格。
时姒拿着一起进换衣间。
淳甜偷瞄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陆以一眼，耐不住心动又瞟了一眼。
经过自己内心纠结，淳甜小跑到吧台，拿出自己小笔记本，颤颤巍巍的递到陆以面前：“陆神，能，能给我签个名吗？我超喜欢你。”
陆以接过笔，刷刷两下在上面写了陆以二字。
“陆神和四四一起去逛街？”淳甜看到他脚边的奶粉，露出甜腻娇羞的笑。
刚出来时姒就看到陆以跟淳甜搭话，淳甜满面春风跟捡到一百万的样子一样。
激动的脸都红了。
时姒站到陆以面前转了一圈，雾纱飘逸的飘起来像朵黑心莲。
“好看。”陆以摸摸下巴，然后起身去拿时姒手腕上的皮筋。
把她头发扎起来，正面看了一眼又散下。
“蹲这儿，我给你扎头发。”陆以坐到沙发上，岔开腿。
时姒蹲到他腿间，后背对着他，晃晃脑袋：“你要给我编好看点。”
“挽个丸子头，我之前给陆言扎过。”陆以说道，手上不停。
淳甜星星眼：“陆神居然会扎头发，听说只有温柔的男孩子才会。”
时姒余光看到淳甜一脸花痴样，抿了一下唇瓣，犹豫着开口：“陆以…才不温柔，他总是踹椅子踢桌子。不信你去看看网上评论。”
陆以：？？？
前几天夸我温柔的是谁？
“你这样…”
时姒下狠手捏了他大腿一下：“我怎么啊？”
“你这样扎丸子头挺可爱。”陆以面色带笑，弹弹脑袋上圆圆的丸子。
陆以问淳甜借了梳子，把她耳旁的碎发勾下来：“这样不错。”
“你这么会呀？”时姒摸摸脑袋又撩撩碎发，她以前也挽过，比陆以的精致。
但是她觉得脑袋上现在的这个好看。
“以前帮陆言挽过，她喜欢可爱的。跟你风格很像。”陆以站在时姒身后，手掌放在时姒肩膀上。
很普通的打扮在他眼里就是点缀了星光，光彩夺目。
两人目光在镜子里相撞，时姒垂下眼睛“那就，买这一身了？”
陆以想张开双臂，从她背后抱住她。
淳甜抽了一下鼻子，多看了几眼陆以：“四四身上的毛衣是昨天刚来的，价格有些贵销量不是很好。裙子价格不是很高但因为很少人能穿的起来所以销量并不是太高。”
时姒：“我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这几天进货只有那件灰白色的衣服吗？”
淳甜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忘记了，刚刚在熨衣服，毛衣随手放在衣架上了。”
“这毛衣多少钱？”时姒摸着质量，心下有了估数。
“三万两千块，裙子是一万三。”淳甜看了价格表道。
时姒脸上是笑容僵硬。
陆以伸手要掏钱包，时姒握住陆以的手腕，娇气道：“我走累了歇歇吧。”
店里又进客人，时姒趴在陆以耳旁道“这个衣服不值。”
看到淳甜看陆以的眼神她心里不太舒服。
陆以捏捏时姒脸上的软肉：“怎么说。”
“你摸，撑死几千块。”时姒拉着袖子递到他手里。
“我不懂。”
时姒托着小脸：“淳香什么时候回来啊？”
“什么？”
“今天应该是淳香值班，刚刚淳甜说她去处理事了，淳甜应该是来代班。”
两人对视，时姒没继续说。
但心里都门清，吞钱嘛。
时姒歪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那边挑衣服的女孩，淳甜忙碌间总会偶尔递过来一个眼神。
时姒皱眉，她今天眼抽了？
“我不喜欢淳甜看你的眼神。”
陆以看了一眼淳甜，对方脸颊瞬间飘红。
时姒立刻回头伸手去捂他的脸：“不许看！”
“怎么了？”
时姒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四四啊。”
“嗯？”
“你陆以叔叔该找女朋友了。”陆以抬眼看向淳甜。
淳甜察觉目光，回头对他娇羞一嗔。
陆以颔首。
时姒茫然的回头，心底直接漏风，有些焦急挡住陆以的视线：“别…别找啊，我大哥二哥还没女朋友……”
“找个女朋友，谈个一两年就该结婚了，你大哥二哥结婚也不会很晚。”陆以微叹，认真的说。
时姒抿紧唇，眼睫毛扑闪扑闪，像是在传递主人的惊慌失措：“你再挑挑吧…淳甜不适合你。”
陆以瞟了时姒一眼，试探道：“我觉得还行”
那边时姒眼睛瞬间就红了，跟受了委屈一样：“你换一个，换一个…”
陆以心瞬间就软了：“那就换一个。”
时姒揉揉眼角，眸子水亮，一字一板道：“她不好。”
“我也觉得不好，长的就不符合我的审美。”陆以悄悄捻住时姒碎发，在手里揉搓。
“四四为什么不希望我找女朋友啊？”陆以循循善诱。
时姒想了一圈很认真道：“找女朋友不能随便。”
陆以沉思，：“也是。”
时姒偏头悄悄松口气。
陆以无声的弯了眼睛，好想把她抱进怀里揉她。
时姒最终还是等到淳香了，问过价格后时姒递给陆以一个眼神：看吧。
“淳甜说三万二，一万三。”
淳香把目光落到淳甜身上，眉头一皱，随后微笑：“可能记错了吧，最近好几批货呢。”
“嗯。”时姒点头：“包起来吧。”
淳香把衣服折好放进包装盒中。
时姒见她手上麻利，轻笑：“听酥酥繁华街头开了一家大型购物城，好像叫华尔城，depp会驻站吗？”
淳香怔了一下，放在腹部的手握紧：“应该会吧。”
“那行，我有时间去看看。”
“四四…”
“怎么了？”时姒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又亮又单纯。
“没什么。”淳香摇头。
“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
“欢迎下次光临~”
前脚踏出depp，后脚时姒就跟陆以嘀咕：“我就喜欢挑拨离间，让淳甜坑我。”
“我一起还经常给她们带零食，有新衣服也会通知我。我还以为关系不错，谁知道淳甜今天居然想坑我钱。”时姒越说越气。
握紧拳头想回去干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淳香业绩是不是比淳甜好？”
“那肯定的啊，淳香每月工资都比淳甜多好多。淳香温温柔柔，一笑眼睛就像月牙，我也挺喜欢她的。”
“两个姐妹在一个店里工作，区别太大。低的那个肯定难受。”陆以道。
时沂不就是例子？被兄弟明暗捅刀。
时姒又想到时沂的嘱咐：“哥哥从上个月就提示我要防备酥酥，真怕她坑我。”
“放宽心。不过，我说一句心坎话，不只是穷人为了一斤米面出卖朋友，有钱人也会因为一张财务报表一份业绩出卖朋友。”
你接触的多，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干净的，但人心是最脏的。
别人总是说这个社会怎么样怎么样，可社会这个名词里藏着的是人心。
时姒发誓保证：“我那么黑心的人，谁会阴到我啊？”
陆以揉揉她细软的头发：“我阴你。”
“喂喂喂，咱俩关系那么好，你可不能阴我。”
陆以哈哈笑，按在她脑袋上“这可不好说，不过我不一定阴钱财权，有可能阴别的地方。”
陆以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眼睛一亮：“你是不是要阴我得到我二哥啊？我看你俩关系那么好。”
陆以：“？？？”
“是不是要搞…”
“你要是觉得自己管不住嘴我帮你管。”陆以瞧了她一眼：“年纪不大瞎想什么？”
“我不歧视同性恋，你可以大胆承认，就行冰糖和黑泽一个样。”时姒俏笑。
“人家两个本来就是直的，看对眼就互相掰弯，我跟你二哥算什么？”陆以瞥她一眼。
“小孩子家家的，脑子里是什么玩意。”
时姒扒拉开他的手，大步迈出去走到陆以前面：“我就说说。”
陆以哼笑，说久了就认真了，现在小孩子被文带歪的不少。
——
乔嵊韧给时姒定了大红色玫瑰，快递小哥抱着比自己还宽的花站在垃圾桶旁犹豫。
一个要他送花，一个要他扔掉。
时姒歪在门口：“你有拿走吧，就说送我手里了。”
快递小哥眉笑眼开：“这得百八千吧…”
“送给女朋友。”
“好好好。”花香，放在垃圾桶里也是浪费，不如带走。
“啥年代了还送玫瑰花，我奶奶那个年代才送，我妈都是直接收项链钻石。不给点实用的我都看不起他。”时姒看着玫瑰花跟着快递小哥消失，冷不丁的开口。
“不喜欢浪漫的？”陆以递过来一杯奶。
“不，我不喜欢那个人。”人垃圾送国白宫我都看不上。
时姒双手捧着，暖暖的，不是很烫。
小口抿着，奶味特别浓郁，时姒满足的眯起眼睛：“好香。”
“喝完回去睡觉，有黑眼圈了都。”
“喔－”
…
刘孜冉在厨房跟着阿姨学厨艺，她直播道歉的事众人皆知。
被骂的狗血喷头，有些污言碎语根本不堪入目。做饭的阿姨也知道这件事，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阿姨还在她嘀咕说要很好相处。
刘孜冉摊下肩膀，有些泄气：“我当时就是觉得时姒做的不对，随手转发了。结果就成这个样子。”
阿姨斜视，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闺女还跟我说呢，我都清楚。”
刘孜冉脸颊爆红：“阿姨…你还不清楚我嘛。”
阿姨反过来想自己在这儿干那么多年了，点头道：“也是。”
不过没看清人心而已。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特别适合你们这样站在大众眼里的人，什么不知全貌，不予评价。”阿姨慢吞吞的开口。
刘孜冉只觉得锅里煲汤的咕噜声都在嘲笑她。
“哎呀错了错了，应该斜着划，这样调制面积才会大。”阿姨夺下她手里的刀，自己在鱼背上划口子。
“哎对了，我看厨房怎么有那么多奶粉，给猫喝的吗？”阿姨问道。
“不是，给…时姒喝的。”刘孜冉把双手放到水龙头下面，水流温和，冲洗着手上的鱼腥味。
“补充阴影的吗？四四太瘦了，小胳膊小腿的。要放我孙女上我可得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嗯。”刘孜冉挤点洗洁精，搓搓手指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
阿姨余光扫到刘孜冉，努努唇没说话。
刘孜冉又呆了一会儿才出去，黑猫跳到冰箱上面，蜷缩起来盯着锅里泛着香味的排骨。
阿姨从锅里夹出来一块，放到它碗里：“嘬嘬嘬，来。”
黑猫竖着耳朵，直接跳到地上，嗅嗅排骨守在旁边。
“等凉了就行了。”阿姨哈哈的笑，她特别喜欢这只黑猫。
跟时姒一样乖巧粘人。
——
时姒在田野川打电话来之前，已经忘记他还在b市。
上一次打电话大概在一两周前，这次打电话是来告诉她要回日本了。
时姒：“哦。”
走就走，多大点事儿？
“你不来送我吗？”对方诧异。
“几点啊？”
“后天上午九点多飞机。”
时姒：“我有点忙，不好意思。”
田野川：你忙个屁，隔壁的狗都跑死你也不会从床上挪下来。
“忙什么？”
“忙着睡觉。”
“咱俩那么多年感情你都不来送送我吗？”
“送你什么？送你进蹲牢还是送你入土，你回个家那儿那么多事。”
又不是见不到了，日本离华国也不远，想见面坐飞机才多久啊。
“你这就很牛逼。”田野川憋了一肚子抒情话，也没处说了。
“行了不说了，我去喝奶了。”
时姒直接给挂掉。
田野川：要不是咱俩关系好，我高低得黑你一波。
…
要说以前时姒和刘孜冉还能互相嘲讽，现在两人势同水火，看见对方都能吐个三天三夜。
时姒这人娇气惯了，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撒起娇来一套一套的，找起事来也不会落哪儿。
阿姨煲汤里面鸡腿鸡翅膀不会剁开，时姒手快自己一个，陆以一个，剩下的鸡头鸡翅膀分给其他几人。
照理，刘孜冉也只会骂一句幼稚。
时姒也只会反过来嘲讽几句。但是，时姒直接动手。
时姒那边吃着鸡腿，听她说直接一碗汤泼过去：“不吃可以滚吗？”
刘孜冉一脸油渍，被泼懵了，反应过来忍不住尖叫：“时姒！！！”
众人冷眼旁观，只有冰糖颤颤巍巍的递上一卷卫生纸。
刘孜冉慌乱的擦掉污渍，目光扫到面前是汤，想伸手拿。
陆以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放进时姒碗里，眼神镇压：“上去清理。”
刘孜冉攥紧拳头，憋着一泡眼泪上楼。
就这都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