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你去哪儿?”汪向阳反问他,“我今天上午跟着你,去你们队里采访其他人对你的看法。”
岳依珊点了下头,拉开越野车的车门准备上车,又示意汪向阳也上车。
车开到大院门口的时候,汪向阳还兴奋地对着哨兵挥了挥手。
那哨兵看见岳依珊的眼神望过来,急急忙忙开了门让岳依珊走了。
汪向阳有些奇怪,“咦?他今天为什么很怕我的样子?”
岳依珊装傻,“可能他早上没吃饱,心情不好。”
汪向阳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是吗?”
握着方向盘的岳依珊顿时有种自己真的变成大灰狼,而汪向阳变成了小白兔的错觉。
他瞄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前方的汪向阳,她这哪是断片?分明就是失忆了啊!
昨天晚上她差点没把岳依珊按在他家门口生吞了,还是岳依珊靠着理智把从身上她拎了起来,从阳台翻过去跑到她家里开了门,这才把她塞回她家里的。
他给她盖好被子走的时候,看见她的嘴唇都有些肿,可见战况有多激烈。
但是汪向阳居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喝断片也该记得一点点的吧?
岳依珊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在装不记得。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岳依珊看了一眼红灯,又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汪向阳。
“你昨天晚上和杨橙橙去喝酒了?”
汪向阳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岳依珊继续套话,“商陆把杨橙橙送回家的。”
汪向阳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我也没喝多少,不太记得了,反正我印象里我就喝了两杯。”
岳依珊在心里冷笑,盯着前面的红灯。
昨天晚上是谁说喝了九杯的?原来两杯就醉了。
岳依珊虽然在心里把汪向阳的脸捏了上千遍、嘲笑了她很多次,但是面上他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唠嗑的样子继续问道:“你喝了酒会断片吗?”
“哪儿能啊!”汪向阳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回答的,脸上一脸坦然和骄傲,“我怎么可能会断片呢?我昨天还给自己买了今天早上醒酒的酸奶和水果沙拉呢!还买了一根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发带呢!”
岳依珊点头应了一声,酸奶和水果都是他买的,发带也是他放回去的。
红灯暗了下去,绿灯亮了,岳依珊发动车子拐了个弯儿朝部队开去。
只听副驾驶座上的汪向阳继续说:“而且我跟你说,我酒品特别好,喝完酒倒头就睡,完全不发酒疯的!”
汪向阳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她一说完岳依珊就笑了。
“那你不是很棒?”
汪向阳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当然!”
岳依珊有些头疼地揉了下自己的眉心,脸上还挂着笑。
看来昨天晚上那个委屈地追着他跑要他抱,差点把他亲的擦枪走火的姑娘是限量版的,而且还是正主都不记得的已经发行过的限量版。
“汪向阳。”
“哎!”
“你以后少喝点酒吧!”
汪向阳一脸无辜,“为什么啊?”
岳依珊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教育她,“酒喝多了烧脑子。”
“真的假的?”
“真的。”岳依珊还积极运用举例子的说明手法,“现在不经常有喝酒猝死的新闻吗?都是烧坏了脑子的。”
前半句新闻是真的,后半句原因纯属扯淡。
但是汪向阳可能真的喝成智障了,“那我以后还是少喝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个人不敢出去喝酒,只敢偶尔买几瓶浓度低的啤酒回去喝,看来喝酒还是不好啊!你也少喝点。”
岳依珊无奈点头,“好。”
到了部队之后,岳依珊把汪向阳往宿舍带,嘱咐林冠和伍世堂跟着汪向阳。
汪向阳及时拉住他,“你去哪儿?”
岳依珊耸了下肩膀,“我还有事儿,你跟着他们好好采访,如果有人说我不怎么样的话,你就当做没听见。”
汪向阳噗嗤一笑,岳依珊顺手摸了下她的头,“走了。”
林冠和伍世堂站在一边,被塞了满满的……狗粮。还在暧昧期就这么秀?这要是在一起了还得了?
“那个,姐,这边走。”
林冠一脸小太监带着娘娘去游玩的狗腿样,伍世堂抬脚踢他屁股,“林冠!站直喽!”
林冠突然被踹了一脚疼得龇牙咧嘴的,转身就要对着伍世堂踹回去。
这时,一旁站着的汪向阳突然拿起笔对着他们两个指了下,“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快点办正事。”
林冠和伍世堂无语,内心高喊明明是你和老大先秀恩爱的!我们这只能叫做兄弟间的玩闹!你们那才叫秀恩爱!
汪向阳冷哼一声,“你们内心活动我都知道,别想了,在我面前你们这就是秀恩爱,要不要我来帮你们分一下谁攻谁受?”
林冠:“……”
伍世堂:“……”
“姐!这边请!”
汪向阳在林冠和伍世堂的带路下刚想走进去,林冠突然把她拦住了。
“等一下!”
汪向阳敲门的手一僵。
林冠走到她前面去敲门,来开门的看到林冠有点懵,“三哥,咋了?”
林冠探头进去喊了一嗓子,“没穿衣服的快点穿好,女同志来查寝了!”
汪向阳:“……”
汪向阳走进去的时候莫名有些尴尬,直接说明了来意,然后问他们对岳依珊的看法。
“七爷这个人吧,虽然平常冷冰冰的,但是特别好相处,也会跟我们开开玩笑啊什么的,挺随和的一个人。”
“就是罚起人来是真狠,但是军人嘛,犯错挨罚正常,被罚肯定是有道理的。”
“七爷是从国防大学直接升上来的,在部队练了几年之后就调到赤霄来当队长了,一开始挺多人不服他的,觉得他就一小白脸,肯定也没什么真本事,看着精瘦还整天穿着迷彩外套,肯定没什么肌肉不好意思穿短袖。谁知道有天有个小子大脑短路,直接就在训练的时候把那些话当着七爷的面讲出来了。七爷当时把迷彩外套一脱,里面穿着一件白t恤,那肌肉线条就出来了,谁想得到他锻炼的那么好啊?”
汪向阳笑了下,听那个人继续说。
“后来那小子还是不服气,要跟七爷比试,七爷答应了,还说随便那小子比,那小子挑了自己最擅长的项目,平衡木移动打靶,还放狠话说他要是输他就是孙子。结果七爷走平衡木跟玩儿似的,移动打靶还都是十环。那小子就真服气喊了声爷,后来大家就都喊上七爷了。”
汪向阳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岳依珊的二三事还挺高兴的,果然,是他的风格。
“你们七爷毕业调到你们部队来才多大啊?因为这件事你们就服他了?”
那个人也不遮拦,知道汪向阳和岳依珊关系不一般,对着汪向阳也能说。
“七爷当了两年队长,刚毕业那年也才21岁,部队练了三年调过来24,24,就跟老三一样的年纪。看着年纪轻轻的,做起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特别是出任务的时候,那叫一个杀伐果断。”
最后,那个人感叹一句,“不愧是大院儿里出来的,骨子里那股子军人劲儿怎么也甩不掉,他就是天生要比别人出彩。”
汪向阳从宿舍楼出来的时候,岳依珊正站在宿舍楼前面的操场和张毅湛说话。
他背着手站在张毅湛面前低着头听他说话,时不时抬眸看他笑着说两句。
汪向阳也不走过去,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林冠和伍世堂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看着这一幕。
“老五,你当初追你媳妇儿的时候也这么磨叽吗?”
伍世堂摇头,“哪能这么快啊?七爷和汪小姐总共才认识多久?你别觉得他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还不在一起太磨叽,需要他们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林冠不明白,爱情这种东西还需要时间吗?看顺眼了就在一起凑合着过呗!考虑那么多干嘛?
可是伍世堂却很清楚。岳依珊是赤霄特战队的队长,平常出个任务就是十天半个月或是几个月半年的,而且还极其危险。而汪向阳呢,说是报社的自由撰稿人,那战地记者的身份也不是开玩笑说说的,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战争地区,是她挤着头皮也要往里冲的。
他们所背负的责任,和他们内心的某种向往,注定了他们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坐下来谈谈恋爱,共筑幸福小屋。
“好了,不跟你说了,姑娘在等你呢!”
张毅湛交代几句之后就若有若无的把眼神往汪向阳身上放。
岳依珊脸上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他抬起头来顺着张毅湛的视线往汪向阳那里看,就看见她又像望夫石那样站在那里看着他。
“明天的演习好好做。”
岳依珊的话语立刻变得不耐烦起来,跟刚才那个低着头耐心听着就算耳朵出茧子也硬着头皮接话的人判若两人。
“知道了知道了,演习都弄过多少次了?您放心吧放心吧!”
张毅湛:“……”
岳依珊开始耍无赖,对着张毅湛敬了个礼就跑。
“您没事了吧?都不说话了,那我走了!参谋长,告辞!”
说完这句话他几乎是脚底抹油一般,直接跑到了汪向阳面前。
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边还挂着一抹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