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什么事,说了你也不懂。”阴重阳那带着喜色的脸上,春心荡漾。内史心中暗暗嘲笑,面上却道:“好好,你不说就不说。只要高兴就好。”一副和蔼长辈的模样。心中想着:小废物还能有什么高兴的事,只怕是他将秦若收拾的服帖了,才会这么高兴。
“大人,宴会上的酒可真是好东西。”阴重阳保持着他的欢愉,就站在廊下一副和内史攀谈的样子,宴席上处处精品,酒水自然也不会差了,内史讲究的很就连给他们这些人喝的都是一等一地府中的特酿。喝起来口感甘甜,也不上头,直到酒过三巡才会生了醉意不知今夕是何夕。阴重阳这会儿的表现,倒也应景。明显还处在半醉半醒之间,就是个真性情的演绎。
内史装作好意提醒:“快回去睡吧。这酒没睡到日上三竿,可是解不了的。”信心满满全是对酒的。阴重阳脚步一错,左脚差点滑了下去,却还是不改变面上的笑容,“内史大人,我高兴着呢。”说这话,还要去抓内史的衣袖,被管家即使的拦了下来。
内史当着这样的阴重阳,直接就对管家发了火。“人都这样了,还傻愣着干嘛,赶紧带他进屋歇着。”
阴重阳靠在一边,并不出声,低垂着头任谁都以为这是开始醉了。接下去的时间,不过是在屋中打点好样子,他就开始了在院中的等待。等待中一想到秦若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忍不住偷偷捂着嘴笑起来。若是被人看到,真会以为这家伙是在院中撒酒疯。
天色还算太晚,离着真正开始天亮还是有一些时间的,内史家中拖家带口捎带着来到边境的可不止三两个,再算上一道跟过来的心腹,零零总总也要有个几十口人。都统统安排在新建成的内史府中就显得不是那么实际了,事实上内史心中非常有谱只挑了目前最看重的十几个人西园中安排了位置,其余的那就自求多福放任去了。阴重阳正是这十几个人当中的一员,而新来乍到将要顶替阴寻将军位置的秦也是其中一员。
“秦,今天宴会上那小子你看着怎样?”西园秦的屋中是内史和秦两个人并排而坐。月亮已经掩在了云层后面快要看不到踪迹,秦的屋中一派祥和。老辣的内史对上秦,终于不在是和面对秦若几人一般端着架子,而是平易近人起来。
“未曾留心。”秦的回答秉持着他来到这里的原则,非礼勿视漠不关己。内史提起的这个人,他倒是心底有几分印象,那双皎慧的双眼,放在平时是能开口称一声赞的。
“秦啊,不是我说你,来了这么久了总是要适应这里的环境,你说我要将那小子放在你手下做你的副手合适吗?”内史询问秦的意见,也正是包含着这样一层的意思,放眼现在的环境中能做的了秦副官的还真不多见,他自认慧眼识英才,阴重阳是个能做事的人将他放在秦的身边,也算是多了保证。
“你想怎样都行。”秦冷漠的声音是他对内史目的的洞悉。谁在乎呢?他身边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挡他要将这次的胜利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只有赢得了这场胜利他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见到他的爱人。
他眺望的方向,正是幽冥河畔一直关闭着的地府大门。
“嘿,那咱们可就算是说定了。”内史也不啰嗦,对于秦他始终捉摸不定。真不知道王当时是怎么想的,密令里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任用秦作为这次的统帅。
“内史若是无事,我想早点休息。”开门见山的逐客令,从秦的口中说出,显得那么自然,他冷漠的面容更是让气氛冷凝到冰点。内史出了门,站在秦的门前气呼呼的说道:“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有王当了后台,他就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为所欲为,做梦!
蹲在百花丛中的阴重阳,从身上抽出丝巾罩在脸上,样子诡异。内史府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奇花异草,香气儿倒是有可过而不及,才呆了小刻阴重阳就觉得鼻子痒痒,怕自己惊动了旁人赶紧蒙住面颊。“阿嚏。”成效不怎么样,喷嚏声最后还是从花丛后头传了过来。
“谁在那?”木头人似的管家听到声音后出声询问,朝着这里看了两眼也就没在放在心上,权当是自己上了年纪听力也跟着差起来。阴重阳吓出了一声冷汗,缩在花后一动不动。
“吓死爹了。”等了片刻管家的脚步由近而远,他轻飘飘的探出头还不忘小声咕哝着。才扒开面前的花草,一双幽深的眼睛便落入了他的视线,阴重阳脚下一滑,当下直接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要是被内史抓住,他如何解释?正这样想着,抱头苦恼的时候那双眼睛的主人说道:“人都走了,你可以不用趴了。”
他一愣,这才瞧到自己因为紧张居然趴在了地上。视线中只有那人的双脚,黑漆漆的靴头正对着自己。“嘿嘿。”阴重阳干笑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可免俗的还是先看了看四周,确定周遭无人。眼中神色一变,有流星经过。
“怎么?准备杀人灭口。”秦低沉的嗓音一语道破他的想法,让阴重阳一怔。
“我不准备管你的任何事情,只要你别碍我的事情就行。”秦的话随着他渐行渐远的步伐罩上了朦胧感,阴重阳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地府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可怕的人。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说的话却是让他充满了真实感。
他楞在原地,秦的背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只有他自己,仿佛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他做的一场荒唐的梦。
秦若接踵而至,犹豫中的阴重阳却不愿意对秦若提及他刚才碰到的情况。只是强打了精神,面上挂着笑说道:“走吧,咱们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