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古代凤凰男处心积虑谋夺家产的故事。
说还没涉及到宅斗,是因为从这闺房来看,凌蓁进入这个时空的时间点,这会原主还没有跟渣男成亲,所以还来得及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凌蓁伸手想要拨开床帐,但是很快又顿住了动作。
古代人的语言习惯和礼节跟现代可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原主这种千金小姐,从小到大身边都是跟着随侍丫鬟的,对主子十分熟悉和了解,她要是言行方面露出什么不妥,很容易会让人觉得奇怪。
凌蓁放下手,拥被细细回忆了一遍原主平日里的一些言行习惯以及早起时的流程,她这才伸手掀开了床帐,轻呼:“来人。”
门外显然是有人守着的,听到凌蓁的召唤之后,马上有丫鬟轻轻推门而进:“小姐。”
进来的一共是三个丫鬟,走在前面的两个空着手的,穿着的是同一款式的芋紫色衣物,后面一个端着一盆水,衣服的款式跟前两个样,不过是粉蓝色的。
凌蓁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记得华家的下人不同的等阶是以衣服的颜色区分的,芋紫色是一等贴身丫鬟,粉蓝色的则是二等丫鬟。
凌蓁身为华家大小姐,并且是唯一的小姐,院子里的标准人员配备是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另外还有负责花草、门房等杂活的婆子三个。
凌蓁方才回忆华汐的生活习惯时已经把她院子里的下人都给过一遍了,名字是都记下的,只不过那脸……
进来的一等丫鬟两个,一个名唤秋桂,一个名唤冬芙,但是具体哪个是哪个,因为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找记忆点,她是真分不清。
好在系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还没等凌蓁提出来就已经解说了:【头上戴着桃花样式银簪的是冬芙,玉兰银簪的是秋桂,端水的那个叫翠芍。】
很好,连记忆点都帮她找了。
凌蓁抬眼看了看翠芍,可能因为月例方面的区别,她头上戴的是木簪子,嗯,杜鹃花式的。
翠芍把水放到梳妆台旁边的架子上就退下了,秋桂是负责给华汐梳妆的,她把架子上的干净帕子放到温热的水里打湿,绞干之后展开递到已经坐到梳妆台前的凌蓁手里:“小姐今天气色真好。”
是吗?
凌蓁看向面前的铜镜,铜镜跟现代所用的镜子没法比,看起来十分朦胧和模糊,不过凌蓁的目力很好,能看出来镜子里的少女一张鹅蛋脸肤色白皙细腻、莹润透粉,五官秀气精致,显得一双杏眸大而有神、顾盼生辉。
凌蓁伸手摸了摸脸,应该是系统这个强迫症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过微调了吧。
她把还透着温热气息的帕子展开敷在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把脸上的水汽给擦干净,秋桂马上接过去重新再打湿了,重复上面的程序一遍。
凌蓁这会已经不动声色地把梳妆台上放着的那些香脂粉膏之类的都扫过一遍了,看着秋桂想拿起一个罐子,凌蓁又照了照镜子,问秋桂:“我今天的气血真的不错?”
还没等秋桂回答,凌蓁已经自顾自说下去,“既然如此,就不抹香脂了罢,这天还有些热,抹了总感觉脸上腻得慌。”
她暗忖着大家小姐到了秋冬的时候脸上什么都不用就能保持着完美的状态总归太过让人惊奇,要不日后自己给用鲜花和草药自制一些看起来差不多的香脂算了,虽然用不用都一样,但是可以做成自己喜欢的花香,闻起来人也心情愉悦舒畅。
秋桂本来想劝的,小姐可是千金,怎么能不重视脸的保养呢,但是看凌蓁的脸状态比往日抹了东西还要好些,劝说的话就留在口中了。
在秋桂给凌蓁拾掇期间,冬芙已经从衣橱里挑了鹅黄和藕茶色两套衣裙过来,一手一套展示给凌蓁看并问她的意见:“小姐,您觉得这两套怎么样?”
凌蓁扫了一眼,想了想:“穿水绿色绣墨绿垂丝海棠的那套罢。”
冬芙马上回去换了过来,利索地帮着凌蓁换上。
凌蓁张着手方便她忙活着,一边在心里跟系统感叹:【好在穿的是大户人家千金,有人侍候,否则自己穿衣都是一个麻烦。】
穿完衣服,秋桂又上前接手梳头。
华汐今年十五岁,冬芙和秋桂是在华汐八岁那年就跟着她的了,七年的时间配合下来,一整套流程进行得如同行云流水,很快就把凌蓁拾掇得光鲜亮丽出门去。
凌蓁出了院子,往华家父母所住的主院走去。
华家作为桂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当初置下宅子的时候是抱着未来人丁兴旺的美好而买下的大庭园,庭园的正中是主院,主院周围因地制宜,在花园与假山人工池之间不规则地分布着四个三进院子。
不过这些年以来华家的第二代只得华汐一个,人口简单的一家三口只住了两个院子,另三个院子有两个是空着的,另一个华父用来做成了家里的书院,里面收集了无数书籍,他打算用来传家的。
凌蓁所住的院子离主院不远,中间需要穿过一个小花园,凌蓁用华汐的大家闺秀步子和步速,用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她到达时华鸿裕和贺香凝已经起了,正坐在厅堂里喝着开胃的花茶,餐桌上已经有下人在摆着早饭。
“父亲,母亲。”凌蓁上前问了安,落座后也有下人送了一盏茶过来。
凌蓁接过来喝了两口,华母贺香凝就招呼着她到餐桌前,抬手给凌蓁夹了个小巧的包子:“汐儿,快来,你昨日不是说想吃鲜虾水晶汤包么,厨房那边买到了新鲜的河虾,你尝一尝这个味道是不是你想要的?”
华鸿裕慢吞吞地上前,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凌蓁看他一眼,他也没反应。她拿起筷子分别各夹了一个汤包到华鸿裕和贺香凝面前的小碗里:“父亲,母亲,你们也吃。”
华鸿裕这才像刚反应过来一般:“哦,好,好。”
华母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接收到她的目光,华鸿裕正了正脸上的恍神,开始认真地吃起早饭来。
华母给华鸿裕夹了好几次早点,华鸿裕抬眼与她对视了一下,然后默然——夫人的眼色分明就是,吃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劝说女儿。
凌蓁吃得满足而认真,似乎一点都没有留意到两个大人的眉眼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