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陵南院的院生补助,在韩林看来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即便被克扣了七成多,但是依旧相当可观,现在还能够拿到五十刀币,当然,这是在韩林没有感受到天陵南院里面的物价之前。
膳院里一顿最简单的饭菜都要一个刀币左右,简单的计算,一个月光伙食费至少也需要九十个刀币左右,当然膳院里面的食材,从瓜果到米饭,以及肉类,都是有专门人用特殊的手段进行培育的,灵气十足,对于朝元境和修元境这两个阶段的院生而言,可谓是补充增长灵元的好方法。
一顿饭能吃掉几个刀币甚至几十个刀币,这样子的价格,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并不是离谱,使用这种充满着灵气的膳食,也只有天陵南院的人才有资格,外面的人想吃都吃不到。
而且大多数人在吃过天陵院的膳院做的膳食之后,外面的凡食根本就吃不进去了。
韩林是第二次来这里,因为自己和很多院生都不一样,自己根本没有其他赚钱的途径,而且家道中落,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韩半山哪怕是咬牙给自己的钱,也是不舍得用的,而且在天陵南院里面,用钱的地方肯定多着呢,无论是灵种,还是武学,以及武器装备,甚至学习冶器的材料,不可能由学院完全提供,所有的花费未来都是一个无底洞。
“哇,这个桂珍鱼只要四个刀币,来四份再说,不够再点,好便宜啊,你看那个龙仙果一个刀币可以买一个,真是便宜到爆,老板,先给我来十个。”
“这个,这个,都好便宜啊,韩林,是不是很便宜啊,一顿饭一百个刀币都不用。”
看到应天宝点菜的样子,韩林很是无语,那哪叫做点菜啊,分明就是扫荡,连负责膳食的大厨都愣住了,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好么。
“看,那个饭桶又来了。”
“喂,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一顿饭要吃上一百个刀币。”
“这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啊。”
许多人议论纷纷,当然这样注视的目光下,应天宝浑然不觉,似乎早就习惯了,看到韩林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终于想起来问道:“你想吃什么啊?”
大厨也看着韩林:“你要吃什么啊?”
韩林慢慢的说道:“来两个黄芥果,再来一碗清粥。”
“完了?”
“完了。”
这两个人真的是一起来的吗?大厨很是质疑。
韩林不喜欢欠别人,这几样东西加起来差不多就一个刀币了,这已经是韩林最大程度能够承受的了。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这穷乡僻壤来的人口味的确是有些不一样啊。”
“清粥,黄芥果,洪石,你说吃了会不会长毛啊。”
“哈哈哈,我想应该会吧。”
韩林转头,看着笑做一团的三个人,韩林只能够认出其中的郁洪石,显然郁洪石也明显知道了韩林和郁家的恩怨渊源,三人之中,有一个蓝袍弟子,还有一个眉目间和郁洪石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稍微年长些的白袍少年。
应天宝忽然出声:“那你们吃的是什么啊?”
应天宝这个暴发户饭桶,在天陵南院,至少在膳院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真的要比每天吃的奢华的话,还真不是对手。
蓝袍青年眯着眼:“一个饭桶,一个杂/种,还真是物以类聚啊。”
“看你三个瘦了吧唧的,是家里饭没吃饱吧。”应天宝呵呵的笑道:“要不,我请你吃点,省的你这副瘦猴模样丢了咱们丹武殿的脸。”
郁洪石说道:“应天宝,别以为你家钱多,你就可以不把这些师兄放在眼里。”
应天宝点头道:“你们想要到我的眼里啊,好啊,来啊,那我就挤死你,挤死你。”
样貌和郁洪石相似的青年,指着韩林说道:“韩林,你想逃吗?躲在一个饭桶后面,很有意思吗?”
郁洪石附和的说道:“我还以为真的有天大的本事,居然还夸下海口说自己是新生届里最强的,还不是废物一个,都没什么长老看得上你的,你不是和丹武殿的长老有交情吗?看来靠关系也没用啊,幸好你不姓郁,不然的话丢死我们的脸了。”
韩林开口说道:“郁洪石,你有胆子和我一战吗?”
有胆子和我一战吗?
郁洪石很勉强的说道:“要不是我前些天受伤,我现在肯定把你揍趴下了。”
蓝袍青年眉目阴冷的说道:“我听洪石说过你曾经大言不惭侮辱过郁家主,除非你现在像我们磕头道歉,否则的话,我今天肯定饶不了你。”
韩林一直想要低调,也正是这个原因,自己未来肯定是要和郁家有过节的,只是没想到,郁家之中还有蓝袍弟子在学院里面。
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要不要脸啊,他们新生之间的单挑,你们这些蠢货,居然还降级挑战啊,学院之中,似乎有一条规矩是很明显的,就是除非低一级的院生同意,否则的话,就当滋事论处。”
居然是...冷星月。
她之前去哪里了?
新生大典上没有出现过的冷星月回来了。
“当然,你这种境界虚高的废物到底有多少战斗力,也只有欺负欺负新人而已,还真难说,要是境界一样的话,我觉得你估计也不比郁洪石强到那里去,放到我们这一届也只有垫底的份,你,一个井底之蛙的废物而已。”
“你...”
蓝袍弟子完全被冷星月激怒了,他并不认识冷星月,语气冷淡的说道:“但是院内还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对不尊重前辈的新生可以出手教训一二。”
“我希望你不要轻易动手。”
蓝袍弟子桀桀的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害怕了。”
啪!
蓝袍弟子的笑声忽然凝滞了,一个巨大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嘴里咸咸的,之后才是一股痛楚迸发出来,一口血水之中还附带着一颗牙齿。
冷星月呵呵的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希望你以你师兄的身份对我说话,这个学院里能够当我师兄的,只有三个人而已,你显然不是,夕师兄,你说呢?”
“夕轻阳,是夕轻阳师兄!”
“看来我三年没回来,很多人都把我忘记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走进来了一个红袍。
“他怎么,怎么穿上红袍了?他不是?”
“夕,夕师兄?”
夕轻阳的个头不高,还有些瘦弱,而且很年轻,只不过眼神里面却闪现着炙热的光芒,一身恐怖的灵元似乎汹涌而出的感觉,当然最恐怖的是他居然是穿着红袍的。
他的身份,不是弟子了,而是红袍执事,但是他的年纪分明和那名蓝袍弟子差不多。
夕轻阳皱眉:“朱峥,三年没见,你还是混上了蓝袍,不过星月说的没错,你还是个废物,只不过你这一身蓝袍想当狗,至少也要找个好点的主人,或许你还应该很荣幸,因为这个学院的院生里面,除了吴宇和周飞两人之外,你是第一个让我主动出手的,下一次你敢再对星月出言不逊,我会杀了你的。”
和外貌很不相符的是,夕轻阳是一个很咄咄逼人的家伙。
朱峥被夕轻阳吓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因为夕轻阳并不是没有杀过同届的院生!他比夕轻阳低一届,但是这夕轻阳的事迹,他永生都难以忘记。
夕轻阳忽然是一阵袖风扫过,一股强悍的灵元波动,直接是掀飞了几张椅子,角落里,有一个人自饮自酌,夕轻阳看着那个人:“吴宇,在那里好久了,有没有看够。”
吴宇,就是当初西蜀剑宗掷剑巨石,而他将剑拔出的青年。
棱角分明的脸庞情绪波动很大。
吴宇眯着眼,摁在了那把新得的‘流星’上,轻声的说道:“你这条狗,回来了?”
夕轻阳摇头:“吴宇,你不是也还没走吗?我自然要回来,因为还没杀完。”
韩林也没想到自己和郁家子弟的纠缠,居然牵扯出这样子的事情。
这夕轻阳的名字,韩林早就听说过了。
此人在冶器殿没落的路上,也曾经推过一把。
这夕轻阳,杀的便是曾经冶器殿有希望超越青年封子重存在的冶器奇才尤重心,也是曾经阚昭信最疼爱的弟子,这也是阚昭信师伯的心结。
而此人,六年前曾经制造出了一场杀戮,最后结果,只是被驱逐出了天陵南院,却没想到和冷星月一起回来了,而且还一身红袍加身。
夕轻阳眯着眼:“为什么不走过来?难道是怕我?”
吴宇摇头道:“是你身上那股血腥味道实在是太臭了,有本事,你来杀我啊。”
夕轻阳舔了舔嘴唇:“是你先和我打,还是你等到周飞来,一起和我打。”
吴宇拍了拍饭桌,一抹流光闪现。
那柄名为‘流星’的名剑渡空而行。
他的目标就是夕轻阳,他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夕轻阳双手展开,一身大红袍里面,宛若血海深重,内有乾坤,他舔了舔猩红的嘴唇:“蜀山的御剑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