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到成也不再多问,按照螳螂的指引,将车子开下了道路,停靠在了路边的树林里,螳螂用步话机,叫来一个他的小同事——据说是“协警”专门来看守牛哥这辆车子……
然后,带着马到成从拥堵的上百辆车子的缝隙中穿过,终于看到了两辆迎面相撞扭结镶嵌在一起的六轴大卡车,双方司机居然都没咋地,其中两个马到成居然还有些面熟——尼玛,这世界也忒小了吧,这不是跟牛畅有过纠葛的两个家伙吗?记得上次为了息事宁人,还给了这俩家伙一万美元呢!
马到成生怕对方也认出自己来,再纠缠什么,也就赶紧快步低头从事故现场穿过,心说,这俩家伙的德行迟早会出事儿的,这不,这回俩卡车差不多都报废了,这回注定被老板炒鱿鱼了吧……
过了惨烈的事故现场,马到成坐进了螳螂巡逻值班用的警车,开车上路,但螳螂开得并不快,目的很明显,是有问题要问牛哥。
“牛哥呀,我咋觉得何盼娣有问题呢?”螳螂原来心里憋的是关于未婚妻何盼娣的事儿,终于找到了可以排忧解难的牛哥,所以,才趁机问了出来。
“啥问题呀,你们不是马上就快结婚了吗?”一听螳螂问的是与何盼娣关系的事儿,马到成心里开始打鼓——不会是俩人之间的关系又因为什么亮起了红灯吧?
“是啊,问题就在这里呀……”螳螂居然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啥问题?难道她要反悔,要退婚?”马到成很是惊异地这样问。
“那倒是没有……”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我总感觉,何盼娣不是她那个该死的姐夫破的身,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她那个该死的姐夫的……”螳螂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怀疑!
“咋了,你看出什么问题了?”马到成还真有点心惊肉跳——该不会被螳螂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吧,该不会开始怀疑,给何盼娣破身和令她怀上孩子的男人就是老子吧!
“是啊,像何盼娣这样性格刚烈的女孩子,咋会那么乖乖地听从那个该死的姐夫摆布呢?我怀疑让何盼娣破身和怀孕的不是那个该死的姐夫,而是另有其人!”螳螂居然真的这样怀疑了!
“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了?”马到成很是惊异地问。
“暂时还没有,但我越来越感觉到,何盼娣这样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的,好像给她破身和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完全占据了她的身心,即便已经跟我谈婚论嫁了,还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心里除了那个男人,好像世界上任何男人都装不下了,也包括我这个未婚夫……”螳螂说出了他的切身感受。
“你是咋感觉到呢?总得有事实有根据吧……”马到成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一定要听听他都掌握了什么证据。
“别的不说,我们俩已经是快结婚的人了,可是她到现在还不让我碰她身子呢,假如她真的是她那个该死的姐夫给祸害过,她应该尽快忘掉他,尽快跟我进入情况,这样才符合规律吧,可是她现在的表现,就好像刻意在为某个男人守身如玉一样,就好像我碰了她的身体,她就对不起那个男人了一样,而那个男人若是那个该死的姐夫的话,你说牛哥,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呀,何盼娣咋会为那么一个该死的姐夫守什么贞洁,不许我碰她身上任何地方呢?”螳螂将他的狐疑都说了出来。
“可是我听你说过,虽然她不让你碰她,但她不是已经用手口帮你解决问题了吗?”马到成居然还记得这样的细节。
“这个我不否认,可是都快结婚的人了,只这样很不正常吧,都快成我媳妇儿了,咋一根汗毛的不让我碰她呢?她究竟在为谁守身如玉呢?”螳螂还是对这个情况耿耿于怀。
“我觉得你是多虑了,根据我的经验,很多女孩子不到新婚之夜是不允许丈夫碰她的,是要把那种做新郎的感觉留到洞房花烛夜的……”马到成只好这样劝慰说。
“她又不是黄花闺女了,干嘛还要这样呢?这不是瞎折磨人吗?”螳螂却又这样说。
“也许她身体不是黄花闺女了,但心里还是一个纯洁无暇的村姑呢,所以,我劝你多理解她,包容她,我就不信,等到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她还守身如玉不让你碰她……”马到成殚精竭虑地这样帮何盼娣打圆场说。
“我看悬,我咋觉得,即便是结婚了,也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只需她碰我,不许我碰她……”螳螂还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不至于吧……”马到成其实心知肚明,何盼娣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与这个螳螂在何盼娣的心目中,形成巨大差别的原因,但还是这样回答说。
“咋不至于呀,我总感觉她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才会允许我碰她的……”螳螂似乎对未来一点儿都不抱太大希望。
“也许可能吧,即便是这样,你也该忍耐包容吧,或许真像你说的,她现在心里只有那个破了她身,让她怀上了孩子的男人,除非是她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才算是彻底与那个男人了断了,也才会全身心地跟你做真正的夫妻吧,假如你真的喜欢她,真的要跟她过一辈子的话,这点时间的煎熬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只要你有要求的时候,她还可以用手口帮你解决问题,按说这样也说得过去吧……”马到成苦口婆心地这样劝慰对方,完全是是为了何盼娣能好过一些。
“听牛哥这么说,我心里还好受许多,可也是,现在我碰她身体也没啥意思,我听过一个故事,也是说一个女人不得已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遇到了心仪的男人之后,一直不让他碰她,理由是,她的身子现在脏,等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身子干净了,然后俩人才看开始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呢……”螳螂自己找到了释怀的例子。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听螳螂这样说,马到成的心才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知道这个螳螂不会因为何盼娣现在对他的态度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了,也才算是放心里……
辛亏是遇到了螳螂值班,开着警车把马到成送到了湖畔镇的养殖场,一看时间,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可是到了养殖场,见了葛大壮,却被告知:“我和胡野萍算是二婚,所以,婚礼要到下午三点才举行呢……”
“那你这么早骗我过来干嘛?”马到成知道葛大壮是成心要让他早点过来的,但还是这样假装生气地来了一句。
“我不是……有两件重要的事儿……要在婚礼前办吗……”葛大壮这样说的时候,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啥事儿还有婚礼重要啊?”马到成以为是养殖场遇到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呢,就这样来了一句。
“可能比婚礼还重要呢!”葛大壮却这样说。
“啥事儿呀,别磨叽,快说吧……”
“头一件就是胡野萍要单独见你……”
“单独见我?她要干嘛?”马到成心头一抖——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是啊,我也问她,为啥结婚前一定要见牛哥……”葛大壮一看二公子这么反感,就试着这样说。
“她咋说的?”马到成一时猜不到这个胡野萍为啥在婚礼前,还要单独见他一面,到底有何目的,实在是无法预测。
“她就说,不单独见你,就不跟我结婚……”葛大壮说出了实情。
“她到底什么意思呀,为啥婚前一定要见我呢?”马到成心里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这个女人是不是想趁机敲诈老子一把呀,不至于吧,老子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抑或是大媒人,她不会趁这个机会再坑老子一把吧!
“就是啊,我也纳闷儿呀,可是,咋问她,她都不告诉我为啥一定要在婚前单独见你……”葛大壮其实也不清楚,胡野萍为啥一定要单独见一次二公子。
“难道你就一点儿都猜不出她什么意图?”马到成还是想从葛大壮的嘴里知道一些苗头端倪,也好有心理准备去应对这个特殊背景的胡野萍。
“假如真猜的话,我估计是她觉得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嫁给我,有点不理直气壮,所以,想把你当成娘家人,跟牛哥要点陪嫁之类的——这都是我瞎猜,她可是一个字儿都没跟我透露过……”葛大壮居然是这样猜测的。
“要陪嫁之类的事儿只管公开跟我说好了,干嘛还要搞得神神秘秘的,单独见我呢?”马到成一听,笑了一下,这样回答说。
“就是啊,我也不理解呀,可是她一再坚持,我也拗不过她呀……”葛大壮还没结婚,就露出了“妻管严”的迹象。
“你不觉得,她马上就要跟你拜天地入洞房了,再跟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会产生别的误会吗?”马到成忽然觉得,别的事儿还都好说,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什么都可以答应胡野萍,但就是这样孤男寡女地去见她,你葛大壮会不会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