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语的身体慢慢的摆正,浑身的枷锁也逐渐的打开了,此时,可以完全的站了起来,看着正在靠近她的菩提上仙。
这菩提上仙出出现开始,身上就一直带着隐约的白色光芒,将他的身子映的仿佛是虚幻的一样。他整个人慢慢的走过来,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样子,走近了月语,口中的声音沧桑却厚重清亮,仿佛空中天外裂雷一般,月语感到整个身体的内脏都在震动。
他仿佛笑里藏刀,声音很稳,但是却犹如利剑,可以杀人一般,质问道:“菩提洞怎么回事?赤炎麒麟兽呢!什么人可以杀得了赤炎麒麟兽?!”
说着,拂尘一摆动,万道白光箭雨从遥远的空中辐射而来,仿佛下一秒就能将月语刺成个刺猬,但是此时又觉得那箭雨在空中疾速射来,还需要一段不太长的时间。
月语一时间不敢讲话,就算敢讲,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尽管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但是至少她神神智还是清醒的。
见到月语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菩提上仙拂尘一丢,“轰”的一声,炸雷裂响,天地为之颤抖:“菩提树乃千年神树,你坐在上面,已经是大不敬。我地之陆,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快说!”
说罢,一道极光影射,透亮的照射过月语的身体。而她的身后,并没有影子。这是可以侵蚀和毁灭灵魂的光芒。
赤炎麒麟兽是菩提上仙最钟爱的上古神兽,因为天尊魔尊大战之后,天尊命令封印三块大陆上的所有古兽,但是因为菩提上仙的原因,只对一只古兽进行了解禁,并且由菩提上仙亲自管理,保证不会祸害人间,所以天尊特许了他。
很明显,这古兽就是现在菩提上仙口中的赤炎麒麟兽。
千年以来,赤炎麒麟兽经历了菩提上仙的炼化,更加神勇无敌,但是就在他消失的近八百年见,却如何也不会把么不堪一击,被凡人杀害?
况且,赤炎麒麟兽根本不敢走出菩提洞一步,那是菩提上仙对它的终极命令。
这一切的原因,都在赤炎麒麟兽的死中被封存。另外,神殿被毁并不是菩提上仙最在意的,还有一样东西,本身是为了保护赤炎麒麟兽留下的,却也明显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那就是紫电菩提珠。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神游在外的菩提上仙终于忍不住要回来一趟。最离谱的,是自己重建的菩提洞也在一夜之间崩塌。自己的老窝都被端了,修为再高,面子上也挂不住。
再加上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千年菩提树上的月语,自在的吹着风,更是满腔愤怒。自然,圣者之怒不比常人,而是在简单中致人于死地——也可能不是为了让谁死,而是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
只是可惜,这月语即使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死了也会说的。拿走菩提珠的,是自己的哥哥黎肆,杀死赤炎麒麟兽的事,多少也跟自己有些关系,而且身上,还带着麒麟兽的前腿腿骨幻化的麒麟月牙刺,已经经过修复,变成了自己的武器。
只是现在,这武器并不在自己身上。如果麒麟月牙刺再掉出来,恐怕月语就很难再活到第二天了。
见到在透魂光影中仍然闭口不说一个字的月语,菩提上仙反倒平静了下来,收起了所有的光芒,月语“咚”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地面,已经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地面,而是在空中云层之上。但是依旧坚如磐石,仿佛透光的地板一样。
见到气喘吁吁的月语坐在地上,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菩提上仙,叹了口气,身影瞬间退出到很远很远。远方还有光芒照射,此时,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月语声音虚弱:“月语。”在圣者面前,月语已经没有力气来表现自己的恭敬了,只得筋疲力尽的吐出这两个字。
按照黎族的习惯,只有王室之人,才有黎姓。很明显,菩提上仙已经知道了月语的身份,于是继续问道:“你知道菩提洞的事情吗?你知道你旁边的树,是千年古树菩提树吗?”
月语心中嘟囔,这老头怕是老糊涂了,刚来就一连串的毁尸灭迹,再乱说话恐怕就活不过今晚了。她喘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
菩提上仙拂尘一摆,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顿时,所有的光芒都慢慢黯淡下去。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了菩提树下。
圣者菩提上仙说道:“这菩提树,是经过教化之后的神树,一千年结一次果,果可去灾治病,护心养体。世间不可多得。据天尊神谕,一万年后,真是可以长到九天之上,我也是因与此树结缘,才能达到圣者修为,拥有跳出九大境界系统的资格。所以才这样不忍看到它的没落。”
说完,菩提上仙叹了口气,身后佛光一闪:“你走吧!”说罢,身后的天空又缓缓出现了紫色的漩涡。
月语抬起头,不知所措。但是与此同时,菩提上仙也显得有些惊讶。月语问道:“这不是你带来的漩涡?”
菩提上仙皱了皱眉头,银色的胡须与头发随风飘动,口中忧虑的吐出一句话:“这……这是万年不遇的‘太古之门’!古兽异常一定有些时日了,黎族的族长是谁,为什么不去九黎神殿!”
月语看着旋转的紫黑色漩涡,在天际如同流云一般,缓缓流动,周围的世界就像是掉进了墨色的染缸,瞬间被黑暗笼罩。
阴风怒嚎,在耳边呼啸不止。头顶的菩提树,主干高耸入云,虽然树干并不笔挺,甚至有些古老和弯曲,但枝叶浓密,几乎遮盖了头顶的天空。
站在树下,仿佛置身于天际流转的黑色漩涡中,偶尔透出光芒万丈的斜晖,月语都觉得刺眼难忍,用手去遮挡
长长的身影打在地上,映照着棱角分明的世界。
月语摇摇头。黎族之事,永远都是族长一人亲力亲为。就连离他最近的贴身侍卫,都无权过问任何国事。
菩提上仙叹了口气:“你随我来吧!”说罢,拂尘一摆,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月语只觉得四周像是曝光一般,光亮刺得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耳畔风声忽忽,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她有些站不稳了。正在此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本想是扶她一把,但那手却突然颤抖一下。在无形的世界里,一个沧桑古老的声音惊讶的问:“九天玄女?”
月语心里也震了一下。
这种语气,分明是惊讶里带着一丝惶恐,意外之中,又有些颤抖。风中带有刺入毛孔的寒冷与冰冻。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根植于内心的恐惧。
摄人心魄的天地异景,仿佛是流动不止的泥沼,让人的眼睛深深地陷入,不能呼吸。周围的光影又重新出现。
菩提上仙的表情也在逐渐退去的光影中浮现。周围一片模糊,银色的胡须与头发,在空中起舞。
他没有把手松开,继续问道:“谁让你修行九天玄女阵法的?”
仿佛她心中所想,都会被摊开到菩提上仙眼前。一时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是废话,说的不对还不可以。
菩提上仙此时手心突然一股凉意,从月语的胳膊开始,蔓延到她的身体中。看着她的双臂,他语重心长的说:“黎族断臂的礼法,近千年来虽然是为了保护种族,但独臂毕竟永远限制着黎族人的修为能力。但此功法,发功一次,相当于损耗将近十年的寿命,对于修为不够和修为基础不牢的人来说,伤害巨大。现在不是双臂的你,力量应该已经发挥到极限。”
月语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她眼神清澈,但是对此丝毫不知。只是在她还没开口的时候,只觉得菩提上仙手上用力,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甚是缓缓汇入脑中,有一种欲醉不休,欲罢不能的迷乱感。
只有先天玄女,体质属极阴者,才能修炼此中毁世之功法。身体健全之人,才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不是别的女孩、偏偏是黎族王室的月语的原因吧。
刚刚涌入身体的暖流,令她神智有些低迷消沉,仿佛慢慢的消耗着她的元气。
这时候,月语体内元气冲撞,从丹田回升到头顶四肢,那些让人萎靡不振的暖流,也瞬间被自己阴气打散,逐渐消融。
月语的体内,仿佛会自动地运起这种的力量,来平衡这种不适。菩提上仙收起手臂,笑道:“你体内的‘玄阴元气’,扎实雄厚,看来阵法有效。只是这是以一人换万人的迫不得已的方法。”
月语心中吃惊,真不知这九天玄女的阵法到底是什么样子,怎么触发,而且对自己的伤害那么大。
但是此时,她还是温婉的笑脸相迎,顺着菩提上仙的话,说道:“前辈,现在黎族东西被两大种族夹击,进退两难,黎肆也失踪多日,您快点替我们想想办法吧!”
菩提上仙摆摆手,笑道:“不急,不急。”说罢,他拂尘一挥,两人身边的云层消散,下一秒钟,就站在了巨大的菩提树下。
“我要先去九黎神殿看看。”说罢,他身影晃动,一阵光芒四起,犹如刀剑相击,火花四溅,天地异象也已被这样的光芒挡住,再看到周围景物之时,却是一股股热风席卷,催人毛孔张开,汗流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