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她的大脑太混乱了,继续休息一下。
可是…她已经睡了一天,现在毫无睡意。张悦躺在床上,闭上眼后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画面。
她看到那个人一次一次的杀死她的父亲,她看到那个人把杀手踩在脚下,抬起惨白的脸朝她笑着,他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他的牙齿很白。
她看到那个人来到了这幢破旧的楼。
他站在电梯里,也和自己一样观察那些破旧的小广告,他在黑暗的楼道里穿行着,并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
也许…他现在就站在门外,一声不响的盯着门牌号,反复确认。
他笑了,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他的牙齿很白。
他把耳朵贴在薄薄的门板上,静静的倾听。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很急促,我太害怕了,害怕他真的站在门外。
张悦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脸,即使过了这么久张悦也不可能忘记。
当
当
当
张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是敲门声,有人在敲门。
是谁?
张悦哆哆嗦嗦的走下床,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这一次她变得聪明了,她把脸凑到门上,把眼睛贴到了猫眼上面。她要确认一下,外面敲门的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也看不到,入眼只有一片黑暗。
没有人?那是什么东西在响?张悦又回头看了看电脑,它已经被合上了,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它睡着了。
电脑怎么会睡着呢?张悦又把眼睛贴到了猫眼上,那里还是一片黑暗。
突然!猫眼里的黑暗似乎抖动了一下。
她更害怕了,黑暗怎么可能会抖动!
也许,这是那个人的瞳孔,他正试图从猫眼的外面向里面观察,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入眼只有一片黑暗。当自己眨眼的时候,他也能看到黑暗抖动了一下。
张悦颤抖着问“你是谁。”
门外寂静无声。
不,还是有声音的。
她能听到风吹过门板的声音。
呼..
呼…
或许…更像是一个人呼吸的声音。
张悦再也忍受不住了,比起看到些什么,她更害怕这种隐藏在黑暗中未知的东西。她打开门锁,猛地拉开大门!
外面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呼…
呼…
看来,那真的只是风声而已。她想要回去休息了,可是,就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透过门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她看到一片衣角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是谁!是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么,还是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不管是谁…他走路为什么没有声音。
张悦愣在原地,一道凉气从背心蔓延到全身,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根一根扎在衣服上。
是不是,他的眼睛上也长着瞬膜?
为什么听不到他走路的声音,会不会他脚上长着脚蹼?会不会他走路根本不需要脚,他是飘过来的。
张悦摇摇头,或许他是赤着脚。
她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看到和听到的任何东西都能让她联想到某些恐怖的东西。
张悦回到卧室,开始一件件的收拾衣服。这里太可怕了,而且那个人也知道这儿的地址,他随时都可能找到这来,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的听着。
当她拿起电脑的时候,它又响了,还是那种当当当的声音。张悦吓坏了,她尖叫一声松开双手,笔记本砰的掉在地板上。
它还在响,当当当,当当当。
张悦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笔记本的屏幕。她刚刚没有关机,只是把它合上了而已。不然的话,她可能根本不敢打开它。
还是那个人,她的仇人。
“我就在这个房间里看着你。”
张悦猛地回过头,后面只有一片墙壁,那里只有一台挂钟,别无他物。
他在哪?在那个挂钟里么?
张悦跳起脚,拽下挂钟,她把挂钟狠狠的摔在地上,用脚死命的踩。一下,两下。
挂钟的玻璃镜面碎裂,表针转动的声音更大了,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
咔哒..
咔哒..
她的力气太小了,无法彻底毁掉挂钟。张悦不死心,她拿起窗边的台灯,狠狠的砸在挂钟上,直到它的表针再也无法转动,直到它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QQ又响了。
“就算砸碎了它,你也杀不死我。”
张悦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把笔记本也摔在地上,用脚踩,用台灯砸,直到笔记本整个碎裂开来,屏幕彻底变黑。
可是……
当
当
当
那个声音又来了,张悦被吓得跌倒在地,她的手臂被碎片划伤,鲜红的血液泪泪流淌,铺满了一地。
声音还在响,张悦终于确认,它不是来自笔记本,那个声音就在门外,确实有人在敲门。她大声的问“谁!”
“还能有谁,不是我说大姐,你在里面干嘛呢,又摔又打的,这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明儿一早还要去上班呢。”
是他,是那个胖子。
张悦跑过去,打开门,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又出现了。她迫切的需要安全感,虽然这个胖子看起来不像好人,但起码他是活生生的,他有呼吸,他说起话来脸上的肉颤巍巍的。
张悦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再三确认,他好像很久没有洗过脸了,那脸上面油汪汪的,他的脸上有几道窄窄的勒痕,他可能经常戴着口罩。
到底要多大的口罩才能覆盖住他那张大脸?张悦差点笑出声来。想到这,她似乎不那么害怕了,这个胖子让她的安全感稍微上升了一点。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笔记本摔坏了。”张悦撒了个谎,笔记本就算从十楼摔下来也不可能摔得那么碎。她侧开身体,好让胖子能够看到笔记本凄惨的模样。
胖子艰难的从门缝中挤了进来“早说呀,修理笔记本我太在行了。”
张悦没有阻止他进来,她想让这间屋子多些活生生的气息。
她的目来到了笔记本的身上,她看到了被自己砸烂的笔记本。它碎了一地,就算用胶水也不可能把它重新复原,谁也不可能再把它修好了。
是啊,谁也不可能把它修好了。
那么…既然它已经修不好了,这个胖子为什么还要进来?
她看着那张满脸横肉的脸,脸上有几道窄窄的勒痕,他可能经常戴着口罩。
张悦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