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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不使点坏把他彻底推下去就谢天谢地了。七号一针见血话说回来,你是知道夏家会在今天上门商谈订婚的事,才选择这个时间点把韩逸尘带回家的对吗?
顾盼一挑眉有些意外:“跟了我这么久,总算学聪明了。”
真是谢谢你的夸赞了。七号不服气地哼哼。
顾盼对自家容易炸毛的系统还是很有同伴爱的,习以为常地顺毛捋:“最大的功臣还是你,要不是提前看了剧情,我也不可能踩准点。”
七号尾巴立刻翘起来了得意道你知道就好!
顾盼已经瞥见了走进店门的韩逸尘,他正皱眉张望顾盼一边挥手朝他示意,一边应付着被夸一句就飘上天的七号。
被你盯上的人真可怜,这次你要对他做什么?暗示?洗脑?我说你就不能用点简单粗暴的方法吗?七号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系统从来不会在顾盼工作的时候打扰她但见到迎面走来的韩逸尘还是不禁感慨了一句。
顾盼将菜单推给落座的少年示意他点单在心里轻描淡写地回道:“你忘了上一次简单粗暴的后果就是被世界法则撵得满街跑么?况且”
她轻抿了一口咖啡对上少年望来的视线,绽开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这才不是什么洗脑,这可是为人师表的传道授业时间。”
韩逸尘点的咖啡很快就端上来了,但他只是微垂着头盯着杯子,沉默不语。
他其实隐隐后悔起自己的一时冲动了。
之前乍一听见联姻事件的冲击太过巨大,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下意识就找到了顾盼。
可是为什么要找她呢明明她对自己并不了解,也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在这件事上压根帮不上忙,可是为什么第一反应却是拨出了她的电话呢?
韩逸尘望着杯子里流动的黑色液体,有片刻的失神。
顾盼说过的话如走马灯一般在耳旁掠过,最后定格在韩家门前临别的最后一句:“既然已经向你伸出援手,那今后,我也不会收回的。”
是了就是这句话。
主动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是她,承诺了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是她,所以,所以
韩逸尘捂着脸,低低笑了起来,肩膀不住地抖动。他的笑声低哑,听起来更像是哭泣,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不太妙。
但是顾盼视若无睹,反而温声问:“逸尘,你希望我帮你什么?”
没有问他遭遇了什么事情,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笑,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需要她做什么。
“不,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向老师您请教一件事的。”韩逸尘终于笑够了,抬起头来时,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来不及褪去的,嘲讽似的笑意。
他似乎感觉有点憋闷,扯了扯领口,将一丝不苟扣到最上一颗扣子的校服衣领拉开些许,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然后才瞥了眼顾盼,在她似鼓励似宽容的目光下,开了口:“我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间精美的房子里,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房外还有无数庞然大物窥伺,我不想呆在里面,可也逃出不去,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韩逸尘本来想直接跟她说联姻的事,可鬼使神差之下,话一出口就拐了个弯,变成了十分隐晦的话语。
虽然事情进展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但莫名的,韩逸尘就是想在顾盼面前保留最后一丝自尊。
好在顾盼不是普通人,她瞬间就理解了韩逸尘想要表达的意思。
“为什么房子里对你而言是黑暗的?为什么在你的眼中,屋外的怪物是庞大的?逸尘,你想过吗?”顾盼慢条斯理地啜了口咖啡,拿起餐巾纸擦擦嘴角,语气轻缓,“一个人眼中倒映出的世界,本来就是独属于他的牢笼,逸尘,你根本没有错。”
韩逸尘觉得自己的思绪被顾盼抛进了高速旋转的搅拌机中,大脑里是一片混沌,让他抓不住头绪。
“我”可他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错就错在,你太天真了。”顾盼的话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人越是渺囚禁他的牢笼就越是强大,可你却天真以为,你现在的处境都是别人造成的。非但不反思自己的无力,反而将责任一股脑推到别人身上,简直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天真,任性,还有自以为是的恶毒。”顾盼微微侧着头,用一种十分冷静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少年,说出的话却异常刻薄。
她惯来是和风细雨,温温柔柔的,韩逸尘第一次直面她这种劈头盖脸的训诫,毫无防备下,几乎被她当场砸懵。
“妄想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让别人来救你脱离苦海,你的脑海中,仍旧存在这么软弱无力的念头么?”顾盼倾下身子,拉近了与韩逸尘的距离,两人面面相对,韩逸尘能清晰窥见她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的睫毛。
他恍惚地想要反驳:“没有这回事”
“一切制约你的东西,都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挣脱,与他人无关。”顾盼竖起食指置于唇上,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住嘴,“就像只具有小学水平的人看见平面几何就会心生绝望,换个大学生来做,他却会觉得是小菜一碟。牢笼,从来都处在变化之中。”
她直起身子,重新调回正常的坐姿,手搁在桌面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节拍。停了一会,贴心地给予韩逸尘消化的时间,待他好像回过神来了,才不紧不慢地继续。
“不要陷入无用的自怨自艾里。逸尘,仔细想想,对比囚禁你的牢笼,你缺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顾盼谆谆诱导。
“我缺少什么?”韩逸尘眼神茫然,他重复着顾盼的话,觉得自己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浓,他辨不清方向,更找不到出路。
缺失的东西他真的有缺少什么吗?
他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韩家的家世保证让他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按理来说,他什么都不缺了。
“逸尘,是谁把你逼进困境里?”顾盼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飘来,传进耳朵里有些模糊不清,轻柔得像一缕烟,“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来,慢慢说出来,别怕。”
在她的引诱下,韩逸尘的眼神渐渐变化,从那浑浊不清的黝黑中,透出一点朦胧的微光。
他低喃着:“没错,我知道的,我所缺少的东西就是”
脑海里像搅玻璃似的又钝又疼,但他的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在这奇异的清明里,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被连成了串,过电影般在他眼前闪现,而自这令人眼花缭乱的万花筒里,他终于找到了背后如影随形的一根线。
“权力。”
他如同一个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的小孩子,为自己的成果而欢欣雀跃。连日来一直萦绕在他眉宇间的阴霾被驱散,他舒展眉头,展露出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清爽来。
顾盼随之微微一笑,但她并不发表评论,只是用一种略带欣慰的眼神默默望着他。
“谢谢您,我明白该怎么做了。”韩逸尘十分郑重地向顾盼道谢,他仿佛卸下了心上一个重担,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唇边扬起一丝笑意。
顾盼闻言摇了摇头:“你是聪明的孩子,你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的道路,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铺垫罢了。”
韩逸尘是个怎样的人呢?
在原剧情中,他的形象被定位成高贵矜持的世家公子,明明生在权力倾轧、尔虞我诈的贵族圈子里,却出淤泥而不染。不仅权力欲单薄,而且隐隐还憎恶着这个表面奢靡、内里不堪的肮脏圈子。
而对于沈梦晴而言,她在圣樱这个贵族学校里,本就因自己的平民出身而如履薄冰,韩逸尘的出现对于她来说简直像黑暗中的一束光。
唯有这个少年,虽然被冠以贵公子的名号,却是以平等的眼光来看待她,不因门第而生出偏见。
可沈梦晴的存在,对韩逸尘来说又何尝不是救赎?
他喜欢她的天真和活力,那是他在家中从未感受过的生机。似乎这份喜欢早已超越了它本身的意义,每一次拥抱,都能让韩逸尘短暂地忘却“韩家”这个庞然大物对他施加的无尽压力。
尽管这份喜欢并不纯粹,但在原剧情里,没有顾盼的特意捣乱,他们俩会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现在嘛她教唆着韩逸尘去争权夺利,若是当韩逸尘发现原来权力比之对某人的喜爱更能助他抗衡韩家,而沈梦晴则发觉当初的恋人早已变了模样
他们的结局会如何,顾盼倒挺期待的呢。
嘛,这才不算使坏,是教育工作者的实验,实验啦。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呢?”顾盼从遐思中脱离,看着他,眼神柔和。
韩逸尘端起面前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摆到一边,同时另一手将校服外套的排扣解开,将其脱下搭在小臂上。
只剩里面的白色衬衣,掐出他劲瘦而漂亮的腰线。
他站起身来,没了黑色外套的掩盖,越发显得身姿挺拔,如一株笔直挺立的翠松。明明还是同样一张脸,但那宛如高岭雪山般的疏离之气已消失殆尽。
“多谢您的招待,顾老师。”他垂着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坐在原位、正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的顾盼,以极其斯文的口吻道,“之后的事,我不能将您牵扯进来,所以,就此告别吧。”
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不同的是,他不再端着矜持的范儿,整个人从细节处变得从容起来。
“心急的孩子。”顾盼捧着杯子,下了结论。
从窗户往外看,韩逸尘的身影已消失在人群中,顾盼此行的目的完全达到了,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她结了账,提着包走出咖啡馆,但在推开门的瞬间,却发现店外徘徊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羽皓?”顾盼这回是真惊讶了,她盯着来人那头显眼的红毛,问,“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么你怎么在这儿?”
安羽皓显然没料到她那么快就出来了,原本低着头在店门口来回走动,此时乍一听见她的声音,吓得蹦出一米远,脸色涨红:“顾顾顾老师!”
他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紧张得额头直冒汗。
他无意中瞥见顾盼开车出了校园,一时好奇心发作,于是开着他那台拉风的机车远远缀在顾盼车后头,偷偷摸摸地跟了过来。看见顾盼驶入那处高档别墅区时,安羽皓才发觉原来她是要送韩逸尘回家。
什么嘛干嘛要管那个惹人厌的家伙!
安羽皓心里暗自嘀咕,可身体却不听指挥,又跟着顾盼来到这家咖啡馆,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暗搓搓看完了她跟韩逸尘交谈的全过程。
虽然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果然顾盼对那小子笑得那么温柔,着实令他非常、非常不爽啊!
好不容易挨到韩逸尘离开,他本想立刻冲进去找顾盼,可走到门口又犹豫了,徘徊良久都没勇气推开门,直到顾盼出来,两个人撞个正着
靠这不就显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尾随痴汉了吗!
安羽皓心里慌得不行,但面上还强自做出镇定的表情,扬手打招呼:“好巧啊顾老师,原来你也喜欢这家店的咖啡吗?”
顾盼:“嗯?”
安羽皓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刮子。靠这都什么破台词,关键时刻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
“是、是这样的”顾盼眼中,这个高大的男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殊不知那通红的耳朵尖已经出卖了他,“顾老师,我是逃课出来的。”
顾盼挑了挑眉。看他那个样子,还以为准备了绝妙的借口,没想到居然如此诚实。
阳光下,安羽皓那头招摇的红发熠熠生辉,本来就浓郁至极的色彩更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顾盼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韩逸尘满身的冷冽气息,在这个男孩的衬托下,韩逸尘周身缠绕的黑暗更为深沉。
虽然她是蛰伏于黑暗中的猎手,但却并不讨厌安羽皓身上满满的生气。
于是顾盼笑着问:“所以呢?没有一个好理由的话,我就得将你遣返了哦。”
安羽皓暗中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邀请道:“顾老师,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你想不想放松一下?”
韩家主宅。
韩氏夫妇刚送走夏家的来客没多久,就见到自家儿子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们还来不及惊讶儿子为何会在上学时间回家,就听见他异常镇定的声音。
“爸,妈。”韩逸尘将手上的外套甩在沙发上,无视了父母震惊的神色,淡淡道,“让我进公司吧。”
姜离又开始捣鼓他那台平板,噼里啪啦敲了一通后,将屏幕那一面转向顾盼,指着它说:“他对着这位白小姐时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在质疑我的审美。”
顾盼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瞳孔微微一缩。
那里正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高清无码,录像上出现的两个人,正是与他们隔着一丛观赏盆栽的对桌。
从白筱筱拖着秦朗的手轻快地走进餐厅,到他们在自助吧台取食物时亲昵的举止,甚至是现在边享用食物边谈笑风生的模样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顾盼下意识就想将这台平板反扣在桌面上,以防有人看见这么惊悚的画面,但瞥了眼姜离,她还是忍下了冲动,低声问:“这是哪儿来的?”
虽然说姜离已经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是个黑客,可是这种无孔不入的监控也太可怕了点。
“嘛顾小姐心中早有答案,就不必问我了。”姜离把平板收回来,关闭了监控画面,漂亮至极的黑眸盯着顾盼,使她恍惚生出被窥伺的错觉,“现代科技发展的结果,凡是有那玩意的地方,就逃不掉我的耳目。”
姜离朝着她的后方扬了扬下巴,顾盼偏过头去看,才发觉他指的是西餐厅所安装的监视仪器它正对着白筱筱那一桌。
“但是不用担心,我不会拿它来偷窥你。”似乎是看穿了顾盼内心的震惊,姜离低着头敲键盘,柔软的黑发搭落在额头上,稍微冲淡了那双桃花眼所带来的魅惑感,他漫不经心地补充:
“我不太喜欢隔着机器看人,尤其是美人。”
顾盼:“”
她该有什么表示?多谢夸赞还是感谢他的不偷窥之恩?不管接哪一种感觉都不太对劲啊!
姜离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抬了抬眼皮,自顾自说道:“不过那边的白小姐例外,不用一层屏幕挡着,我怕伤着自己的眼睛。”
这下,傻子都听得出来他对白筱筱和秦朗的不屑一顾了。
顾盼默了半晌,淡淡开口:“听起来,姜先生对美色很有研究?”
这时有侍应生走过来,为他们身前的高脚杯满上红酒,顾盼捏着细细的杯柱,在手中旋了两圈,蓦地举起杯子向姜离示意,凑到唇边抿了一口。
“珠宝看成色,美人看风姿。”姜离无比自然地接过话题,嘴角一勾,望着顾盼的眸中就漾出令人窒息的光彩,“顾小姐是做珠宝生意的,想必能够理解。”
他的目光在顾盼脸上逡巡良久,复道:“我听人说,常年跟珠宝打交道的人,身上亦会染上宝石的光辉,今日见到你,才发现诚不欺我。”
姜离视线一转,在她空荡荡的脖颈和手腕上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顾盼还没来得及体味他这目光的含义,姜离就又将注意力放在平板上,边敲边说:
“幸好顾小姐并未佩戴任何首饰,否则我会很失望的市面上现有的货色配不上你,那是对你风姿的侮辱。”
不知道为什么,顾盼听着倒有点想笑,她借着酒杯遮挡住微微翘起的嘴角,语气平淡:“姜先生这话一旦传出去,可是会引起设计师们的暴动,再进一步来讲,若是被人知道你这话是说与我听的,恐怕我的公司就会被设计圈列入永久黑名单了。”
“没有关系。”姜离将平板抱到大腿上摆好,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触屏笔,就在屏幕上写写画画,“你损失了一个圈子,我就赔你另外一个设计师抵债。”
姜离的刘海并不长,但他一低头,发丝就盖在了眼帘上,在眼睑处投下半圆弧度的优美阴影。西餐厅的灯光映衬下,随意坐在那儿的他仿佛一尊被安置于展台上的绝美雕像。
“因为顾小姐的长相十分对我胃口,为了让我有机会报答你所赠予的灵感,不知你介不介意将我这个无主的流浪者捡回去呢?”
姜离这么问,眼角眉梢都是惑人的笑意。
他说得很明白了,顾盼稍稍一想,就懂了他的用意。这个人嘴上说着不在意剽窃的事,结果兜兜转转还不是绕回来了?
但顾盼心思一转,就想给他添点堵:“一个人换整个圈子?姜先生,你数学不太好吧?”
顾盼晃着杯里的红酒,好整以暇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姜离的话语而变动分毫。
“比起数量,当然是质量更为重要。”他手上涂画的动作不停,口吻轻松,“你找到我来,不就是想要我的原稿么?一个做珠宝售卖的怎么会闲得无聊去管别家设计稿抄袭的事儿?”
顾盼也不说话,神色冷淡,但姜离从她眼中能看出,自己是说对了。
他不在意地笑笑,继续推测:“恐怕顾小姐进军设计这块的谋划不止一两天了吧?但是呢,是这块的山大王,它手里攥着几乎九成的优秀设计师”
姜离以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点了点,道,“想要在的地盘上抢占山头,无异于以卵击石,除非能将它从神坛上拉下来为此,你需要一个契机。”
姜离涂涂抹抹的工作终于完成了,他将平板推到顾盼面前,翘着腿一派懒散:
“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不过显然,如果被爆出抄袭丑闻,名声肯定会大跌。在他们忙着洗白的混乱关头,就是你进攻的大好时机,所以你在找一个领头人。”
顾盼拿起那台平板,认真地看了一遍。
这是一幅珠宝设计图,可以看出是以那张被抄袭的草稿为基础进行加工修改的,秦朗借鉴的设计图将珠宝画成蓝色的火焰状,姜离并没有改动它的整体形状,而是在细节处进行了精修,并且把颜色涂成了黑色。
就是这一点点微小的变动,这张设计图就完全不一样了。
硬要形容的话,姜离的设计具有一种抓人眼球的独特魔力,只瞥过一眼,视线就会牢牢地黏在上面,越看越是惊艳而秦朗那幅作品初看的确是感觉不错,但仔细琢磨却会觉得不过如此。
两者立判高下。
“所以这算什么?能力证明?”顾盼把平板放回桌上,挺直脊背坐得端正,与姜离懒洋洋的坐姿形成鲜明对比。她无甚表情地望着姜离,“还是毛遂自荐?”
姜离慢慢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倏地半趴在桌上,仰着头笑:“我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恰好你的脸符合我的审美,比我遇到过的任何一位美人都要符合”
他将下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歪着头道:“所以为了避免我对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才有灵感的惨状,顾总裁不如收了我吧?”
顾盼听他这样一说,才猛然发觉他看人的眼神到底是哪里违和了。
那种目光,与其说是看人,不如说是在观赏一件“珠宝”,但他的眼神十分纯粹,是不含欲念的纯然的欣赏,所以倒不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真是草率的决定。”再三确认姜离不是在开玩笑后,顾盼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真实感。
虽然把这么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招到自己公司原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但顾盼一开始设想的过程可不是那么顺利的。毕竟要在明面上跟这种巨头抗衡,是非常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她还以为说服姜离需要费一番功夫呢,谁料到
“姜先生,你真的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吗?我的意图远远不止这些”
因为面对的是未来的合作伙伴,顾盼还是想事前将利害关系给他讲明白,但刚开了个头,旁边就传来一个惊讶的女声:
“顾总?您也在这里?”
不会吧顾盼立刻拿起酒杯,遮住抽搐的嘴角。这个白筱筱,挑什么时候过来不好
满脸愕然站在一旁的正是对桌那两个人,看样子他们是用餐完毕正要离开,白筱筱一手还挽着秦朗的胳膊,此时一看见顾盼,马上撇开自己的竹马,三两步跨到顾盼面前。
“顾总!太好了,我一直都在担心您呢!您的伤好些了吗?昨天都是我的错,害得您和景瑜的生意没能谈成,您要怪就怪我吧!”白筱筱一脸担忧,极力向着顾盼凑近,看那架势似乎还想掀开她的长裙看看大腿上的伤口。
见到你怎么可能会好顾盼默默地抿了口酒,不动声色地将脚挪远了些。
可在白筱筱眼中,顾盼沉默不语就是在拒绝,眼中一秒钟蓄起泪水:“顾总,您怪我没有关系的,可是、可是您至少听阿朗讲讲他的设计理念!对了,这是秦朗,他就是我昨天给您的那两幅设计图的原作者!”
白筱筱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过身后的秦朗,热情地将他推到顾盼面前,像推销商品一样滔滔不绝地列出他的优点:“阿朗很厉害的,他在国外得过很多奖,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筱筱!”秦朗拽住她的手,满脸不赞同,瞄了顾盼一眼,低声道,“算了,你这又是何苦呢,人家分明就不感兴趣,何必自讨没趣?我们走吧。”
哦顾盼眼珠一转,看向姜离。抄袭者到面前来示威了,不管一管吗?
姜离从她的眼睛里读出这个信息。
“阿朗,阿朗,等等,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那两个人还在拉拉扯扯,姜离略感无趣地撇了撇嘴,拿过自己的平板,继续在上面画画。
看在未来bss的份上,勉强帮她把人打发走吧这种伤害他审美的存在,真是多看一眼都嫌烦,别说给他灵感了,只要不瞎就谢天谢地。
“哎,这位先生是”拉扯间,白筱筱才留意到坐在顾盼对面的姜离,立马就遭受到了魔性美貌的会心一击,整个脑海都开始犯晕。
按理来说她应该一眼就注意到姜离的,不过白筱筱刚刚满心都想着要在顾盼面前挽回印象分,居然没有看见他白筱筱凝望着姜离的侧脸,红晕不受控制地爬上脸庞。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筱筱!”与白筱筱不一样,同为男人的秦朗一看见姜离,立刻升起浓重的危机感,不自觉地攥紧青梅的手,“我们走吧。”
直觉驱使下,秦朗拉上白筱筱就要离开,谁知这次她强硬地赖在原地不肯走,秦朗错愕地回头,只见她柔声问着那个存在感强烈的男人:
“先生,您与顾总认识吗?”
“筱筱!”
伴随着秦朗紧张的大喊,姜离画下最后一笔,将屏幕对准白筱筱,慢条斯理道:“给你的,我个人认为它与你的形象非常般配。”
白筱筱一喜,满心羞怯地接过平板,但看清了上面的图画,她又不解地问:“这是石头?有什么含义吗?”
屏幕上所画的正是一块灰色的石头,虽然画工精细,但也盖不住只是块普通的石头。
“嗯?你不觉得很契合吗?”
姜离先是冲顾盼笑了笑,才不情愿地转向她:“珠宝赠美人,顽石配愚者”他一摊手,下定结论,“没有毛病。”
他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被韩家变相软禁了。
这座偌大的校园,成为了一个精美而冰冷的囚笼,韩家将他锁在里边,彻彻底底地断掉了他与梦晴联系的可能。
真是果断又聪明的手段。
电话里的忙音仍然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韩逸尘扯了扯嘴角,索性也不白费力气,结束了单方面的通话。
握着手机在原地呆立了半晌,他仿佛再也忍耐不了似的,长臂一甩,原本被死死攥住的手机脱离掌心,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半弧,而后砸落在地。
液晶屏幕在少年毫不收敛的力度下裂开蜘蛛网般的细缝,玻璃碎裂所发出的脆响在一片寂静中清晰可闻。
“这是怎么了?”不仅那位尽责挡在门口的保安面露惊讶,匆匆赶来的女老师更是被少年突如其来的怒火甩了一脸,眉宇间萦绕上浅淡的担忧。
她似乎是从远方匆忙跑来的,动作急切而慌乱,怀里抱着的那沓书掉出去了一本都没有发觉。因为穿着高跟鞋,速度提不起来,鞋跟踢踏在柏油路上,如同不成调的零碎音符。
韩逸尘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对顾盼的关心充耳不闻,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愤怒、焦虑、担忧、悲哀无数种情感化为错综复杂的线头,网罗住他的思绪,同时悄无声息扼上了他的咽喉。最终,这些情绪都如烟云般淡去,只剩下了最为深刻的一种,在心尖上熊熊燃烧。
不甘。
极度的不甘。
凭什么家族里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是工具,也不是棋子!
韩逸尘直直地盯着地面,眸光发虚,脸色却是阴沉得几乎可以捏出墨汁。顾盼关切的询问声如细风一般从耳旁掠过,刚打了个转就被主人过滤掉了。
但事实上,哪怕心神恍惚,韩逸尘还是能感觉到其他人的接近的。身侧挨近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随之袭来的是一阵幽香,不同于沈梦晴身上那种洗衣粉的清香,而是另外一种更为浓郁的香气
韩逸尘的母亲是标准的上层贵妇,所以他对女人的香水气味并不陌生,往常他一贯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那是腐朽而陈旧的象征,可是意外的,现下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他却并不讨厌。
少年彷如凝固住的眼珠子微微一动。
紧接着,他便听见一声叹息。这声轻叹中饱含无奈,可同时又掺杂着年长者对于幼崽特有的包容,仿佛在纵容着一个少不更事的顽劣孩子,令韩逸尘生出一丝微妙的不适感。
但没等他理清这奇怪的感觉,脚步声继续响起,身旁的人与他擦肩而过,那股香气亦一并远去,然后就是细碎的交谈声。
“抱歉,我的学生给您添麻烦了,他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吧?”这话显然是对着保安问的,话语里是满满的歉意。
被一个漂亮女人如此温声致歉,保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只是韩少这位同学想要外出,可是顾老师,你也知道学校的规矩,我实在不敢放人,所以才将你叫了过来,让你跑这么一趟,真是对不住了哈。”
“您说的什么话。”韩逸尘好像能听见女人的轻笑,“管教学生本来就是老师的责任,逸尘既然是我的学生,我又岂会放任不管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终于完了!我觉得没必要写番外了,对吧对吧
我真的好喜欢阿禾这种又傲娇又毒舌心口不一的小可爱呀,有机会一定单独开篇文写这类型的男主!
话说今天被巴啦啦气到变形!她居然两次把牛奶打翻了!还不肯认错,不管我怎么骂都只是缠着我玩扑猫猫!扑什么扑!她以为撒撒娇我就会原谅她了吗!好了大家再见,我继续去撸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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