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年司聿。”男人微动手指,雪茄的灰烬落至地面,带着些许火星子的烟灰落到地毯上的时候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空气中隐隐弥散出了一股焦味。
“年谨尧的父亲。”
黎安听到男人的自我介绍,脑子已经彻底的变成了浆糊,他说他是年司聿???我的天,年谨尧他爸不是已经五十多了,眼前这个顶着一张年轻无极限的脸确定是五十多岁的人应该拥有的??
“.”黎安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望着那张脸,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想要打开门跑,可是脚却像是在原地生根了一般,动弹不得,尽管她已经使尽了洪荒之力,依旧一动不动。
她与自己做着斗争的同时,年司聿也在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黎安,眉间的褶皱慢慢的被磨平了,冷漠的男人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排山倒海般的压迫直直的倒向了黎安,“你在害怕我?”
“没有——”黎安有些心虚的回答,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就算自己心里已经害怕的要死了,但气势上也不能输。
年司聿的脸上划过一丝深沉的光,放下手中的雪茄,厉声道,“你过来。”
黎安下意识的想要抗拒,她又不认识这个男人,凭什么听他的话?可是身体远远比她的脑子诚实,黎安以为自己生根了的脚竟然慢慢的移动了,一点一点的靠近沙发。
年司聿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黎安,一点都不动摇,直到黎安站在他的面前。
“今天我是邀请你来和我观看一段视频。”年司聿满意的看着黎安,他明显很满意黎安的听话,的原本有些不善的目光也慢慢的缓和了起来。
“什么?”黎安一头雾水,心里的害怕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坐吧。”年司聿自己坐了下来,长腿微微一抬,黎安瞄了瞄这房间,只有一个沙发,还是那种长条形的,年司聿坐的犹如一个皇帝的模样,哪里有自己坐的地方?
黎安抿了抿唇瓣,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年谨尧他爸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强的攻击性,但现在一句话就让黎安觉得无地自容,想了想还是站在了原地并未动弹。
年司聿就像是没有察觉到黎安的尴尬一般,略微浑浊的眸子直直的看了黎安一眼,面上划过一丝阴鸷,径直拿过了遥控器,不多时一段视频被放了出来。
黎安看着视频里的内容,是三个孩子挨个站在墙角,约摸五六岁的模样,他们的穿着华贵,脸上带着浓浓的惧意,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藏獒,藏獒张着血盆大口,褐色的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芒,望着那三个小孩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口的食物一般。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那只藏獒扑向了那三个小孩,尖叫声瞬间充斥着所有的空间,凄厉的叫声就像是噩梦一般萦绕在黎安的耳边,她想闭上眼睛,因为她可以猜到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可是她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动弹不得。
一阵撕咬之后,那三个小孩被撕碎在镜头前面,镜头随处可见都是小孩子的残骸,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黎安甚至可以就看见漂浮在空气之中的肉渣,孩子被撕碎的时候血迹甚至喷洒在了镜头上。
血液飙出来的那一瞬间,黎安甚至有了一种那血液是溅在自己脸上的错觉,黎安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脚不自觉的后退着,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身子猛地一软,她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一般,根本站立不住,鼻尖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后背也已经是黏糊糊的一片,黎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魔窟一般,害怕到无以复加。
视频戛然而止,男人意味深长的声音落进了黎安的耳朵里,犹如一道封印一般,禁锢着黎安的思绪。
“这不坐的很好吗。”
黎安膛大了眼睛,她几乎是立刻的就明白了年司聿的意思,她害怕到发狂的抬起头,他是故意的,故意吓自己,为的就是让自己听他的话坐下来。
“魔鬼——”这是黎安心里唯一的念头,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克制住了将这两个字吐出来的冲动,恐惧就像是一张厚厚的网将她层层的包裹住了,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年司聿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按下了一个键,一段视频再次被放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沉声的话语,“接下来,开始真正的欣赏一部影片。”
黎安闻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的背脊不断地泛起了凉意,就像是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爬动着一般,让她的心堕入了谷底。
影片的开头很是顺利,是一部很有名的片子,内容简单,但是黎安却觉得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令人窒息的恐惧,她眼睁睁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专心致志的看完了整部片子,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片子结束之后,巨大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合照。
黎安看着那张合照,眼睛,惊恐的瞪到了极致。
寂静的走廊上,唯有轮椅滑行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高跟鞋的咔哒声。
年谨尧单手滑动着轮椅慢慢地前行,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忧虑,眸色不断地闪烁着,走廊的路不算长,但年谨尧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
身后的年诗曼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她的脚步有些仓促,本来她想要帮帮年谨尧,但是却被年谨尧一个冷冷的眼神给打了回来,抿了抿唇瓣,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心里的异样。
距离越近,她就越是紧张,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慌乱,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的心都已经蹿到了嗓子眼的时候,年谨尧终于停在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到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察觉的轻松,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怎样,年谨尧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