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当郝家谷东方的天空泛白的时候,浓雾就像是郝家谷的梦,把郝家谷完全包裹在它的梦里。
但当太阳跳出东面的山头,郝家谷内的雾气瞬间就会散了,万丈霞光顿时铺天盖地洒向人间。水洗也似的郝家谷上空,在这一刻就会呈现出一片外界少有的空灵。
在这空灵之下的山谷内晨跑,绝对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郝爽就在晨跑,可惜他满脑子纷乱的思绪,根本无法欣赏郝家谷的美景,更不会注意到天空中短暂的空灵。
说实话,今天早上是郝爽最奇葩也是最爽的一个早上。
几个小时的尿急,几乎憋坏了郝爽的膀胱。
后来一想,反正自己已经是没有亲戚朋友,极其丑陋加性无能,再加上这美丽的不是人的妻子,活在世上也不过是让人讨厌的,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什么可惜的。
再说了,这个世上既然有鬼,死了以后说不定还真能重新投胎转生。
于是,抛开一切的郝爽,就像脑子开了窍儿一般,心情豁然开朗、海阔天空。于是他连忙解裤,同一时间:日照床上生银光,遥看水柱射向天,飞流直上一两尺,疑是要把床来淹。
还没有尿完,感觉到异样的郝琪儿就醒了。
郝琪儿醒来,首先发现昨夜在头上现在滑到脸上的一条儿毛巾,她睡眼朦胧的把毛巾拿掉了,摸了一下现在已经完全好的伤口,然后脸色红润、精神百倍的在郝爽的脸上亲了一口,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闭着眼睛甜蜜的说:“老公,你真好!”
郝爽哪里顾得了这些,他只管闭着眼睛,嘘嘘的那叫一个爽呀!这一次,他足足爽了三分钟,一泡尿下来,整个床都湿淋淋的了。
终于尿完了,郝爽舒爽的舒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就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一分钟之后,他眼睛无辜的看着天花板,很无辜的轻轻的问:“你……有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是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郝琪儿愣了愣,眨了眨眼睛,装模作样的往下摸,“啊!”的一声迅速爬起来跪着,双手扶膝,然后浑身颤抖、诚惶诚恐的说:“对不起,老公,昨天晚上我喝水太多,又睡的太死,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晚上不喝水,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她迅速下床找来一条毛毯,轻柔的帮郝爽脱光了衣服,让他裹着。然后湿着半边身子,丝毫不顾自己身上沾染的尿骚味,忙着收拾郝爽在床上最伟大的杰作。
之后,她只穿了一件诱人的粉色睡衣,楚楚可怜的跪在郝爽的面前:“老公,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你惩罚我吧,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以后,无论我做错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任意惩罚我。”
郝爽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郝琪儿却又接着柔声说:“老公,我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在咱们家,对错都由你说了算。”
一阵无语之后,郝爽双手使劲抓了一阵头发:特么的,事情发展到这样,管她是人是鬼,管她是什么目的,只要她真心对我好,就算她真的是鬼,老子还特么的是鬼丈夫呢!
郝爽咳嗽了一下,说:“嗯哼,我就罚你给我洗澡,我要洗鸳鸯浴。”
……
对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回想一遍,在凉爽的晨风中,郝爽甩了甩头。一个没有亲戚朋友的丑男人,甚至连男人都不算的性无能,他能怎么样呢?
继续担惊受怕、杞人忧天?
不好好享受一下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空闲,岂不是对生命最大的浪费……
从路人看鬼一样的目光中跑出郝家谷里的小镇子,郝爽心情渐渐的好起来,他顺着郝家河旁边的石头路奔跑了过去。
这里空气清新、景色迷人,郝爽大口地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他大口急促地喘着气,为了不被憋死,他摘掉了口罩、弯着腰,像个哮喘的病人。
太特么累了,从有记忆开始,他对自己的身体还不太了解,这一口气跑的太远了。
前方河边有人钓鱼,此时正有人在说话,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快看,快看,是条大鱼,我上钩了,快去叫我爸来!”
更小的男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说:“稳住,稳住,一定要咬住千万别脱钩,我舅舅刚回去拿早餐还没有回来呢!”
“噗!……”你上钩了,要叫你爸把你钓回家吗?那小伙还让你一定要咬着别脱钩,这对表姐弟真是有意思。
哎呀,不好,笑岔气了。
郝爽捂着肚子缓步往前走。随意朝那里瞅了一眼,一对表姐弟在钓鱼,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噗噗通通,河里传来了大鱼翻腾的声音。
女孩立即大声惊叫:“胭脂鱼,绝对是胭脂鱼,最少有十斤,不对,最少有二十斤。我不行了,快去叫我爸爸来,不然我拉不住,鱼要跑了!”
“好,千万别松手,我这就去!”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从河边跑出来,向郝爽的来路跑去。经过他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他,顾不得抬头看他一眼就向那边跑去了。
这下也引起了郝爽的好奇心,胭脂鱼是什么鱼?居然有十斤重!
靠过去站在树下,郝爽伸头往那边看过去。
女孩目测有一米六,头上扎两根半尺长的辫子,身材苗条,脚步在岸上不住的来回移动,手里拿着的钓鱼竿已经弯成了圆弧形。河里的鱼在水里拼命扑腾这打转儿,时隐时现。
虽然郝爽不懂得钓鱼,但也知道这样是不能把大鱼钓上岸的。岸上有捞鱼的网,不过这样单薄的女生是很难一只手拿鱼竿,一只手去网鱼的,弄不好会把鱼竿弄丢。
如果是那个男孩就更不成了,很容易被扑腾的鱼弄进水里。
看那女孩和水里的鱼大战了一会儿,才想到刚才那个女音是小女孩子的声音。难道这女孩只是一个小女孩?嗯,现在的女孩子都长得高、发育的早。
女孩拿着鱼竿扭动的时候,郝爽从侧面能看到女孩的胸部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但看她侧脸还很稚***孩应该只有不到十三岁。
正想着,水里的鱼突然猛烈的摆动,小女孩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噗通”一声被带进了水里。
郝家河很深,女孩一下子就没有了影子,能看到的只有一排水泡。应该是被大鱼带进了深水,鱼在水中可是比人的力气大的多。
郝爽下意识的立即一边朝那边跑过去,一边大喊:“喂!丢掉鱼竿,丢掉鱼竿!”
要知道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很容易犯迷,比如意外落水的人容易抓住手中的东西不放,以为那就是救命稻草。
离落水处二十几米的地方终于冒出了黑发,女孩荡起了几朵水花,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卧槽,来河边钓鱼,竟然不会游泳!
没有犹豫,郝爽立即跳进了水里。跳进去之后,郝爽才庆幸自己竟然真的会游泳,而且,游的还不错。
将女孩救到岸边,控水、胸部按压、人工呼吸,郝爽做的非常熟练……
当女孩睁开眼睛的时候,郝爽正要再次低头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反应激烈,“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鬼呀!……”
任哪个女孩睁开眼睛突然看到郝爽的丑陋面孔都会吓一跳,这个女孩刚才被大鱼带进河里,昏迷以前就处于要被淹死遇到水鬼的紧张状态,此时她极其惊恐的一巴掌使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力量甚至比她平时最大的力量还要大很多,打的郝爽半边脸顿时红肿了起来,甚至左眼睛都有些短暂的的睁不开了。
郝爽躲闪着睁大了右眼,唯恐垂死挣扎的女孩又一巴掌打过来:“喂,我不是鬼,我救了你的命。”
然而没用,女孩躺在地下浑身都激烈地挣扎扑腾,就像上钩的鱼。
剧烈的挣扎没有几下,女孩就闭上眼睛,直挺挺的躺着不动了。
这时,河对岸原先跑走的男孩子领着他的舅舅刚刚跑到岸边,大声喊:“舅舅你看,我姐姐被那个男的带到对岸去了,而且还脱了她的衣服。
郝爽抬头一瞅,哇偶!我怎么游到对岸来了?
小孩的舅舅、女孩的父亲怒发冲冠的朝这边望过来,当他看清郝爽的时候,稍稍的出了一口气,对外甥说:“别喊了,是那个性无能丑男,他不会对你姐姐怎么样的。”
把女孩的衣服弄好后,包括掐人中在内怎么也叫不醒她。她父亲从不远处的石桥上气喘吁吁飞奔过来,郝爽的解释:“她本来想把大鱼钓上来,谁知那大鱼是成精的鱼,结果她被鱼钓进了水里,还差点就被鱼精吃掉。是我跳进水里,英勇神武的把鱼精赶走,把她救了上来。那时她已经没有了呼吸,眼看不行了,于是我就给她做了一些专业的急救措施。我以前可是学医的,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没有道谢也没有指责,女孩的父亲默默的把女孩背到对岸开着一辆皮卡车走了。只是临走时用仇视的目光,狠狠的瞪了郝爽两眼。
当时慌忙救人,口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郝爽摸了摸凸凹不平的脸,希望那个小女孩不要被自己吓出什么毛病。
他大声冲着女孩的父亲喊:“她稍微受到了鱼精的一点点惊吓,还有,别让她着凉了!”
女孩的父亲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就跟没有听见一样。此时他还在为女儿担心,女儿虽然还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但她已经发育了,这件事要是被传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对女儿以后的成长也会有影响的。
“呵呵……”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虽然我不算个男人,但是我救了那个小女孩的命。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一阵冷飕飕的晨风袭来,透心的凉意顿时让郝爽打了一个冷颤。一种悲凉、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郝爽抬头望天长叹: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这么丑,而且还是个性无能?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几只黄鹂结伴从头上飞过。看着鸟儿的自由飞翔,郝爽更觉得落寞。
失落的来到石桥上,背风朝阳靠着青石护栏坐下,再次仰头望天,晨阳照着他的眼睛,郝爽竟然不觉得刺眼。
这天怎么这么蓝?蓝的让人羡慕,以前的天……
猛然间,郝爽突然惊觉:不对,这个世界和以前的世界不同,以前的天没有这么蓝!
郝爽努力回忆,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不久,大脑陷入一片无我的空灵,思维与身体和大地、和天空渐渐融为一体。
突听黄鹂鸣叫,郝爽很自然的向盘旋在头顶的鸟儿望去。他轻轻的抬起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鸟儿们仿若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只黄鹂鸣叫了几声,竟然毫不畏惧的落在了郝爽的手上,接着又一只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接着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