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香生怕被那边的潘福光和潘景玉听到,连忙制止道:“采月你快别说了,被景玉听到又不让我见你了。”
姜采月撇嘴道:“他不让你见,你就真不见我?行了,不说就是,不让你为难……”
说完问道:“他们那是做什么呢?爷俩都和孙老大说话,还有个女的在那儿掺和。”
柳翠香小声说道:“那女的就是景玉的堂姐潘景芬,我成亲那天你见过的……”
说着把那声音压得更低了,眼睛盯着那边说道:“她被婆家赶出来了,没地方去,要到这里来买房子,孙老大这阵子不正张罗着搬家么,我公公和景玉就带她过去问问。”
姜采月有些意外,说道:“赶出来了?那是个男孩吧?不看媳妇也得看孙子,赶也不能连孙子一起赶啊!”
柳翠香声音低得要听不见一样,在她耳边说道:“好像说这孩子长得不像他亲爹,景玉堂姐作派还不好,所以婆家人就不认这个孙子了,反正人家好几个儿子,不缺这个孙子。”
姜采月一脸讶然,道:“他们潘家这花花事儿还真多啊,连这事都能搞出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柳翠香说道:“可不是,所以她才不敢回原村去住了,想搬到这里来,依我婆婆,根本不想让她过来,可是你舅妈和我公公都觉得大伯死了,大伯母又改嫁了,应该照顾她,而且景玉还借了她的钱,所以帮着张张罗呢。”
姜采月又向那边看了看,忽然惊讶地说道:“哎呀,孙老大家的房子,不是和砚哥的宅地挨着,那以后岂不要和她做邻居了?!”
柳翠香愣了一刻,问道:“咋,你和霍大哥的事定下来了?”
不过问完了就知道问的是废话,孔姥姥死霍铁砚忙来忙去好几天,出的力比姜盛喜都多,当然是孔氏允许了,不然会那么光明正大。
想着又失笑,道:“咋,你怕霍大哥会看上她是咋的?你放心好了,别说霍大哥不是那样人,就是那样人,会要一个带孩子的女人么?除非是自己不能生,不然谁愿意养她和别人的种啊!”
说着看到那边谈话的几人有要散的意思,连忙说道:“行了,不和你说了,被他们看到不好,肯定知道在说闲话。”
说完提着水桶回去了。
姜采月便拿着筐继续向前走,走了没几步,便和回来的潘家人迎面遇到。
潘福光耷着眼皮看也没看他,潘景玉悄悄往她身上瞟了两眼,但是碍着爹和堂姐在,也没和姜采月说话,至于那个潘景芬就更不认识姜采月,只随便扫了一眼便过去。
姜采月却细打量了一下她,不得不说,潘家人的模样还都长得不错,从潘福光到潘秀花,再到潘景玉和这个潘景芬,相貌都还不懒,在五牛庄这小地方来说,都是一等的了。这个潘景芬,如果不是带着一个孩子,想必改嫁应该不难吧……
一边想着她一边过去,出村来到霍铁砚的石屋。
还没来到近前的时候,便见霍铁砚又在房顶上忙活,她老远喊道:“砚哥,房顶怎么了?又漏了吗?”
霍铁砚蹲在房上向她看,说道:“是啊,这几天家里没人,来了两只喜鹊,竟然要在顶房上做窝,把房顶给刨漏了。”
姜采月听得大笑,道:“喜鹊不都是在树上做窝的么,能跑到你房顶上来,是专门给你报喜来的,你还把人家的窝拆了,太不地道了。”
霍铁砚也笑,道:“是啊,我得谢谢它们呢,真给我报喜了!”
姜采月脸微红,说道:“行了,那你忙吧,我出来割点猪草,一会儿就回去了。”
霍铁砚从房上跳下来,说道:“没事,我都弄好了,来,我帮你割。”
“不用了,这么点活,我自己又不是干不了。”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接过姜采月手里的筐,两一起来到田边,霍铁砚割草,姜采月在旁边提着筐,往筐里装。
两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姜采月忽然想起,说道:“对了砚哥,孙老大家的房子好像要卖,而且是卖给潘景玉的堂姐。”
霍铁砚说道:“哦,我知道孙老大要卖房,但是不知道卖给谁,潘景玉的堂姐是什么人?从前住哪里的,要搬到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好像是离这里太远的村子吧,她是个寡妇,被婆家赶出来了,才到这里来买房。”
“哦,寡妇啊,还被赶出来了,怪可怜的。”
姜采月悄悄努嘴,道:“怎么,你可怜她了?”
霍铁砚多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啊,难道不可怜么,一个女人没了丈夫还被赶出来,你觉得挺凄惨的?”
姜采月说道:“可是听说她作风不正派,不然人家也不会把她赶出来。”
霍铁砚嗤笑道:“你怎么也理这些闲话,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呗,那些话怎么能相信。”
姜采月无奈,暗想也是,道听途说的话没准,干什么一定要当真,而且管她是什么人,又能影响到自己什么,邻居好相处就相处,不好相处,当不认识就算了。
于是便和霍铁砚聊起别的。
两人割满了一筐短草,霍铁砚又割了一大捆高的,用草要子绑好之后拿着,一手提筐,一边腋下夹着草捆子,和姜采月一起回到村里。
回到村里,两人先到孔继德家看了看,张氏照顾得很好,孔继德的气色比前几天强了一些,说话稍微有点力气,张氏似乎也适应过来,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哭哭啼啼。
孔继德看到姜采月还在问:“月儿,你姥这几天咋样,她没张罗要来看我吧?”
姜采月强笑,道:“没有,我姥这天可好呢,还能吃东西,我娘扶着她到院里晒太阳,看样心情也挺好的,大舅你放心吧。”
“嗯,那就好,幸亏你姥是在你家,要是在你老舅家,肯定就知道了,前两天那样子,还不把她吓死……”
姜采月忍不住又想哭,连忙和他告辞:“大舅我先走了,家里的猪饿得不行,等着猪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