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红听到柳翠香的惊叫也过来看,正好看到寻儿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她哈哈大笑,道:“这小子,让你两个娘看了,却不让我看你怎么走,欺负我不是你娘呗……”
寻儿见她笑得开心,想奔她来又站不起来,干脆在地上爬起来,姜采月三人便同时扑向寻儿,从地上把他抱起来。
姜采月开心地说道:“臭小子,你真会走了?来,再给娘走一个。”
说完又把寻儿放在地上。
这阵子客人少,张家的两个丫环把张湘语也抱出来。
在赵二河媳妇的精心喂养下,张湘语也长得白白胖胖,只是最近她和赵二河家的孩子都长大了,赵二河媳妇一个人奶不过来两个孩子,姜采月便又要帮着喂了。
不过好在寻儿已经大了,可以吃很多东西,东子每天调着法儿给他做,小家伙已经很少吃奶了,姜采月也可以放心喂张湘语。
柳翠香喜欢孩子,每天只要有时间,不是抱着寻儿就是抱张湘语,这会见到张湘语出来,过去接在怀里,抱她坐在姜采月身边,看着张湘语嫩的小脸说道:“月儿,你看这孩子,长得越来越白净了,胖乎乎的,真不像没了娘的孩子。”
姜采月虽然也很喜欢张湘语,但肯定不及喜欢寻儿,寻儿刚会走,她正高兴着呢,往张湘语身上看了一眼,说道:“看你说的,没娘怎么了,难不成没娘的孩子,就一定要又黄又瘦?没娘的孩子就注定要一生不幸怎么的。”
柳翠香瞋她一眼说道:“你这人也太歪了吧,我哪那么说了,不过是想到语儿刚来时候的模样,顺嘴一句话么。”
姜采月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无意的,当我说走嘴了还不行。”
“本来就是么……”
周六红在旁边看着两个孩子,一个在地上蹒跚学步,一个抱在怀里,男大女小,怎么看怎么觉得合适,忽然说道:“哎,月儿,翠香,你们说这两个孩子,本来不搭边的,却莫名其妙凑到一起了,还都是吃月儿奶长大的,若不是有缘分,不如商量一下张少爷,给他们定个娃娃亲吧。”
姜采月被她说得一愣,在她印象里,从来没有娃娃亲这个说法,不管是女儿是女,她都觉得应该让孩子长大之后自己选,哪有这么小就给定亲的,谁知道孩子以后能长成什么样,万一以后两个孩子都不称心呢。
想着说道:“可别的,我家寻儿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娶得起张家的小小姐,不管是家教还是两家的日子,过得都不一样,给他们定了娃娃亲,岂不是害了小语儿……”
她的话没说完,后面便有人接道:“姜姑娘这算什么话,我家和你家比起来,哪家更像普通人家,咱们都是知道的,人这么说,莫非觉得我家语儿和你家寻儿定亲,是高攀你们?”
到了冬天,开田庄的人便放了大假,张熙存仍旧不愿意回家,便以张湘语为借口,整天在鸿升酒楼里泡着,除去有时找住在镇里的田庄管事喝喝酒,其他时间便都在酒楼里呆着,前后院后地逛,俨然成了酒楼的一份子。
别人不知道霍铁砚的事,他陪姜采月、柳翠香一路到镇北军营,亲眼看到霍铁砚在军中的地位,当然心中有数,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姜采月转头看来,说道:“刚才翠香还说我歪,我看张少爷才歪呢,不管怎么说,我家肯定全都是粗人,家教和张家比不得,我怕委屈了语儿,你却这样说我,也太冤枉人了!”
看他委屈的样子,张熙存只好告:“好好好,是我不对,算我说错话了,不过这娃娃亲的事似乎真可以考虑,我也觉得这两个孩子很般配。”
姜采月目瞪口呆,惊讶的看着他,说道:“你真这样想?你这也太轻率了吧?你知道以后我家寻儿长大后什么样子?如果他不成器,偷鸡摸狗不务正业,甚至不孝顺父母,你也要把女儿嫁给他?”
张熙存不以为然地笑道:“姜姑娘你别吓我,这不可能,孩子长成什么样要看父母怎么教,你和协霍将军的孩子怎么可能错了,再说,所以男孩子小的时候顽皮一些无所谓,我从前就不务正业,但是成家之后却什么都懂了,现在不也挺好,所以我觉得寻儿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姜采月无语了,她是从心里往外不想定这门亲,不想这样给寻儿套枷锁,可是张熙存都已经主动提出来了,人家是女孩子的父亲,如果不点头,太让人下不来台,可是真答应了,又让寻儿以后怎么办?人的感情很难说,不一定是一男一女在一起,就肯定会发生感情的,长大之后,寻儿很可能不喜欢张湘语,到那时候难道为了一个婚约硬把他们两个绑在一起?她从没想过要那样,自己的婚姻都是自己选的,又怎么会胡乱给儿子定亲?
她坐在那里犹豫了半天,说道:“能和张家结亲,我和砚哥自然求之不得,是只怕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同意,难为了他们,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便先有这个话,不算确定下来,可以让两个孩子从小便经常来往,如果他们情投意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但若他们只是觉得像兄妹,那我们也不要强求他们,便让他们做兄妹如何?”
张熙存刚才也是一时兴起,听完姜采月的话后细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姜姑娘说得有道理,婚姻之事确实强求不得,便如我和语儿母亲的婚姻,原本两个人都不同意,结果被硬按着成了亲,刚开始时的烦恼便不必说了,虽然到后来有些夫妻之情,但也是很勉强,如果能让我们重选,估计我们都不会选择对方,所以孩子的事也不应该这样,便像你说的,让他们多多相处,能在一起自然好,不能结亲,两家大人也还是朋友,不必因此伤了和气。”
姜采月点头说道:“好,我也就是这个意思,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