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月和周六红跟张熙存谈完,张熙存的心情好多了,姜采月又让伙计帮张熙存熬了药,让他继续吃着,病刚见好,别再把他弄严重了,他和翠香两个好事没成却双双病倒,还真成同命鸳鸯了。
到了晚上,姜采月和姜采莲、东子、周六红一起坐马车回家。
到柳家和姜家的门口停车,姜采月和姜采莲、周六红下了马车。
大晚上的,柳翠香又病倒在炕上,东子不方便去看,便先赶马车回家,姜采月和周六红、姜采莲到翠香家看望。
三人进到屋里,见柳老贵还在外屋忙活,柳翠香病家倒,家务活就只能他干了洗衣做饭熬药洗碗。
不过对宋的日子,柳老忠早就习惯了,照顾了妻子那么多年,尤其是翠香嫁给潘景玉那段时间,这些活全都是他做的。
要说柳老忠,其实人还真不错,比孔继德还老实厚道,只是有些糊涂,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结果害苦了自己的女儿。
姜采月进来说道:“柳叔忙着呢,翠香怎么样了?我们来看看她。”
柳老忠十分窝火,小声说道:“在炕上躺着呢,不知道睡没睡,哭一天了,你们去看看吧。”
姜采月和悄悄看了一眼周六红和姜采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三人一起进到里屋。
里屋的小炕上,柳翠香静静地躺着,脸朝里,看不到睡没睡,靠墙的柜盖上点着一盏小油灯,光线昏暗,照得她盖着被子的身影有些凄凉。
姜采月估计她应该没睡,躺了一整天,有多少觉也睡完了,哪还那么容易睡着。
她站在柳翠香头旁边,小声说道:“翠香,我们来看你了。”
柳翠香躺在那儿没动,带着鼻音说道:“嗯,我挺好的,你们回去吧。”
姜采月听着心疼,示意姜采莲去把里屋门关上,然后坐在柳翠香身边的炕沿上,说道:“翠香,你好点了吗,我们都很担心你,跟我们说说话呗。”
柳翠香躺在那里不出声,肩膀却微微颤抖起来。
姜采月知道她又哭了,抬手摸着她的肩膀说道:“翠香,你别这样,总哭伤身子,生病总会好的,有事总会过去,伤心又管什么用。”
翠香再次把头缩进被子里,捂头呜咽道:“月儿,你说我这是什么命,之前嫁了一个不称心,现在好不容易又有相中的人了,却还被我爹赶走,我这辈子是不是就得孤独终老,到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姜采月被她说道得心酸,抓着她的肩膀说道:“翠香,你说什么傻话呢,怎么会,人活着谁没点小挫折,都是眼下的,过去就好了。”
周六红也道:“翠香你别再瞎说了,不就是之前没嫁到好男人么,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这样,不是我还有我陪着呢!你看我,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没皮没脸的活着,管爹娘怎么说,我也还是要好好活着,你比起我来,我觉得好多了呢,有什么好哭的!再说”
她把声音压低下来,说道:“不是还有张少爷照顾你么,我们回来的之前,张少爷跟我们说了,让我们带话给你,他在酒楼等着你,等好了回去,你们两人好好的,你爹不在眼前,知道你们怎么样,还能天天跟去看着怎么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柳翠香的哭声更大了,说道:“六红姐,你别说了!别再跟我说什么张少爷,我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他,我也不想再见他了,求你别说行么!”
周六红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抬头看向姜采月。
姜采月朝她摇摇头,趴在她耳边说道:“关键不在翠香儿这,关键在她爹那儿,你们先陪着翠香,我去跟柳叔说说,只有他那里说通了,翠香才可能解开心结。”
周六红知道柳翠香孝顺,向来听爹娘的话,不然当初也不至于嫁给潘景玉,小声对姜采月说道:“你去吧,我和采莲陪着翠香。”
姜采月推门出去,到外屋又把门关好,见翠香爹已经收拾完,正蹲在炉边守着翠香的药。
她也蹲到柳老忠身边,小声说道:“柳叔,今天你和我娘,到底跟翠香说什么了,把她弄成这样,病得那么严重,还那么伤心,你们是想要她命咋的。”
柳老忠叹气道:“唉,我也没想到她会上这么大火,早就知道就等她病好再说了。”
姜采月道:“病好了这话就一定要说么?你们真那么反对她和张少爷在一起?”
柳老忠也为难,说道:“月儿啊,你说我们这话应该不应该说,你们现在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大户人家有多少规矩,你比我们清楚,你说翠香和张少爷这事会不会有结果,张少爷倒行了,有钱有的势的,随便玩玩,家是不同意把翠香甩了就是了,可是翠香她以后还得做人呢,她第一嫁和离怪潘景玉,这跟村里人的打听都知道,可要是被张少爷再甩一次,那她这辈就真完了,别人都会以为她不是正经人,好人家哪还敢娶她!”
姜采月道:“柳叔你说得倒也是,你这肯定是为翠香考虑,可是你怎么知道,张少爷要是和翠香在一起了,就一定会甩了她?如果不甩呢,他们俩人好好过一辈子,白头到老,那你现在拦着,岂不是把翠香给害了。”
柳老忠说道“这怎么可能嘛!有钱人家的孩子,他又不缺媳妇,现在翠香年轻,长得有点模样,他能多看她几眼,对她动心思,等过几年翠香老了,他家里还不让在一起,再给他找了年轻好看的小姑娘,你说他能不甩了翠香么!”
姜采月虽然也有这种担忧,可是却不觉得,这就能成为阻止柳翠香和张熙存在一起的理由。她们两个没有这种意思的时候,她没想全力撮合,怕的就是结果像柳老忠说的这样,但是既然翠香和张熙存已经开始交待,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有感觉,那不让他们继续发展就是把一对有情人拆散,实在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