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侠借机走近了一些,然后笑呵呵的道:“嗯……应该叫你大老婆才是,不过我不会介意你比我大了好几岁的,毕竟你那么漂亮,等我有了小老婆仍会……”
“好好对你”四个字尚未出口,甄洛楚楚竟像是没听见似得又面向了山下,很平静的低声道:“我遗言里虽然解释了这件事,但肯定会给你带来麻烦,别的补偿我给不了,只要你开心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萧小侠顿时无语,他还能说什么……
“还有话要我听吗?没有我就跳了。”如果不是甄洛楚楚说的很认真,一定会觉得她在逗人玩。
萧小侠立时大叫:“靠!不带这么害人的!原来你是因为其他事去死的,你特么扯上我干嘛!”
“对不起。”甄洛楚楚依旧认真的说:“你要是一个好人我心理负担会很大,但你不是,而且我的家人还是讲道理的,既然我解释了,他们撒完气你就没事了。”
(……)萧小侠一向以自己很会令人无语为荣,但这次竟被甄洛楚楚搞得哑然失语,但人要救,所以话还是要说,“什么叫撒完气就没事了!你自己不想活的,凭什么你家人还要找我撒气!还有!你意思我不是好人?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小小年纪那么龌龊,好自为之吧,还有,人要从一而终的,希望你能对将来和你在一起的人好一些。”
萧小侠一听就感觉这该是甄洛楚楚的最后一句话,但他来不及无语了,赶紧大骂道:“特么的你就跳吧,既然害我,干脆害死我好了,我很快会下去找你的,不管你是死是活,咱们来个鸳鸯戏水!”
甄洛楚楚没跳,她想安然的沉在这江里,追随那个人而去,她不愿被鸳鸯戏水,也认定萧小侠真的无药可救,所以,可以不带负担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为了救人萧小侠也是拼了,甚至不惜把自己搞成重口味,眼见甄洛楚楚又转过身来,萧小侠严阵以待,化形级武者的全力攻击他不能不重视,而且,甄洛楚楚这种不计生死的状态,没加成才怪呢。
为救人而死萧小侠可不干。去年武德考核的时候,教员放映了一部在上上纪元末期的真实纪录片,一位救人者不幸遇难,然而,非但没得到被救者的感激,反被倒打一耙,考题要求论述:身为侠者若明知结果是这样的,救还是不救?
谁能想到那次考核唯一一个写下不救的人,今时正在冒着被被救者杀掉的风险救人……
出剑前的一刻,甄洛楚楚真的对萧小侠动了杀心,但出剑的那一刻,她的心静了,杀意便随之淡去。
“静”本就是甄洛楚楚的武道之心,习武时她静,动武时她也静,不论在何种情形下她都能静下来。
萧小侠终于明白,甄洛楚楚为何能将“孙尚香”中强硬的突变演绎的那么浑然天成,因为她静的恰到好处。既然静下来,便无需再用过激的方式制止她自寻短见了。
不过,甄洛楚楚并未停手,而每一剑速度和力道不是先前考核时能比的,萧小侠见之心想,(这是打算赶快将我制住后继续自杀?)
不放弃废物身份根本挡不住甄洛楚楚现在的攻势,于是,萧小侠脱掉了剑鞘。学会藏锋,锋芒毕露时才会更盛,萧小侠还达不到内蕴自如之境,因而那一瞬间,甄洛楚楚就感受到了不同,她十分诧异,而当她看到萧小侠接下来的剑招时,近乎下意识的以“洛神舞步”后跃,而萧小侠也没逼近,她便停手了。
令甄洛楚楚停手的是萧小侠剑招中含着《瘗鹤铭》的笔意。
焦山也被誉为“书法之山”,宝墨轩又名焦山碑林,碑林中称为“碑中之王”的正是《瘗鹤铭》,相传出自王羲之的手笔。
摩崖石刻环集焦山西侧峭壁,气势磅礴,蔚为壮观,焦山剑派为创派做准备的第一个工程就是将之恢复原貌。其实,“原貌”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只因碑刻时间先后的跨度太大,后面的还未出现,曾经的已然磨损,但侠武纪元,既有武功,又有科技,自然能修复碑刻使之同时重现。
即便是掌门还会时不常的来此观摩,更不要说群弟子了,这绝对是参悟武功的好地方,萧小侠可是受益匪浅。
镇江三山同气连枝,甄洛楚楚当然也深入看过,尤其是碑中之王,鹤,雌雄相随,步行规矩,情笃不淫,德性甚高,所以,她看懂了萧小侠剑招里的言语,她不信冰幂嫣嫣口中那样的人,会使出这样的剑招。
一剑探心,不用多说什么,甄洛楚楚为先前的不理解而懊悔,只听萧小侠淡淡的说道:“自寻短见?你的强硬去哪了?你的专静又去哪了?”
瞬间,甄洛楚楚将萧小侠看作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曾对她说:“强硬中带点静没毛病,控制好这点静,你能比所有人做的都好。”
很长时间,甄洛楚楚都运用不好“孙尚香”中最精髓的一变,她以为自己不适合学这种剑法,却因余峰的一句话完全逆转,可是,就在先前考核时萧小侠撞过来的那一刻,她收到了余峰的死亡讯号。
武者体内“形”崩溃的瞬间不仅会释放巨大能量,还是不可逆转的死亡,不像心脏停止,脉搏消失一段时间后,仍有复苏的可能,因此,以“形”的崩溃建立量子通信的例子屡见不鲜,而这种通信虽然无法传递出更多的消息,却是最隐秘的,要知道,检测装置也是日趋先前,特别对于卧底来说,身上多出一个不该有的通信装置,往往会要了他们的命。
甄洛楚楚一直挂着的坠子,就能即时接收到余峰剑形崩溃的讯号,萧小侠撞过来的那一刻,正是余峰身死的那一刻。
也许是被萧小侠的一番苦心打动,也许是在萧小侠那看到了余峰的影子,也许都有吧,因而甄洛楚楚把实情对他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