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去每次都会有的疑问,弓弦直奔主题。
“吕芺,那个~你那些画卷稳不稳的啊?”
“什么意思?”
“就是,能不能管得住它们,它们会不会又跑出来?”
“一般来说不会,怎么了?”
“那个最近感觉放你那画卷的屋子总是有点动静,几个晚上都听到里面有声音。”
“唔,我过去看看吧。”
“什么时候?”
“我订好票再跟你说吧。”
“好。”
难道是大门要修了?大门坏得比我预想的要快,看来必须要走一趟了。如果它们真是要强行破门,虽然不知道会什么后果,不过,我可不想收拾这烂摊子。
现在已是深夜,能订到的机票也只有早上的班机了。
选了比较早的一趟飞机,把时间发给弓弦,然后继续睡去。
好在订的时间不是特别早,醒来发现有点来不及,打个车还好勉强赶上了飞机。还算幸运,一路上没怎么堵车。
很少坐飞机,因为我有点晕机。
升空的过程着实让我差点喷薄而出。
一路睡觉睡到了弓弦的城市,他家离机场不远,我凭着印象转了两趟公交找到了他家,我并没有贸然的敲门。
“喂,我是吕芺,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那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你吗?”
“知道知道,早上起来我看了日记。那你现在到哪了?”
“在你家门口。”
“哦哦,我这就来。”
开门的正是弓弦,虽然已经很久不见,一见面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他,虽然每天尝试记住我,却记不住我长啥样。
所以此时的他看着我,站在门里搓着手,多少有点尴尬,有点陌生。
“走的时候我给你留张照片吧。”
“嘛,谁叫你这么特别,不怪我不怪我。进来呗。”
弓弦母亲在家,我跟他母亲打过招呼后,便进了弓弦的房间。
“你朋友吗?怎么没见过,第一次来咱们家吧?”
“是是是,那个吃饭的时候再叫我们哈。”
。。。
“详细说说。”
“那个房间的灯早坏了,修了几次,刚买的灯泡装上去都没用,连那灯座都是换了几个,也没用,想着会不会是电路线有问题,那个弄起来麻烦,而且那房间就我一个人在用,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重点。”
“之后一个晚上,我听到那房间里面有声音,在喊什么‘放我出去’,后面就一直听到那里有什么声音,但是刚刚说了,里面一片黑,我也不敢进去。”
“我去看看吧,中午饭我就不吃了。”
“行。”
跟着弓弦来到那个放着画卷的房间,站在房外准备进去,他递给我一个手电筒。
“听到什么声音最好都不要进来,不过。。怎么都还是觉着我说这话没啥用。”
“嘿嘿,我尽量。”
我打开手电筒就进去了。
里面的确很黑,没有手电筒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环视一周,每幅画都是装裱在画框里,然后放在架子上。
房间里很浓的妖怪的味道,我看向天花板上的壁灯,其实那并没有坏,只是妖力太强,抑制了灯光。
我一幅幅的翻看,发现有几幅画卷已经开始褪色,画上的线条已经开始看不清了。
我抽出那副几乎快要看不清的画,抚摸着它,来到大门的面前。
这扇大门已经破旧不堪了,看来大门还不够坚硬,得要修修了。
“咚咚。”我还是会很有礼貌的敲门。
“在吗?”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也非常暗,只能隐隐听到一个声音。
“你终于来了,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我还在找它在哪,就只看见两只红得滴血的眼睛迅速的向我冲来。猝不及防地突袭前来,我只好退出了大门,它也跟着离开了画卷。
房间里,跑出来的它四处乱窜,妖气更强了,室内刮起狂风,其余的画框被刮得摇晃不止。
“适可而止吧,你们本就不属于这里,请你回去已是仁至义尽。”
“是谁定的规矩?!凭什么我们不能待在这个世界。”
“也对,这好像不过是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让你在这个世界玩一天吧。”
“诶!”它很是惊讶地停住望着我。
“怎么,不要吗?那我就把你又送回去啦。”
“等会,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因为是我的话也会不服,两个世界本身并没有这种限制,如果只用我比你们强来解释的话,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我,不过是在维护我所见到的秩序。”
“你维护的过来吗?”
“但不能视而不见。行了行了,修好门,明天我放你出来玩。”
“嘁,本来还想大闹一场的。”
“省省吧,如果不想你的大门被我拆了的话。”
房间的灯再次亮了起来。我把那几幅已经黯淡的画卷抽出来卷好,出了房间。弓弦正站在门外,似乎是一直在外面等着,他见我似乎没什么事,报以谄媚的笑容。
“怎么,完事了吗?”
“嗯。”
“那个,我跟你说个事哈。那个,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也看看它们?”
“怎么,你想看它们?”
“是啊,想看看你每天面对的它们是长什么样的。也想感受下你面对它们的时候的感觉。”
我本打算拒绝的,因为,它们对我来说未知的还有太多,我不想弓弦看到我所面对的,那样,或许只会让他感到不安吧。
但是我刚好看到客厅里的茶几上有一个小家伙。而且我知道的,如果拒绝了弓弦,估计以后每次的电话都会来问一句。
“唔,行吧,你去客厅,找下遥控器。”
“啥?找遥控器?这有啥关系吗?”
“去就是了。”
他走到客厅,在茶几上东翻西翻地找,甚至连茶几下面的几个抽屉都被翻了个边。
“你起来,我看看在没在你屁股下面。”
“行了,不用找了。看我手上。”
弓弦苦苦找了很久的遥控器在我的右手上渐渐的现了形。弓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会看看遥控器,一会看看我。
“难道这遥控器是个妖怪?天呐,我还天天拽着它。”
“不是,你戴着我的眼镜看看。”我递过去我的眼镜。
他戴上眼镜,嗯,还是有点小帅小帅的。
咳咳!
“这家伙是变色龙吗?”
看来已经看见了。小家伙正趴在遥控器上,它叫隐自现,所触碰的东西会变色进入隐身。
“它叫隐自现,经常躲藏在你们这种人家家里,喜欢隐藏你们当时要用的东西。哪天你想起要用什么东西,没找着,就是它在作怪。不过过一段时间,它又会让你们看见那东西。”
“原来是你啊,不过,你这能力可真弱诶。”
“这家伙无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把它放在外面啦,”
“不介意,不介意。对了,你也是靠这副眼镜才能看到它的吗?”
“算是吧。”不想跟弓弦解释太多,有些东西。。。
弓弦把眼镜摘下,折好放在手里,却没有要递给我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想把眼镜还我,我微笑着看着他。
“想都别想,我不想你惹来麻烦。”
弓弦很是不舍得把眼镜给了我,那样子,就像一个小孩被迫放下了已经伸到嘴里的糖一样。好笑极了。
“你拿一副眼镜来吧。”
弓弦在房间翻了老半天,找来一副太阳镜,想想他戴着也是好笑。
我拿出一根针,在隐自现的尾巴上轻轻地扎了一下,带出一滴黑色的液体,我把液体滴在墨镜片上。然后把墨镜给了弓弦。
“用这个,以后你就能看到它了,不过是仅限它。不要给比人看,如果不想我收回的话。有些麻烦,能不惹就不惹。”
弓弦似乎也知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虽然依旧是一脸不情愿,但没说太多,默默地收下了墨镜。
“对了,那些画我要带走一些,剩下的没什么问题。”
“啊,要带走多少?”
“就三四幅,需要慢慢的修复。”
这几幅画里的它们要是逃了出来,想来会给弓弦造成很大的困扰,之前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也是太过相信自己了,看来有些不能留在弓弦身边。
在弓弦家稍微歇息了一会,便打算离开了。因为从我进了弓弦家我就感觉有谁一直在注视着我,这让我有点难受。
弓弦和他母亲都留我在他家多待几天,但是。。。
弓弦可能还好,我可不想每天早上起来被他母亲当贼一样要抓要打的。
“好吧,那有什么新的画还是记得要寄给我。”
弓弦送我出门,站在门边跟我道别。
我甩甩手,背对着他向大街上走去,隐隐听到。
“你个混蛋,别把危险的都留给自己,我们可是朋友啊。”
是啊,正因为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