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放在琉璃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起手机,祁牧焱瞥过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按下接听键,言简意赅道:“说!”
“殿下,他来了。”手机里传来手下恭敬的声音。
“知道了。”挂断电话,祁牧焱看向对面的男子,唇边缓缓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衍恒,接下来的戏就要靠你了。”
陆衍恒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这种小场景,你就放心吧!我当年要没老爷子阻拦,早进娱乐圈当影帝去了!”
“那就好。”祁牧焱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厚大的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瞬间将他沉敛犀利的目光掩盖,整个人看上去普通平庸中带着些许刻板的木讷。
一切就绪,下一秒,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头,看到门口的人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低头喊了声:“二叔。”
来者正是祁牧焱的叔叔——祁韬,他长相与祁牧焱有几分相似,身材略微发略,只是他有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睛。
祁韬对他点头算是招呼,转脸望向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男子,笑问:“陆医生,牧炎的病怎么样?”
陆衍恒看了眼祁牧焱,长叹一口气,满脸沉痛地摇摇头:“脑垂体委缩这种疾病通常只会出现在老人身上,牧焱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治疗的药物,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会快速老化,很可能三十岁之前就老死!”
沉默了须臾后,祁韬的眼里涌起紧张和担忧。他上前几步,激动地握住男子的手道:“陆医生,我们祁氏还需要牧焱,他今年才二十五,还很年轻,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治好他!花多大的代价都不是问题!”
陆衍恒皱起俊眉,万般艰难地点了点头:“祁伯伯,我会尽力而为。”
“牧焱,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有二叔在,总会想到办法的。”安慰了几句,祁韬走回沙发前坐下,将手中的文件递向对面,这才说到正事,“这是下个星期公司竞标要用的合约,你签个字吧。”
眼中冷意滑过,祁牧焱抬脸的时候,唇边已经带了掩饰完美的笑意。他接过文件,修长的指握着笔干脆地签完名,又恭恭敬敬地将文件递还给他:“二叔,我身体不好,公司的事恐怕您要多费心了。”
“公司是你爸留下的心血,身为祁家一份子再费心也是应该的。”祁韬将文件收好,以长辈的口吻道,“牧焱啊,有时间就找个女朋友好好谈场恋爱,祁氏以后还需要你来继承。”
祁牧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木讷又羞涩地回答道:“今晚衍恒带我来这儿就是想……”
他说嘛,祁牧焱向来安守本分,怎么突然提出在这个地方见面。
祁韬拍了拍他的肩膀,暧昧地笑起来,一副‘他都明白’的模样:“二叔是过来人,年轻人嘛,就该好好玩玩。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去了。”
“二叔,您慢走。”男人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将他送到门口,做足这份戏。
“怎么样,怎么样?”人一离开,陆衍恒就凑过来得意地炫耀道,“我刚才演的那几个表情是不是非常到位非常传神啊?”
男人已经换回慵懒的表情,抬眼扫过他,敷衍地哼一声:“嗯。”
陆衍恒不死心:“喂,哼叽一声算什么意思?好歹你给个评价啊!”
祁牧焱盯了他几秒,给出两个字的鉴定结果:“浮夸。”说完,他摘了黑框眼镜,戴上手边的金色面具,迈开长腿走出包厢。
他,祁牧焱是祁氏前任总裁的私生子,自从他父亲祁晔去世之后,他的大哥和二哥也相继出了事,所以公司日常事务不论大小都由二叔祁韬帮忙管理。而他虽然被认领回祁家,却不过是被架空权利有名无实的经理,这不过是祁韬为堵悠悠众口而作的表面功夫罢了。既然祁韬千方百计地想拿到祁氏的经营权,那么他会如他所愿。不过在此之前,他会查出父亲和哥哥去世的真正原因。
‘夜魅’后台更衣室,喧嚣嘈杂的旋律被阻隔在一墙之外。
将狐狸面具丢在化妆台上,韩思艺顺手摘掉假发套,甩了甩头,利落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生姿。面前镜子里映着她现在的模样,夸张的眼线,浓厚的粉底,鲜红的嘴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怎么会是自己?
对着镜子,韩思艺打了个寒颤,抽了张化妆棉倒上卸妆液就使劲地擦起脸来。
“小艺,妙妙姐的腿伤还没好吗?”化妆间里,有人跟她打招呼。
“她啊,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有得受呢!”谈到自家老妈,少女无奈又头疼地耸耸肩。
杨虹边换舞台服装,边关心道:“听说你还有三个月就要考大学了,每晚放学还得过来替妙姐的班,哪有时间看书?”
“我老娘对我要求不高,能混个普通本科上上就行。”她调皮地对那位女子眨眨眼。
杨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提醒道:“都十点多了,你个小姑娘路上小心点儿,最近西街区一片不太安稳!”
“没事儿,虹姐,别忘了我是柔道黑带,谁遇着我才要小心才对呢!”说着,韩思艺利索地套上校服,拎起椅背上的书包对化妆间里其他人挥手道,“我先走了,各位美女姐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