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58度的二锅头。
这是要灌醉她的节奏吗?
张天天偷瞄着眼一直给她灌酒的张宇霆。
三碗下肚,大脑有些发茫,身体也软了,之前漂亮的跪姿顷刻瓦解。
张天天摊着双肩,眼直直瞪着张宇霆漂亮的后脑勺。
当他默不着声把第四杯递到她眼皮下的时候,她决定不要这么逆来顺受。
她端着耳碗,低头浅笑。
“夫主~~~”
尾音拉长,声音说不出的媚。
摄影机后,导演盯着监视器兴奋的两眼放光。
豆灯摇曳,张天天提裙而起。
张宇霆仰头而望,白玉的俊脸染了一层昏黄的暖色,他两条剑眉虽皱着,但望着她的眼神却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温暖。
是了。
不论是戏里还是戏外,他都是她的男人。
她凭什么没有资格质问他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凭什么不能对他任性妄为?
若他只当她是炮友,她挥挥再走便是。
何必为留他在身边,而做小伏低,忍辱负重。
“忍辱负重”?
想到这个词张天天咧嘴笑了。
张宇霆嘴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对于这个初入江湖不畏虎的新晋演员,他有时候也摸不准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果然,女人并没有按牌理出牌。
同样的对白,不同的语气和动作,戏剧的情景气氛截然不同。
她好似又恢复了自信。
“夫主,出使赵国的大夫定了吗?”
女人端着耳碗,站在灯下娇嗔,撅起的红唇很诱人,她笑眼弯弯,一瞬不瞬的盯着软塌上的齐王,眼里仿佛印着星辰日月,璀璨的让人不能直视。
黑沉的星眸划过一道流光,很快,快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出。
张宇霆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的抬高了手里的古卷,看了一会,静了一会,才冷冷道:“妾逾越了。”
高冷睿智的君主又怎会被美色所迷呢。
是了,人一旦人物进入角色中,再枯燥的戏也会是好戏。
有些人偏偏就有这样的天分。
就如张天天,眼珠盈盈一绕,再看已是春秋时代的齐楚氏。
“逾越?”
为齐王育有一子的楚阿离娇嗔如少女,她水袖一展,借着酒劲,装傻卖痴的挤进了正在灯下看书齐王的怀里,几乎蛮横的把手里的耳碗递到齐王的嘴边:“妾就要逾越。怎么?夫主不是说过最宠娇娇吗?”
齐王皱眉看了她一会,抵不过她的胡搅蛮缠,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借着她的手把耳碗里的酒喝完。
“胡闹。”
齐王夺下她手里的空碗。
楚阿离顺势勾上齐王的脖子:“夫主,夫主……”她迭迭叫唤,唤得冷面的君王也不得不放柔了表情。而这时,她又把那个逾越的问题问出了口:“夫主,出使赵国的大夫人选定了吗?”
齐王沉了面,手揽住女人的小腰,把她朝外推了推:“妾不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刻意端起的威压没有吓坏怀中的女人。
女人死死抱着他,脑袋抵在他胸上晃了晃:“妾不管,夫主得答应妾要让熊掷出使赵国。”
“放肆!”
齐王终于将她整个从怀里推开,宽袖一甩,王威浓重。
女人跌在地上,爬起便哭:“王上,想让妾与儿死,直接下令便罢,何必饶一圈。”
“什么意思?”
“王上明知夫人想借势除去我母……”
“闭嘴!”
齐王冷斥,女人一吓,眼睛眨了眨,哭的更加放肆大声:“夫主欺我,欺我……”
台词一句没加,完全按剧本上演。
连张宇霆也不禁对张天天张弛有度的演法刮目相看。
齐王将哭闹的楚氏抱进怀里:“已为人母,还这么不知分寸,让下人看了笑话。”
楚氏拉住齐王的袖子,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夫主,就让熊掷出使赵国好不好?”
齐王抿嘴不言,面上渐露对楚氏的不耐。
楚氏止了哭闹,将脑袋轻轻搭在齐王的胸上,视线飘飘,若有所思的追忆道:“王曾问过妾齐重还是楚重?妾当日答:两国若战,妾愿做说客劝和齐楚。楚侵齐,妾与夫主同战。齐败,妾以身谢罪,齐胜,妾与楚共死。”说话时,眉眼间竟带了不少的凄凉:“请王勿忘。”
轻轻四字,却如钟鼎般的分量压在了齐王的心头。
齐王表情凝重,望着矮几上的书卷默默发起呆来,似乎在衡量着这场即将而来的云雨之战中谁轻谁重。奇书
烛芯“啪”的炸开一声,也没有惊动室里相拥的两人。
“cut,过了。”
导演激动站起,连连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赞道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工作人员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张宇霆依旧抱着张天天坐在场景中。
“来来来,我们再补个近景。”
导演招呼工作人员调整方位,一直抱着张天天没动的张宇霆终于笑出了声:“对不起,导演。”他冲他扫了扫醉倒在他怀里不省人事的张天天:“女演员醉了。”
导演呆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醉了?哈哈,算了,镜头也够了,就这样吧,准备下一场。”
导演都发话准备下一场了,总不能让人老抱着他们老大吧。
张天天的小助理小宋和小阮尴尴尬尬走到张宇霆的面前:“霆哥,还是我们来吧。”
小宋伸出手。
张宇霆没让他碰到,人已抱着张天天站了起来:“我抱她上车睡一会。”言语中竟是满满的占有味。
这两人不是快……
小阮望向身边的小宋。
小宋不解的对她摊摊手。
不但是他俩,在场的工作人员看着抱着张天天不肯撒手的张宇霆也是一头的雾水。
保姆车上的工作人员看到张宇霆抱了张天天上来,统统管不住表情、眼神发直的瞅着他俩一步一移。
梅梅姐见张宇霆抱着人一言不发的就往自己的休息间走,边招呼豪哥撵人,边远远冲他放话:“张宇霆,我给你半个小时,回头你给好好说清楚。”
怀里的人儿眉头皱了皱。
张宇霆回了某女一个白眼,踢门进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张宇霆径直走到床边,把张天天往床上一抛:“行了,别装了。”他抱胸立在床前,看着张天天一骨碌滚到最里面,身上的戏服和长发连成一团,裹得她像个蚕宝宝。
张天天偷偷掀开一条眼缝。
张宇霆穿着深衣大袍,站在一堆现代化十足的背景里,好似刚从某个朝代穿越来的,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他没有开灯,就这么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张天天憋了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看着他恨恨磨了磨牙,二话不说从床上跃起,抓住他的胳膊,把宽袖往上一拉,对准他露出的白肉就是一口咬下,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犹豫。
看得张宇霆一阵口瞪口呆,他眯了眯眼,对她冷声呛道:“张天天你属狗的?”嘲讽的声音自上而下,男人一动不动,任她借酒撒泼。
晃晃中,张天天竟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张宇霆还是权倾天下的春秋霸主齐恒公。
看来她真的是醉了。
张天天松了口,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我讨厌你。”
“我也讨厌你!”
张宇霆回的毫不心慈手软。
张天天仰起头,看着张宇霆的俊脸有些痴痴呆呆。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此话一出,张宇霆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最近经常挂在他嘴边,很毁人设,他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脑门,思考着怎么翻盘。
这时,烂醉的女人突然喃喃回了他一句:“%¥#@……”
他没听清楚。
“说人话!”
“我讨厌你!”
“张天天!”
谁知道人家张口就给他来了四个字——“我讨厌你”。
张宇霆忍无可忍的咆哮起来,前一刻还打算走高冷路线的某男计划全部崩盘。
“你就是个王八蛋,渣男!”女人满脸酡红的指着他,雾蒙蒙的眼睛瞪着老圆:“你始乱终弃,你劈腿!你无耻,你……”
原来不是不吃醋,是故意装潇洒。
张宇霆失笑,扶住张天天摇摇晃晃的肩膀对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劈腿!”
“劈腿?!”
“可恶,还要装傻。”张天天气不过,用脑袋狠狠去撞他的脑门。
张宇霆毫无防备,更没想到她会真的下了狠手。
脆弱的鼻子被一击击中,两条血柱立刻从他鼻里流下,他伸手一抹,满手是血:“张天天!该死的,流鼻血了。”
张宇霆在房间里暴走,好不容易找到餐巾纸塞进了鼻子。
张天天酒劲上来,坐在床上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起来:“你吼我,呜呜呜……你带女人回来,居然还吼我……”
本来张宇霆听着还想笑,没想到张天天最后连“炮友”和满足他兽#欲都出来了,他的俊脸瞬间就沉了。
“炮友?满足我的兽欲?”